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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原乡亲 休闲时光很文化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8月18日09:08 来源:人民日报 朱磊

戴天福在文化大院表演。
本报记者 朱磊摄

  没有华丽的演出设备和灯光,没有明星大腕,只有简易的舞台,但台下观众依旧挤得水泄不通。立秋的当晚,随着欢快的伴奏和乡亲们的掌声,一名老汉手摇彩扇、踩着鼓点边跳边唱。在宁夏固原市原州区彭堡镇曹洼村一个普通的农家院子里,村民自编自演的眉户剧,正火热上演。

  这里,就是戴天福文化大院,乡亲们的闲来好去处。

  从闲扯打牌到唱秦腔、演眉户剧,村民文化生活升级

  “他就是戴天福,文化大院的带头人。”在曹洼村,文化站工作人员笑着介绍。

  眼前的老汉,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一双大手满是老茧。然而,就是这位平素里看着与文化不挨边的人,走上舞台唱起眉户剧,便满身都是文化味儿。

  自编自导自唱的眉户剧——《群众路线不能变》一开场,老戴手摇彩扇一亮相便得到了乡亲们的碰头彩。老太太们张着没牙的嘴呵呵笑,娃娃们则三五成群追逐打 闹,村民帮助一位残疾的婆婆,把摇椅抬到了最靠近舞台的地方。演出地点就在戴天福文化大院,眉户剧、秦腔、京剧……虽说水平有高有低,但乡亲们都看得有滋 有味。

  72岁的戴天福告诉记者,自己从小就喜欢曲艺,平时村里一些曲艺爱好者喜欢聚在一起乐呵。2012年,由原州区文化局正式授牌, 戴天福组建了自己的文化大院。2013年,他和侄子一合计,自掏了三四万元,盖起了一处200平方米的房子。有了固定“据点”和政府提供的音响、道具和乐 器,文化大院日益壮大。“现在,我们的舞蹈、秦腔、眉户剧队已经有了58个人。”戴天福骄傲地说。

  曹洼村有600多口人,跟不少农村地区一样,村民大半外出务工,留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过去村民平日没地儿去,要么聚众打牌赌博,要么就没事儿闲扯、骂架。有次,一个后生聚众赌博,被警察追得没处躲,只好在洋芋窖里猫了一夜。”刚刚登台唱完的村民尚秀芳说道。

  现在,戴天福的文化大院不仅仅吸引了村里的老少,去年8月1日,驻扎在附近的部队战士们都“闻声而来”,大家唱歌跳舞整一天,老戴累得第二天也直不起腰。“马上就到八月十五了,再搞一场!”戴天福谋划着,“这次搞个大赛,我来买奖品,估计能来200号人吧。”

  从搭“自乐班”到建文化大院,农民文艺组织在升级

  “文化大院不仅成了留守老人和儿童的好去处,而且成为宣传政策、破除农村不良习气的阵地。效果可能比咱们送戏下乡还要好。”原州区文化局副局长何秀霞说。

  对于这句话,三营镇鸦儿沟乡村文化大院的马志学感触颇深。

  由于工伤导致身体残疾,马志学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学习和演唱固原传统的“花儿”上,慢慢地,名气越传越远,慕名来听和学唱“花儿”的人多了起来,一个自发形成的“自乐班”渐成气候。2011年,老马在自家大院挂上牌子,一台电视两个音响,文化大院就此开张。

  大院红红火火,外边却风言风语。“文化大院”一开始受到了一些老人的强烈反对。“上门就骂:这么多男男女女在这里唱啊跳啊,想弄啥?”

  面对质问,马志学不服气,“难道不让大家耍钱,让大家追求美好生活也有错吗?”他索性领着大家上村文化广场表演,宣传政策,倡导科学种田。

  渐渐地,村里人的评价也变了。2013年,原州区政府帮马志学扩建“文化大院”,马志学将过去反对声最强烈的几个人请了过来,唱了一首自己写的“花 儿”:“我的祖国,富饶美丽,灿烂文化悠久历史,世界第一……”引来掌声一片。“过去咱鸦儿沟的文化就是个零,马志学摆这个文化大院,大家都会活了,我们 赞成这个。”反对者转变了态度。

  如今,鸦儿沟乡村文化大院的成员已发展到86人,并且正在吸引更多的人参与。

  “大院 要发展壮大,离不开政府支持。”马志学说,为了提升文化大院的影响力,原州区文化体育旅游局将具备发展壮大条件的农村文化“自乐班”授牌成为“农村文化大 院”,将其作为重点扶持的乡村文化示范点,挤出财政资金,为文化大院添置了现代化的音响和服装道具,并且投资近1000万元,建设三营、彭堡、黄铎堡和头 营4个文化广场。

  首届民族广场舞大赛、乡村文化活动月、秦腔大赛……通过农民汇演的形式,原州区乡亲们的文化热情被激发了。“这些大赛既鼓舞了士气,又帮助农民加强了文化交流,这些年,明显感到文化大院的水平一年上一个台阶。”何秀霞感慨。

  通过引导和政策鼓励,原州区已经有了80多个“自乐班”,形成了王永红乡村文化大院、戴天福乡村文化大院等15个草根文艺品牌。在这些能人的组织带动下,群众真正成为了乡村文化大舞台上的主角。

  从文化大院到文化农家乐,发展模式待升级

  自从搞起文化大院,马志学每月挣的钱全搭进去还不够,这种情况不是个例。

  扩建书画室、休息室、活动室,梁云在文化大院已投了近50万元,这还不算水电花销、酒水茶品和饭钱。好在老梁在外承包工程,他自我安慰:这叫千金难买开心笑,但总是吃老本,富翁也吃不消。

  “农村文化大院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政府虽愿意支持,但有心无力,只能给予一定的帮助。大都还得大院主人贴钱。”何秀霞也坦言。

  梁云希望,未来能把文化大院改建成“文化农家乐”,“既能吃到土菜,又能欣赏到农民的文艺表演。”

  通过市场方式缓解资金难题,梁云的想法与马志学不谋而合。由于“固原花儿”特色明显,去年通过接商演,马志学的文化大院已有了2万元的收入。“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我准备把院子改建,增加生态园和动物园,通过农家乐的收入来弥补文化大院的资金不足。”

  在戴天福眼里,文化大院同样急需资金,“希望政府多支持一些桌椅板凳和音响,咱能继续带着大家演下去。”最让他担心的,是文化大院里的年轻人实在太少,最年轻的表演者也都40多岁。“我走了以后,谁还能带着大家唱?希望打工的年轻人能回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戴天福说。

  在何秀霞看来,想要吸引并留住年轻人,得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年轻人不用出远门务工,家门口挣钱的同时也能参与文化娱乐活动;另一个就是得靠文化大院自身 的吸引力,“比如马志学的固原花儿,就有不少年轻人喜欢。我们在农村培训现代广场舞,也有不少年轻人参加。文化大院植根农村也要跟上时代,下一步,我们希 望能够通过老师辅导、文化馆固定培训等方式,进一步提升文化大院的表演水平,让它根深叶茂。”

  一路采访,文化大院带给村里人的欢笑声,一直回响在记者耳边。这种农村人发自内心的文化需求,呈现出的是持久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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