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拜物教”支配了《小时代》

　　在打开韩寒的微博，置顶的是自己新电影的宣传语︱︱︱《后会无期》，相聚有时，7月24日上映。为了宣传新片，韩寒在微博上进行了大量宣传，从私房剧照、预告片，到与剧中的各位知名度极高的演员互动。从作家、车手到电影导演，韩寒与世界对话的方式在不断改变。　而郭敬明的置顶微博也是力推自己执导的新片︱︱︱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你会忘记这个时代，但你，会永远记住我们。又是一年盛夏了，期待与你们的#小时代717重逢之期#。︱︱︱远处传来导演戴着氧气罩的呐喊：……敬请期待，时代姐妹花环球作死大作战……这位屡屡登顶作家富豪榜的作家出身80后，毫不讳言自己就是一个文化商人。

　　1 一时瑜亮，十五年长盛不衰

　　从新概念作文大赛起家，韩寒和郭敬明的几乎每一部作品都成为畅销书和长销书，而他们的名字不仅仅成为80后的文化符号，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互动，也一直是各界热议的话题。

　　在成名之初，很多人都喜欢将两人绑定在一起评论，许多网友还一直把韩寒和郭敬明调侃成一对，称两人是“上海绝恋”。那张PS的颇具喜感的照片，至今仍被网友提及。

　　长江文艺北京图书中心编辑张明慧表示：“从2006年《最小说》创刊、我社和郭敬明合作开始，他和最世文化旗下所有作者的图书都是我们长江文艺出版社代理出版。郭敬明本人的作品《小时代》《爵迹》和最近上市的散文集三部曲以及落落、笛安、安东尼等的作品也是由我社出版，从这些作品每年的销量和读者的喜爱程度上都可以看出作者对青少年读者的影响，确实都是畅销加长销的。”

　　十五年来，韩寒和郭敬明的作品依然受到读者欢迎，背后折射出的文化现象耐人寻味。

　　谈及郭敬明对一代又一代青春期读者的影响，张明慧坦言：“最主要的原因是郭敬明的作品中描绘的是青春和梦想。”她表示：“郭敬明能用自己的行文风格给出读者精确的诠释和解读，这些文字是和读者的生活息息相关或者是他们正在努力追求的东西。郭敬明的每一本书，不管是小说还是散文都是他内心最想表达的东西，都是最能打动读者的部分。可以感染读者的情绪并激发读者为实现理想去坚持。至于文化现象，其实郭敬明是一位信奉内容为主的人，他觉得好的内容是一部作品的核心，一部书被人追捧必然是作者的思想或者所讲述的故事是足够吸引人的。”

　　1997年在《少年文艺》发表作品，1999年、2000年两次获得当时很受关注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同时出版争议很大的《三重门》，这个时期的韩寒是个“天才少年”。人们总是会关注天才，并且移情到自己身上。

　　果麦文化获得了韩寒目前全部作品的授权：一共16部作品，“从市场角度看，这些作品基本都遵循了第一、二年热销(数十万册)、之后稳定销售(每年5至10万册)的规律曲线。总体而言，我们销售的韩寒作品总册数，是千万级的。”果麦文化总编吴畏这样告诉本报记者。

　　韩寒对于自己的营销也颇费心思。新媒体时代，他的APP《ONE一个》上线当日位居榜首应用，目前装机量超过2000万，活跃用户600多万人。“十几年间韩寒并没有固守在‘作家’这个身份上，你可以想象在你面前有一份韩寒的履历，十年不过气的原因就在那里面。”吴畏分析说。

　　2 最受关注的新人导演，档期撞车

　　早在2009年，韩寒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公然表示，自己与郭敬明的最大区别是“男女有别”。郭敬明在被媒体追问之下，只得以：“我不认识他！”作为结语。

　　2011年，郭敬明曾在自己微博上上传一张暴露自己上半身的照片。有人问韩寒，“韩寒，你觉得郭敬明那张威猛照片怎么样？”韩寒则回答说：“拜托，我是运动员。这些小肌肌都是雕虫小技。况且我为何要和他比这些，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取悦我吗？”

　　也许并非巧合的是，韩寒和郭敬明执导的电影也将于7月暑期档撞车。《小时代3》7月17日首映，《后会无期》7月24日面世。韩寒在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口误说：“郭敬明你好，哦不，是韩寒。”面对这样的局面，以往公开场合对于提及郭敬明持回避态度的韩寒灵机一动郭敬明附体说：“是这样，我的电影在7月17日就要上映了。因为我非常高兴，因为这部电影已经拍了第三部了，而且我的粉丝也非常支持我，大家也都非常的激动，对于我们释放出来的一些物料，热度非常高，我相信排片也会创造新高。对于韩寒的电影在我们这个一周以后就上映了，我觉得这个市场肯定有越来越多不同的类型，这是非常好的，我们充分地欢迎竞争，希望大家都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谢谢！”这一番借力打力，不仅化解尴尬于无形，还为宣传制造了新话题。以致有人分析：俩人事实上是好队友。

　　吴畏对于两者“王不见王”的说法，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其实不怎么忌讳。不太提及的真实原因是……太忙了。有太多工作要实现，双方都是。所以比较这件事，我们的敏感度就远远不如旁观者了。近两年，可能是刚好做了类似范畴的项目，从概率上说，话题比较容易交集。”

　　当红的青春偶像，华丽奢侈到耀眼的无数高级服装、配饰，《小时代》系列电影挣得盆满钵满。电影的不断推出，也让这系列畅销书不断升温。“《小时代》主要表现的是当下的上海和少数有代表性人群的青春生活，书中描绘的场景和故事是所有读过这套书的读者共同憧憬的美好未来。在有人质疑时郭敬明也曾经说过，这个社会有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物质，没有人写不代表这些不存在，他只是选择了去真实地记录它、呈现它，把贫富差距带来的矛盾对立、阶级对立在《小时代》中挑明说，同时他也讲述这个社会很现实残酷的一面，他不想给读者营造一个虚伪温暖的假象，因为当多年后这些读者面对现实时就会发现没有人可以回避任何物质问题。所以我觉得《小时代》系列最受读者欢迎的原因除了精彩的剧情和文字切中了读者的心理，还在于他不粉饰不掩饰的直白和对年轻人关于梦想和追求的激励。”张明慧说。

　　相对于大手笔的《小时代》，韩寒的《后会无期》主打的还是文艺情怀。作为韩寒担任编剧兼导演的电影处女作，筹备耗时四、五年，讲述一个新编并非改编的原创故事，汇集了冯绍峰、陈柏霖、钟汉良、王珞丹、陈乔恩、袁泉等众多明星，定位于一部商业类型的公路喜剧片。“在《后会无期》里，你可以看到他的变化，他总体上是顺应时代变迁的，但是每一次转折又都保持着个人鲜明的个性。一个人，顺应大时代，充满个人魅力，勇于尝试新鲜事物，那么他长期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关注焦点’，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吴畏说。

　　3多栖发展，两个内容不同的杯子？

　　尽管多线开花，但作家身份依然是他们不能放弃的执着。

　　继郭敬明出道十年之后的散文集三部曲之一《愿风裁尘》，今年5月散文集第二卷《守岁白驹》和第三卷《怀石逾沙》已经上市。“在7月电影《小时代》上映时，《小时代2.0虚铜时代》和《小时代3.0刺金时代》的修订本也将同时推出，我们已经看到修订稿，相比原版，拍过电影之后郭敬明修订时在文字和画面的处理上都更注意和电影剧情的结合，想把这两部修订本作为电影的纪念典藏版。”出版方编辑张明慧介绍说。

　　韩寒出版方果麦文化总编吴畏告诉记者，除了韩寒个人的新作品之外，正在合作文艺MOOK书系《一个》。“韩寒担任主编，ONE APP是合作平台，一年四期，选稿标准叫做“真心话、自然美”，侧重于挖掘无名的年轻作者。已经出版了三期《很高兴见到你》《去你家玩好吗》《想得美》，第四期会与电影《后会无期》同时在7月上市，书名是遥相呼应的《相聚有时》。”他说：“再一下步的合作重点是由《一个》书系诞生的作者的个人作品，果麦和韩寒会合力发现、推荐、打造，向更多人分享这些有天赋又诚恳的作品。”

　　时至今日，双方当事人不但互相借力，有握手言和的趋势，但普遍舆论还是经常将他们推向风口浪尖。不久前，朱大可就表示拜物教支配了《小时代》，“但那个杯子是空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对韩寒则另眼相看：“韩寒的不同在于，韩寒的杯子不空”。他的观点也代表了很多主流文学界人士的心态。

　　五年来，在访谈纯文学界老牌作家时，每当提及韩寒和郭敬明比较的话题时，几乎一边倒的称赞韩寒作品中的思想性和价值观，对于郭敬明作品有的不以为然，有的闭口不谈。而近一两年来，部分作家也有所转变，承认郭敬明对于人生的规划以及作为文化商人的成功，表示他的成功也可以代表自我奋斗实现个人价值的80后发展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