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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废都》到《带灯》——贾平凹创作回顾研讨会”在京举行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1月08日09:12 来源:中国作家网 王 觅

  贾平凹:评论家说好说坏都是创作的动力

  “从《废都》到《带灯》——贾平凹创作回顾研讨会”在京举行  

  11月5日,贾平凹成为北京师范大学首任驻校作家。入校仪式后举行了“从《废都》到《带灯》——贾平凹创作回顾研讨会”,20余位作家、评论 家、学者对贾平凹的文学成就和创作特色进行了研讨。此次研讨会由北师大国际写作中心主任、著名作家莫言主持。一位作家的研讨会由另一位作家主持,这在国内 的文学研讨会中并不多见。

  会上,莫言首先回忆了他与贾平凹之间的一段往事。上世纪80年代自己因遇到困难,曾拍了一封电报给并不相识的贾平凹,希望贾平凹可以去火车站接 他。但在空空荡荡的广场上,莫言并没有看到贾平凹。“朋友和我说,人家都不认识你,凭什么接到一封莫名其妙的电报就来接你呢?”几年前,莫言在日本读到贾 平凹的一篇散文,才知道贾平凹当时确实骑着自行车、提着写有“莫言”二字的提包去火车站了,只是没有找到自己。这让莫言感到,贾平凹是一个厚道的朋友。

  这种厚道朴实的品格,在贾平凹的创作中亦有所表现。在莫言看来,贾平凹是一个出国很少、甚至出省都很少、应酬更少的作家。贾平凹这么多年来一直 在闷着头写作,他的作品很多,而且一直保持着很高的水准。“他在不断地否定自己,从上世纪70年代到现在将近40年的历程中,无论短篇、中篇、长篇小说还 是散文,他都有着创造性的贡献。”莫言说。

  的确如此。从早年的《废都》《白夜》《土门》《高老庄》,到近年的《秦腔》《高兴》《古炉》《带灯》;从体量巨大的小说,到包罗万象的散文…… 作为当代中国极富创造精神、具有世界影响的作家之一,贾平凹始终在突破自己,每一次都能给人与众不同的发现和惊喜,为中国当代文学贡献了一块独特而奇异的 文学版图。

  细心的人也许不难发现,《废都》的出版是在1993年,而《带灯》的出版是在2013年。此次研讨会探讨贾平凹在中国社会各方面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这20年间的文学创作,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深意。

  书写乡土  记录时代

  白烨谈到,贾平凹是一位用文学的方式不断发现生活、洞悉人性的作家,他在写作中始终我行我素,基本不迁就读者和市场,不顾及评论家想看什么。通过他的作品,可以从乡土角度完整地看到中国社会历史的演变和作家个人的成长变化。

  贺绍俊将贾平凹视作一直生活在“乡村帝国”中的作家。他认为,乡村精神是这个帝国的君主,贾平凹则是这个帝国的“忠臣”。他的作品记录了这个帝国的历史变迁,也记录了一位“忠臣”的复杂心境。虽然他很早离开乡村进入城市,但他把感知精神气象的内心始终留在乡村。

  张志忠说,贾平凹的创作历程概括了数十年来中国乡村的现实,他有着很强的介入现实、追踪现实、迅速把握现实的能力,能够写出现实的疼痛感。何向阳也认为,一个作家能够诚实地在城市化进程中担当目睹者、思考者、记录者,贾平凹无疑做到了。

  别具一格的文学特色

  童庆炳说,贾平凹的创作有着浓郁的地域性,是对传统民族文化的一种文学表达。从他的作品中可以感受到粗犷与灵秀的美妙结合,感受到真实性与诗意的完美统一,感受到他独特的创造力和胆识。他的文字有一种素朴的农民的幽默感和喜剧感,隐含在字里行间的是一种精神和灵魂。

  在孙郁看来,贾平凹特殊的生命体验、摄取传统文明的视角、文本的非正宗性和语言的距离感,使得他的文本充满了复杂性,文字背后有一种强烈的历史意绪。他的文字境界很高,同时又警惕已形成的语言模式,使汉语表达拥有无限可能性。

  梁鸿鹰认为,贾平凹的小说是“百科全书”式的,读者可以看到乡间的花草和动物,也可以看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书法、绘画、医药……贾平凹把这些随 手拈来化成自己艺术的元素,并产生了持续的魅力。张清华说,贾平凹的文字与中国传统文学关系密切,他的小说创作与中国古典小说的笔记体和传奇体这两个传统 建立了明晰的联系。

  彭学明特别谈到了贾平凹的散文创作。他认为,贾平凹的散文题材非常广泛,不论山川大地、市井生活还是社会百态、人间万象,都坚持诗心和诗意,文字清新自然,情感流畅,典雅高贵。

  重新审视《废都》的价值

  探讨贾平凹的创作,其最具争议的代表作《废都》无疑是绕不过去的。1993年《废都》的出版曾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出版下半年即遭禁,并一度受到严厉批判,直至2009年才得以解禁再版。今天重新谈起这部小说,不少与会者对当年的批判进行了反思。

  孟繁华表示,当时我们批判《废都》主要是从道德化的角度,因为那时的批判资源和理论资源都很有限。现在看来,当时对《废都》价值意义的理解是非 常简单化的,《废都》实际上透露出贾平凹的历史观。改革开放后,经济生活成为社会生活的核心,知识分子难免对自身的功能和社会价值产生强烈的自我怀疑。 《废都》中对庄之蝶的描写,写出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心理波澜。

  陈福民谈到,贾平凹有着自己对时代的思想感应器,他通过文学经验去捕捉这个时代微弱脉搏的能力极其强大。在当年那个时代,他比所有人都敏感地意 识到文明变异和社会结构变化给文人、知识分子和中国的人文价值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他虽然未下结论,但是看到了问题。“客观地说,我们很多人没有这样一种 解读能力,所以就开始盯着那些方块做文章。”

  童庆炳说,所有的作品都要沉淀,作品的好坏可能若干年后才能见分晓。我们要用大的历史观来观照我们今天的现当代文学创作。张柠也认为,当年对 《废都》的批判过于偏激。如何在大历史的演变脉络中评价一部作品,处理好个人审美经验和历史经验之间的契合关系,这一点是需要修炼的。“一位评论家当年就 曾对我说,对《废都》这部小说的评价还早着,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让它的价值和意义浮现出来。”张柠说。

  回首当年的这样一场风波,贾平凹现在似乎看得很淡。他讲述了自己心态随年龄的变化:“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不自信,受到批评往往灰心丧气。到了中年 以后,我才知道作品受到关注、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是特别重要的。创作就像炼丹一样,把丹炼成,要阴阳相济,水火相济,对我作品说好的或者说不好的,反正是说 得有意思的,能够对创作有启发的,我都非常欢迎。”

  会上,贾平凹始终很认真地在本子上做着笔记。“我参加过自己的研讨会不下十来次,从来没有作家主持的,今天的会由莫言来主持,所以对莫言表示感 谢。”贾平凹说:“莫言的作品我也都看过,有时候觉得人家怎么写这么好,咱就写不出来呢。确实产生过嫉妒羡慕恨。”幽默的话语引起全场会心的笑声。

  “我写作的动力主要来自两个方面的力量:一方面是人家说好,自己就会人来疯,一说好咱得好好表现,证明自己;另一方面是人家说不好,自己就又不 服,更得好好写。我感觉现在自己还有创作激情,还有创作欲望,我觉得自己还能写下去。”贾平凹“拜托”各位评论家:“如果自己以后有了新的作品,在你们关 注矫健的马儿们在草原上奔跑的时候,不要忘了有一头老牛还在继续拉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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