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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我别无选择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1月27日14:03 来源:中国作家网

  我生活的东北大地,现实与幻想结婚,生出一种亦幻亦真的神秘文化,它从来都不是主流,却在东北一隅发出强健的声音。我逃不出它的氤氲,或者我就是它的产物。我写的儿童文学,自然也是它的产物。

  我与这片土地时远时近,若即若离。一方面,我亲近它,怕笔下的文字太虚空。另一方面,我又与它保持距离,警惕它限制我的想象。

  那些地名便难以理喻,它们常常令我匪夷所思。我出生的地方叫“太阳”,102国道南边的小屯子叫“月亮”,再往南走,紧挨着的屯子叫“五星”。哈大铁路另一侧、藏在防护林里的小屯子干脆叫“日月”,还有月亮沟、月亮湾、太阳山……再远些的地方有一个水库,叫“银河水库”……这些地名几乎出自幻想和虚构,竟然都是天上的东西。我的祖先们一定对天空乃至宇宙有着自觉的、原始的关切。

  我的家乡跟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交界,遥远年代在这里繁衍生息的满、蒙先民信奉一种自然宗教:萨满。在萨满的世界里,先民们仰望星空表达着最朴素、最神秘的宇宙观,人们对天地,对日月星辰乃至银河都有着很质朴的敬畏。他们甚至对动物、植物也怀有这种情怀。大到山谷里的猛熊,小到林间一只狐;大到一颗山核桃,小到树下一棵参……他们无不用惯有的敬畏眼神打量。我小时候便能感受到萨满文化的眼神,它用心凝视万物,深情、敏感、神秘,对宇宙和生命充满敬畏。这种敬畏也深深沉淀在我的童年经验里。

  在我童年的印象里,萨满就跟下乡唱二人转的剧团差不多,都是歌者和舞者,只不过他们的歌舞里充满了异样的神秘气息,一直不敢走近。我躲在远处也能听见清脆的腰铃和叮咚的神鼓。待我拉上弟弟小心走近,失魂落魄的歌声泄露出来,我赶紧带着弟弟逃了。

  对萨满的记忆直接影响了我的生命观和宇宙观,进而也一定影响了文学观的形成。至少它在我的作品中注入某种味道。那味道就像童年每当萨满的腰铃和神鼓响起,村道、屋顶、草垛都飘扬起的诡秘、特异的气息。

  大地是最忠诚的。出生的时候,大地是床,最终它还会收留我们的残骸。

  童年的特异经验、大地的新鲜气息滋养我的写作。我匍匐在这片神秘而深情的大地,时而飞翔,时而立行。仰望星空时,幻想的那一翼便粗壮一些,写出幻想小说和一点童话;打量大地时,写出《小城池》和《虚狐》。

  我只能这样写。

  我为这片大地写下一些文字,承载清澈的童心和高贵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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