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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录

第十八章、生死表白(1)

2017年02月06日09:21 来源:中国作家网 张徐

这厢阮汝与阔大少带着去病来到家中,直奔后院,这后院有座阁楼,乃是阔大少的私人之所,时常与一些富贵闲人狂喝滥饮,阁楼里有一密室,他们便把去病关在密室里面。但是这一切却正巧被阔父碰到。这阔父是位落地秀才,只因读书不成才求商道,但他一直还是把那些治国安邦之论作为人生首要之事。于是自己不成,就把一切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希望能帮他完成。可是天不顺人愿,老大老二老三相继死去,老五又为人轻浮难成大器,遂对阔大少寄予厚望,可是这阔大少恶书嗜商,几年下来置办的家业更是兴盛,阔父见之,虽不随他意愿,但心里也是宽慰许多。不过这阔大少之名在外流传很是不善,欺善压良之事不断,助人和善之举绝无。今日他又见阔大少与阮汝绑缚一人,便上前怒斥道:“作死的逆子,不知在家读习圣贤,只管在外行暴做坏,纵然你钱积如山,不能成人又有何用?”不管阔父如何责骂于他,他都是在一旁唯唯听训,绝不做任何言语相稽。他常说:“没有父母就没有我,即使我再没良心,也绝对要对得起父母。”这阔父知拿他无法,遂道:“你的事我也早就懒得管,只是你再做造孽的事时,别叫我看见,也落个眼不见为净。”说着拄着拐杖愤愤的离去。阔父离开,他便与阮汝在房中无事闲谈。原来这阔大少素有断袖之癖,他见阮汝生的体健身美,容貌俊朗,爱慕之心便油然而生,今与他在房内比肩而坐,更是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情不能遏,话语举止间便有些淫秽之意。阮汝似有所察觉,蔑笑一声,断然离去。这阔大少不以为然,一人在房内得意而笑。

仇隐娘离开张去病家来到阔大少家时已近黄昏。她跨步辄进,这仇隐娘虽然在阔府住过一宿,但是并没见过什么人,所以阍人见她进来便向前拦住,仇隐娘见状,反手把那阍人打倒在地,不想这一掌竟把这个不谙武功的阍人打死,仇隐娘眼角一瞥,不以为然。在园中闲逛的阔父看到一名好端端的家仆,被一名不知是谁的恶妇人打死,顿时气涌心头,用拐杖指着仇隐娘怒斥道:“你是哪里的野蛮妇人,到我家无故戕杀人命。”仇隐娘也不答话,斜觑一眼,反手又击出一掌。忽听一人疾呼道:“休伤了我父亲!前辈。”仇隐娘遂急撤回掌力,但是掌上的余势还是把阔父震倒在地。阔大少跑过去把父亲扶起,见伤的不重,顿时大慰,阔父道:“这无礼的妇人是谁?”阔大少道:“爹爹,前辈是无意冲撞您的,您先回屋吧。”仇隐娘凛凛而立,于没事一般。阔父闻言,看看仇隐娘又看看阔大少,以仗连连击地道:“孽障!孽障啊!”阔大少把阔父扶到屋里,看着仇隐娘心中便有些不悦。当下他把仇隐娘领到后院,阮汝关切的问候一番。仇隐娘道:“你把张去病那小子关在什么地方?”阔大少道:“在这座阁楼的密室里,放心吧前辈,他一个病秧子,是决计跑不掉的。”仇隐娘冷笑一声道:“是吗?你可知道,那小子的母亲会武功。”阔大少闻言忙道:“这个晚辈确实不知。”仇隐娘道:“会些武功又如何,只会招式,却没有任何的真灵护体,老娘三两下就能把她给打发了,倒是那个丫头有些难缠。”阔大少道:“丫头?”仇隐娘喝口茶道:“不过也没什么,那丫头武功虽是了得,但是要想从我手中把那小子就走,也是万难。”既而又对阔大少道:“小子,若非你,我和汝儿也不能这么快把这小子抓获,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想在此久留,明天就打算出发,好尽快来祭奠我大哥。我仇隐娘虽然脾气古怪,但也是非分明,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小子,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阔大少道:“为前辈效劳,是晚辈的荣幸,哪里敢奢望什么报酬啊!”仇隐娘道:“少说这些没用的,有就快说!等我离开了,你再有什么废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既而又问阔大少有没有?阔大少看了看阮汝,干干的笑了两声,仇隐娘道:“有什么就说,婆婆妈妈的,看了让人恶心。”阔大少道:“晚辈对前辈不敢奢望什么报酬,虽然与前辈相识仅仅一两天时间,但是却觉得甚是投缘,尤其是阮兄,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对阮兄是一见如故。”仇隐娘道:“我家汝儿向来不爱说话,朋友也不多,难得你们投缘,可惜啊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也是决计不会留在这的。要不你们今晚就尽情的聊聊?”阔大少道:“如此甚好,我和阮兄就好好的把酒畅言一番。”讵料,阮汝突然道:“他对我投机,我却是与他无缘。”仇隐娘笑道:“汝儿,这阔家公子把你当成了朋友,并且也是帮了我们一个帮,再怎么着,现在也不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啊。你瞧,这阔大少还是可以交一交的。”阮汝道:“姨娘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好明天赶路。”说完就走开了。仇隐娘见阮汝如此也不勉强,遂道:“不好意思了阔大少,我们家汝儿不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往,看来你这个要求我是不能帮你了。”说完冷笑走开,对阔大少很是不屑一顾。

阔大少见仇隐娘与阮汝在自己的家中这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心中大是不悦,但一心又想把阮汝留下来。

晚饭后,仇隐娘来到阮汝的房间。阮汝道:“姨娘,怎么还不睡?”仇隐娘道:“睡不着,就过来和你聊聊天。”既而她用手拂去了阮汝身上的微尘,看着阮汝道:“时间过得真快,记的我和你三叔把你领来时,你只有四五岁大,而现在,竟成了一个硬朗朗的男子汉。真是苦了你了,跟着我们这三个老家伙,背上了这“江湖四悲”的恶名。”阮汝道:“姨娘说哪里话,如不是你们把我抚养成人,或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仇隐娘听后微微一笑,既而又叹口气道:“人生在世。谁愿意以“悲”自居。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都道我们残暴,可是我们的苦楚他们又能知道几分?”说到这里,仇隐娘止不住自己的情绪恨道:“若不是这些无聊的人,你大伯和你三叔也不会真气散尽而亡。汝儿你一定要记住,当今的社会就是恃强凌弱的社会,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杀尽那些王八羔子。”这时仇隐娘显得更为的激动和愤怒,道:“若不是我当初势单力薄。志成也就不会枉死。”言语中充满了深情浓意,但更多的还是仇恨与愤怒。阮汝知道仇隐娘又想起了那些不快乐的事,所以安慰似地叫了一声“姨娘”道:“不要太伤心了,志成叔叔不会枉死的。”仇隐娘苦涩的笑了一声道:“我的心早就伤透了。”阮汝明白仇隐娘的满心的都是仇恨,除了仇恨她的心就如一滩死水,荡不起任何涟漪。只听仇隐娘道:“不错,我一定不会让志成枉死的。现在首要的就是要带着张去病那小子到你的大伯坟前挖心祭奠。”此言一出,忽听的房顶上瓦片声响,二人忙纵身跃到房顶,定眼望去,在黑夜中一个白影飘然而去。仇隐娘就要追赶,阮汝拦住道:“姨娘,我去追。”说毕,使出轻身之法,紧追而去。

这白影不是别人,正是青琳。仇隐娘走后,他们知道是阔大少把她引来的,见天色已晚,猜想他们可能会在阔大少家暂宿一晚,遂急急的向阔大少家赶去。在路上,由于李文轩体内浊气过多,步履难免沉重,因此,当来到城里已是深夜,二人便找了一家客栈,青琳让文轩先在客栈休息,自己问清阔大少家的路径,便先身而去来打探情况。她来到阔家,从阔父的房前经过,正巧听见阔父正气呼呼的和阔母谈论日间他看到的事情,而阔母满口的安慰贴心之语。青琳听罢,便直径向后院的阁楼赶去。当她来到后院,飞上房顶,掀开瓦片,见仇隐娘与阮汝正在房中闲谈,当听到说要将去病挖心祭奠,顿时气结于胸,脚下一软,便弄出声来。

二人一前一后,在空中飞来窜去,只见阮汝随手掀起屋顶上一个瓦片,向青琳掷去,青琳听音辩声,挥起衣袖,把瓦片纳入袖内,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又掷了回去。这时阮汝在掷瓦的同时早已运足了真气,提速抢在了青琳的前面,青琳先是一惊,既而马上又镇定了下来。阮汝道:“你是什么人?”青琳道:“你们好生无耻,竟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杀害去病。”阮汝定眼望去,见青琳容貌姣美,气度不俗,虽想起仇隐娘日间提到的那个‘丫头’,便道:“姑娘,那小子杀了我大伯最心爱的灵蛇,难道不该偿命吗?”青琳道:“就因为一条蛇,就要用人命来赔,你们也太过霸道了。”阮汝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条蛇对于我大伯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况且,人的命是命,蛇也是一条生命,既然都是一条命,为何不能用来相抵?”青琳听他说出这般谬论,又是好笑,更是可气,遂道:“强词夺理!”阮汝不予理睬,而道:“听说你武功了得,今夜我就与你过几招。”只听的他说一句:“请”,就不紧不慢的向青琳发起了进攻,显然在发招之前他让青琳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阮汝一招“司马泪痕多”打将过来,青琳则一招“如登春台”将其化开,同时出掌相击。青琳身形轻灵,飘逸类仙,阮汝掌力刚猛,步伐沉稳,出掌使招稳似泰山,重有千斤。不移时,二人已经过有数十招。忽然,阮汝双掌陡出,“呼呼”生风,此掌便是靳强所传授的“罡风掌”,此掌以刚猛见称,靳强见阮汝当时年幼,故而只传授了两式,说是等他再大一些再把其它的招式传授于他,不想他竟溘然而逝。靳强死后,阮汝便时时勤练此二式,后来他习得“大悲手”后,脑中突然一闪,便把“大悲手”的盛悲之气运用到“罡风掌”上。青琳只觉此掌刚中含悲,悲中有凉,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当即她运用“顺然掌”,不管阮汝的掌力是如何的刚猛变动,青琳皆是顺势而来,他刚则刚,他强则强,好似青琳永远牵引着阮汝的双掌一般。如此一来,阮汝那掌中的悲猛之气始终难伤青琳分毫。阮汝见状,面不惊,心不慌,开口赞道:“姑娘果然好个身手。”说话间已敛掌收势,转身移步,运气提神,复用“罡风掌”又是一击。但是这次与先前的却是大相径庭,只觉这次双掌歘然间变得有千万之多,虚实难分,青琳被弄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这时,只见青琳随手划一圆弧,启用“大开大合”式,把阮汝那许多的掌势都一一的吸入圆弧之内,可是这阮汝的双掌之势就如东逝江水,滔滔不绝,怎么也吸它不完。青琳明白,若是这样耗僵下去,最终自己会因真气耗尽而有生命之虞。二人相持有半盏茶的功夫,只见阮汝神情轻松,无丝毫疲惫之相,嘴角似有还无的露出一丝的轻笑。青琳见状不觉暗暗赞叹他的真气深厚。暮然间,青琳幡然而悟,想起“亦真亦幻,幻由心生”。忙收定心神,心无旁骛,眼前出现一片青山绿水,碧空蓝天的宜人景象。她运气出掌,心念致虚守静之道,霎时间,那成千上万的掌似有实无,青琳定眼看准,猛出掌击去。却说阮汝以幻术扰乱青琳心神,使她眼有所误,正在洋洋得意,忽觉有股刚柔相兼的纯正之气袭来,心中不觉暗暗称奇,猜想不透为何青琳体内的真气会如此的纯洁而无丝毫浊气。因为大凡修气练道之人,皆是把天地之间的自然灵气纳入体内再与自身的浊气相混合而供自用,因此上,凡是修气之人,所用之气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定的沉浊之气,而绝不会像青琳这般如此的纯洁不浊。这青琳体内的混浊之气皆是被去病排除干净,他却哪里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