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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情

第二篇 拒绝

2017年01月03日15:00 来源:中国作家网 秋水晴峰

  离婚后,妈妈让我回家住。中午我在公司吃,晚上妈妈就要弄几个我喜欢吃的菜,我特别喜欢喝汤,妈妈就隔三差五煲汤给我喝,什么红枣猪肚汤,银耳枸杞莲子汤,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的用名贵中药材配方的五花八门的煲汤,轮换着来。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玩笑对我说,小慧,还是你回家里住好,爸爸沾你的光,跟着好吃好喝。妈妈说,小慧最近心情不好,口味不好,人也瘦了,得吃点营养,补一补。爸爸就要求我要振作起来,要我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并且教我具体的方法,就是一心投身到工作中去,在事业中忘掉感情烦恼。妈妈听了不乐意,反驳道,小慧现在本来就身体弱,精力也差了,你还让女儿蛢命工作,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重新谈一个,凭小慧的条件,找一个比徐力强的还不容易。爸爸在文化馆工作,接着妈妈的话说他们单位有一个小伙子很不错,自己是硕士研究生,单位的中层干部,人品相貌都不错,家庭条件也很好……

  我让爸妈不要说这些,叫他们不要操这份心,我说现在根本没心情考虑感情的事

  妈妈望着我道,小慧,你不会是还放不下那个薄情寡义的徐力吧?

  爸爸道,徐力人品不好,当初他会掩饰,现在暴露了,就不要再有什么牵挂,重新开始新生活。

  我站起身道,我不会放不下徐力,我现在是没有心情考虑这个问题。说完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这是我做女儿的闺房。妈妈前几日把房间打扫收拾了一番。坐在床头,顺手拿起桌子上红色塑料框圆镜,照了照,发现自己真的憔悴了不少。我想,徐力,这个时候应该是春风得意,坐在梁家宽敞明亮的大厅,跟他的未来的岳父大人高谈阔论吧。而他的那个妮娜,正依偎在他身边,那双风骚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看着她的新猎物吧。

  他们是不会长久的。梁妮娜一旦对徐力腻味了,就会一脚把他踹了,就像对待她的前几任男友一样。

  不想了不写了,是得调整心情,开心快乐,不能再这样憔悴了。嗯,周日有空,邀同事一起去爬山,或者k歌也行。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赵伟打来电话,落实前两天在政府大院见面时的提议,说周六晚上请我吃饭。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说到时再看。赵伟在电话那头道,老同学请吃个便饭,还到时再看什么!我解释道,我不是公司的老总,也不像你是老板。就是我们肖总,他也说不准公司什么时候突然有事。赵伟哈哈一笑,道,那好,周六下午,我再给你联系。

  晚上回家,妈妈喜滋滋对我说,他们单位工会发了两张电影票,时间是这个周六的晚上,在工人影剧院。说着从口袋摸出两张电影票给我看。我好奇道,妈,你不是不喜欢看电影吗,怎么今天又有兴趣了?妈妈道,听说今晚电影好看嘛。我问是什么电影。妈妈一时答不上来,说忘了。我说周六晚上有个饭局,电影可能看不了。爸爸这时插话道,饭局推掉,电影要去看。我说这样不好,已经约好了。于是妈妈直说道,是她单位同事,工会的张主席买的票,她家有个儿子,条件很不错,因为挑剔还没谈朋友,张主席就想借看电影的机会,让她儿子跟你见个面,认识认识。听说是让我相亲,我态度更坚决,道,我不去看电影,周六晚上的饭局早就约好,我不能推辞。

  爸妈相互对望了一眼,只好作罢。

  周六下午下班,我邀了市场客户部两个女同事一同去赵伟酒店吃饭。徐力还在忙碌,抬头看了一下我与秦燕陈雨菲一起出门。我的眼角余光感觉他神情有些怪怪的。下班之前我在里间办公室补妆,门半开着,我发现他眼睛几次投向我。他知道我的习惯,早晨上班之前,一定要薄施淡妆,轻洒香水(我比较喜欢法国的兰蔻),如果晚上有什么应酬约会,一定会补妆,这是我在公司市场客户部门养成的习惯,也是我对社交文化的热爱和追求。等电梯时我在想,离婚后的这些天,徐力暗中对我好像比较留意,也不知徐力跟梁妮娜关系进展怎么样。他们真的会走在一起吗?他们会不会是一时冲动?徐力跟梁妮娜结婚,真的会幸福吗?

  出了一楼,走到门前的停车场,打开我那辆红色丰田车门,我情不自禁回头望了一眼19楼东头公司那一排窗户。我的直觉告诉我,徐力可能会打开办公室某一扇窗户,窥探我的去向。

  我没有看见他临窗的身影,不过我相信,虽然我们离婚了,但他还在关注我。

  到了白金酒店,赵伟在一楼大厅等候。见我带来两个女伴,稍稍一愣,很快就笑着热情道,欢迎欢迎,三位美女一进来,顿时感觉大厅熠熠生辉。

  这是白金酒店的赵总,我向我的两个好姐妹介绍道,又将秦燕和陈雨菲介绍给赵伟。

  进了总统包厢。赵伟请我上座。我推辞了一下,就客随主便。他在我右手边边坐下。秦燕和雨菲依次在我左手边坐下。我喧宾夺主,对这样的坐法做了调整,让秦燕坐到赵伟那边去,这样他这位主人就不至于边缘化,更主要的是,秦燕还没谈男朋友,如果我的这位同学人生也还没遇到知音,那就便于他们接触了解。秦燕也许暗中也有这样的心思,听我这样安排,她忸怩一下,然后坚定地站起身,绕着大半圈圆桌,从我们的对面走到赵伟右边坐下。

  菜很快就上齐了,糖醋桂鱼,干煎泥鳅,红枣猪肚汤,都是我喜欢吃的菜,最后还上了一盘鱼翅羹。服务员将一瓶外国红酒打开。赵伟起身拿过酒瓶,亲自给我和我的两位同事倒酒。介绍道,这是96年拉菲,田慧,你们先尝尝,如果不合口味,我们再换中国酒。

  我跟肖总出席过公司重要客户的招待酒宴,喝过拉菲,只觉得口感还行,其他更专业的,比如什么铅笔芯,矿物质,花果香等层次丰富的味道,虽然也能品出一些,但我并不欣赏,或者说不习惯。其实我倒觉得中国的茅台更合我的口味,为此以前徐力觉得颇为意外,说一个时尚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中国这么老的白酒,讥笑我是土豪。我回敬徐力说他是假洋鬼子,崇洋媚外。那时我们新婚燕尔,斗嘴取笑过程中的小情趣小情绪,真的是风光旖旎……

  赵伟从法国名酒拉菲开题,展示了他的财气和才气。这样高档的葡萄酒,我这两位姐妹没喝过,听赵伟介绍,待主人一举杯,陈雨菲就急不可待地喝了一大口,就像口渴了仰起脖子喝矿泉水;而秦燕,则显得斯文一些,却连抿了两小口。

  葡萄美酒,加之赵伟的殷勤风度,使得酒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我的两个姐妹脸色绯红,特别是秦燕,没有了开始的拘谨,频频跟赵总敬酒,语态娇艳可爱。酒后k歌,赵伟点了一首“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要我和他一起唱。我推辞说不会,叫秦燕陪赵总。不过最后,我主动邀请赵伟跳了一曲热烈的华尔兹,以纾解他的心中的积情——不错,是积情,纾解他积累了这几个小时,或许更长时间对我的感情。其实,舞会上,最怕的是慢拍荡步,容易产生暧昧的情调,引起男人想入非非,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