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前德国学者曾赴海南南丰考察 拍珍贵照片

史图博1932年在儋州南丰古镇拍摄的布配黎使用的独木舟。

　　古镇南丰：

　　南丰，一个诗意的名字，一个丰硕的象征。它曾是海南黎族与汉族进行通商贸易的重要区域，也是黎汉等不同文化交汇的地方，还是80年前德国学者史 图博进入黎区考察的一个起点和终点。这个海南西部重要的古镇，历史上承载了多少人的需求，今天又辜负了多少人的期待？1932年，史图博在这里有了怎样的 收获与发现，墟街和码头上又是怎样的繁荣与风光？如今翻开历史的那一页，会有惊喜，也许还会感受到复活的意义和莫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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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焦的街市

　　史图博：

　　聚焦的街市

　　儋州南丰古镇，在清朝中期称作南通，清末改称南丰，历来是黎汉物资交易集镇。史图博1932年7月20日到达作为汽车终点站的南丰，配备了随行人员和物资，开启了他徒步在黎族山区的考察活动。

　　据考证者称，史图博头一年考察海南黎区做了基本路线的概述，但是原稿被烧掉，存世已没有具体内容，他根据1932年第二次海南岛旅行记整理出版 的《海南岛民族志》一书中，较多地讲述附近黎人状况，没有对南丰古镇街上当年的繁荣景象进行描述，只是说他旅行所雇的人全是镇上客家人，但是他用“南丰街 市”、“谷仓”等几张照片，直观地说明骑楼老街的旺盛生机。

　　今年2月21日“重走史图博之路”考察团在该镇看到，斑驳的墙壁、残破的空屋、褪色的雕饰、没有修缮的走廊，新楼与陈旧的骑楼杂陈，约600米 长的老街呈现出颓败的景象，似乎只见沧桑，韵味难觅。倒是“琼崖特委琼崖纵队总部”石碑和几扇门头上隐约可见的“百货”字样，透出坚挺的希望。

　　南丰社区居委会书记60岁的杨水雄介绍说，他是客家人，从福建一带躲避战乱移居而来，已是第六代。祖上人来做生意，有钱后便与当地人结合，娶妻 生子在街上建房定居，也有部分华侨和附近村民来街上兴建了是富人标志的骑楼。在他很小记事时，街两边还全是店铺，不少外地客商来驻扎，临高和洋浦等地人挑 盐巴来交易，黎苗族人从山里拿山货、土特产来卖，集市很热火。

　　出行的水路

　　史图博：

　　出行的水路

　　史图博记载称，南丰附近村庄的布配黎是汉族地主的佃农，“他们还学汉族用回或粟著小独木舟到附近的河上捕鱼”。南丰街上居民今年81岁老人黄春 德说，松涛水库1968年建成储水后，他就一直在水库打渔。流入松涛水库的主要有南茶河、那京河等河流，没有水库前，镇上客家人也在附近河里或湖里抓鱼， “离我家门口南边几百米远的那个码头，就是以前山里人到我们墟上赶集乘大小船上岸的地方！”

　　所谓的码头，只是自然水路的一个进出口，没有台阶等任何设施，完全可以说是进出南丰镇的一个小缺口而已，只是随意停船方便。记者看到，镇街尽头 的一条小污水沟流往此处，两三条小船泊在有水草的岸边，岸上满是建筑垃圾，很显然这个“码头”已废弃多年。南丰镇文化站站长陈国清指着远处游弋的小舟和岸 边小船说：“这都不是摆渡的，以前拉客的是那种大的机船，但旱天水浅时可走路而过！”听其言，“重走史图博”之路的学者记者均不由得感叹，今人有谁想到， 这里曾就是进入白沙的惟一通道，也是当年史图博深入黎区的必由之路。

　　在胡适父亲胡传的《游历琼州黎峒行程日记》中记载，南丰曾是“抚黎总局”的所在地，“南丰市”是“民黎交易处也，其地南接乾脚、上水、下水诸峒，西阻白沙，北连南洋，为走集之部会”，而且“南丰一带，处处有墟，今日在东，明日在西，黎货不能日日集于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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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访的收获

　　史图博：

　　探访的收获

　　在当时商贸发达的南丰，史图博很容易筹备旅行的必备品。在南丰附近的黎区，受集市交易和黎汉交流频繁的影响，黎民百姓并不排外，他也就能较为轻 松获得专项考察所需求的东西。从他记录的文字里，既可知晓当时的南丰已经有很多客家人在此谋生，也可感觉他在黎村大有收获的喜悦。

　　史图博带着翻译，在7月21日至25日间，首先去的荷山，地处南丰西南的丘陵地带，他此行目的是为了搞清楚两种黎族情况。21日，他们到布配黎 居住地冲威村，“在此住了两天，记录了一些方言词汇，搜集了有关风俗习惯的材料，拍摄了几张在人类学上珍贵的照片，并幸而购得具有特征的布配黎妇女服 装。”在这五天中，史图博将冲威与南丰之间的几个黎村一一踏访完毕，才组织了有7个搬运夫的人马取道去黎族山区的白沙峒。

　　南丰被史图博称作“汉族最初的移民点”和“很大的汉族市镇”。在他历时48天途经白沙、昌江、五指山、三亚、琼中等黎族山区探访后，于9月4日 从另一边快返回到南丰，到达如今同样是在松涛水库沿岸附近的苗族村庄，他又因天时地利人和而像初访前几天在黎村考察一样，有意外收获而激动不已。他记载 称，“他们有的还去过美国传道会的驻地那大，见惯了外国人。因此，我们在南朴无法搜集的人类学研究资料，在这里却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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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的奇异

　　史图博：

　　眼中的奇异

　　位于儋州市城区那大镇以南14公里处的南丰古镇，西南与白沙县交界，其东、南西部都是山区，北部和中部是丘陵，地势由北向南渐高，平均海拔近 200米，由于地属热带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23℃左右。如今境内有“宝岛明珠”和“岛中之海”之美誉的松涛水库，而成为“风景区中的风景”，而在史图博 当年穿越时，虽不见气势宏大的水库，但也有多条河流横贯境内，水草丰美，植物茂盛，而让他对南丰赞叹不已。史图博在其旅行记“穿过美丽的森林”时写道： “南丰，它具有高原草地的特征，分布有枫树和含羞草的树林……”

　　整个旅行考察中，最让史图博感到惊诧和奇异的，还是一些特别的村落。在探访单纯的美孚黎居住地牙维村后，他记载称，从此地到南丰，以直线路程计 仅五十公里，但连南丰人也几乎完全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在南丰，我几经调查，只了解到这个闭塞的人种是分布在海南西部，连汉族也差不多没与他们来往。”

　　参加“重走史图博之路”的旅德学者高红，此次是第四次重走史图博在海南所走过的路，作为史图博《海南岛民族志》原著的中文翻译者，她说最为困惑 的是，史图博书中提到的众多村庄如今早已改名，由于没有村志没有族谱，难以一一对号入座，所以当年史图博所称最为典型和特别的村子，有些已难以考证和确 认。记者 彭桐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