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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野人传奇

第六章

2017年01月03日16:26 来源:中国作家网 li晓亮

兵丁连忙到一厢房里提人。长工和那个叫娟子的女人押在一起,只听到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女人说:“我们不要出卖了那英雄,不然,大家都是死路一条。”长工点头称是。

娟子被兵丁叫了过来说:“管带要问你话。”兵丁明白,是管带看上了这个女人一身妩媚,想尝尝这个小女人的味道。兵丁边走边说:“管带大人要问你什么,就好好回答,尽管奉承管带大人,有你好处。”

这名兵丁在官场人中混了几年,猜到了官家人的心迹。这女人心中暗喜,只要你爱好这口,一切事情就好说了,就怕你不喜欢这口,那将有受不完的皮肉之苦。她想,女人的皮肉就是给男人喜欢的。已给了不计其数的男人,那里还少这么一个男人呢?你想要,给你就是的了。她会心一笑,答道:“多谢官爷指点,奴家尽力就是的了。”

他们说着话,就来到了管带面前。那女人一下子就跪到厅中,向管带磕了一下头。然后,她抬起头,满面含娇地看着管带:“小女子给大人请安了。”

两边的兵丁,拿着棍,持枪刀,齐声喝道:“肃静。”

管带看着地上的女人,眼睛就发直,口水直流。他咽了一口水,对着两边的兵丁挥挥手:“去去,不要吓着她了。”

众兵丁见好就收,赶紧溜出大厅,好自为之。

管带对女人说:“请起来,坐下说话。”

那女人一听有戏,急忙爬起来,笑着向管带抛了一个媚眼,左顾右盼,找座位。

管带被他那一个媚眼勾了魂,对身边的两个女人说:“你们也去,我有公干。”那两个女人很不情愿的扭捏着走出去,对站在堂下的女人做了一个鬼脸,是嫉妒,还是厌恶坏了她俩的好事呢?

叫娟子的女人看在眼里,只是不去理会,这种逢场作戏的营生,她见多了,岂止管带大人呢?知府,她也侍候过。

管带打着饱嗝,摸了摸圆圆的肚皮子,将身边的椅子指了指:“就坐这儿吧,凑近点好说话。”

娇美的女人很知趣地靠拢了过去,还只是矜持地站着,她说:“小女子,不敢同大人平起平坐。”她将双手呈十字形放在腰间,上下拂一拂,行了一个万福之礼。她又说:“还是站着侍候大人吧。”

“叫你坐,你就坐。”管带愠怒地说:“不必拘礼。”他拿起酒碗,“你饿了吧,吃点东西,喝点酒,也陪陪我说说话。”他拉着她的手就往身边拽。

女人看到火候到了,就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娇嗔地说道:“我怕小女子身上太脏,玷污了大人的官衣。”

“你这个小妖精,”管带捏摸着他的腰身,说,“我不怕,你怕什么呢?”他捏了后背,摸前身,“这里真是个好东西!”

女子笑盈盈地说:“你见的好东西还少吗?”她又飞了一个媚眼:“那两个女人的身段儿也不差呢!”

管带说:“你更好,比她俩更妖娆迷人。”他说着摸着她那红润的脸蛋:“我真想一口把你吃了哦!”

“你吃,你吃。”她笑眯眯地将脸蛋贴上去,“小女子就是让你们这些官人吃,只要你吃得下去。”她在他怀里又扭着杨柳似的腰肢,挑逗得他心花怒放,性情高涨,那里还有心思审问她呢,只是怕她不从他呢?

管带越来越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满口喷着酒气,在那女人的脸上啃上啃下。那女人娇嫩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管带嗅到了香香的体味。忽然,他抬起头来,端起酒碗,说:“喝哦,美酒伴美人。”

女子笑嘻嘻地抬嘴,小口抿了一小口酒。管带笑眯眯地看着她:“给我一口吧。”

女人喝了一大口酒,就含在嘴里,翘着嘴巴,伸向他。管带一机灵,抱着她腰身,张开大口,女人慢慢地将翘着的嘴伸进他口里,不急着张口。管带拼命的吸吮着她送进嘴里的小嘴,酒慢慢从她的嘴里渗进他嘴里,他俩就这样拥抱着,一口酒吸一口酒,一口肉吃一口肉,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

女人浑身燥热,多天来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已经是汗透衣衫,加之昨天的血腥味还未洗净。她推开了管带揭开她衣襟的手说:“让女子净了身,好侍候大人。”

管带吩咐:“准备浴桶。”

兵丁在外答应着:“大人,浴桶的水已经放好了,热乎着呢,请大人洗浴。”

管带拉着女人粉嫩的小手,抬起身来,说:“我俩一起沐浴吧。”

“奴家伺候大人吧。”女人见机行事,她哪有胆量拒绝握着生杀大权的管带大人呢?女人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小命还在他手里捏着呢!

他俩光着身子来到浴房,一个圆圆的红木桶在寒冷的正月天里,冒着汤汤的热气,旁边烧锅里还在烧水。这个木桶足以放进去四个人,他俩赤条条地站在木桶里,逍遥自在去了。

再说,长工没有这个女人的待遇好。他被副官就地在厢房里审讯,副官早在旁边看出了问题,长工呑呑吐吐的样子,他早就起了疑心。只不过他不是主审官,不好深究。现在管带同那女人快活去了,机会就来了。副官让手下的兵丁将长工抽打二十皮鞭,这是一种军用皮鞭,是牛皮制作,在水里面浸泡好了,用来惩罚逃兵和违纪抗命的兵丁。皮鞭抽下去就是一条血痕,二十下皮鞭,打得长工背后皮开肉绽。

第一皮鞭抽下,长工似杀猪样地嚎叫。副官命令将厢房的门关上,窗户堵上,任由长工哀嚎。打过了十皮鞭,长工已无力喊叫,只有哼的一丝力气。二十皮鞭后,副官开始问话:“那杀人的逃犯现在何处?”

长工被打得像乱泥一样,趴在地上,两腿向上翻了翻,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就在山上。昨夜,有两名官差跟踪追去,被群狼分尸了。我想,那杀人的逃犯已经被群狼吃了。”

副官说:“怎么看不到他的一点碎片,难道被狼活吞了?”

长工说:“我不知道了。”

“你不老实,”副官说,“给我吊起来打。”他一声吩咐,兵丁连忙拿来绳索,将长工两手捆绑吊在房梁上,赤条条地吊在那里。

副官将他的身子推了推,被吊着的长工来回摆动,后背的衣衫被打烂了,渗出的血水往下滴。副官用手指头摸了摸血水,擦在了长工的脸上,说:“要死要活,你自己选择。” 长工说:“死活,都有你定了。死,怎样?活,又怎样?”

副官说:“要活,你就说出杀人犯的行踪;要死,就这样吊着打,或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剔你的骨头。你自己选择吧!”

长工说:“我说,那杀人犯的行踪不就在山上,你们不信,要我怎么编造他的行踪。”

“你一个贱骨头。”副官吼叫,“给我先剜他一刀。”兵丁拿来一把尖刀,拔掉长工的裤子,将刀刺进长工的屁股,只是轻轻一剜,一坨肥肉挖了出来,顿时鲜血直流。

长工一声嚎叫:“杀人啦!”这一声绝命的嚎叫声,惊动了在浴桶里同管带共同进浴的女人。她知道长工在他关押的厢房里遭受到严刑拷打,过不了多久,长工意志会崩溃,只要他说出了那人的下落,她也完了,这不就白白奉陪了管带吗?

浴澡的女人将管带侍候得舒舒服服,她使出了多年练就的浑身解数,弄得他筋骨酥软,浑身爽快,管带在木桶里,温水中,揽着她苗条丰腴的肌肤,飘飘欲仙。她乘机说:“你听,好像有杀人的叫声。”

管带故意听了一下说:“我手下的人在拷问长工,让他吃点苦头吧,也许能得到一点线索。只要抓到杀人逃犯,我好回营,你也跟我回去吧,在这荒山野岭里,多寂寞。”

“嗯,哟,大人啦!”女人撒娇起来,“那长工是一个诚实的人,跟我一样,不会说假话。你刚才已经问过话了,不是说,那杀人犯已经逃到山上去了,你手下的人将他打死了,也是事实。岂不是冤枉一条人命?你放了他,我尽心尽意地服侍你。免得我心烦意乱,不能好好地奉承大人!”

管带摸着她柔软的身体,抬起头喊道:“来人。”这时,门外跑来一个传令兵:“大人,有什么吩咐?”

管带说:“传我的命令,放掉长工哥哥。给他医治创伤,让副官带兵上山搜查杀人犯。”他抱过女人,心肝宝贝地缠在一起。

“得令。”传令兵急忙跑去。

这厢房,长工得救了。副官说:“你要感谢狐狸精的女人,是那女人的本事。你是一个脓包。”

副官如若剜第二刀,长工坚持不住了,他在心里说,好死不如赖活。那杀人犯与他无亲无故。凭什么保护他的性命?就在这时,他被解脱,放到了地下,有随军的医官给他敷创伤的草药。

长工疼得死去活来,草药有镇痛消炎的作用。军医看到他这个样子,边敷药边说:“要不要来点大烟,治治痛疼。”

长工知道那个大烟膏子的厉害,只治得一时的疼痛,也只是快活一刻。过后,染上烟瘾,又要死去活来。穷人家哪有那个奢望。他推辞拒绝:“谢谢你的好意,草药粉就能治根本。我哪能同官府的人相比,破费消遣那种高贵的东西,留给爷们用吧。”

军医说:“管带大人开恩了,你就消费一回,仅一次、两次,不会上瘾。”

长工听信了军医的话,既然管带大人开恩,富人家一掷千金所求的烟土,肯定是好东西,不要钱,尝试一口,过过神仙瘾。他说:“试一口吧。”

军医拿来烟枪,装上烟泡子,点燃,吸了一口。他将烟枪交给长工:“就照我的样子,吸一口。”长工接过烟枪,吸了一口吞下。军医说:“再吸一口。”长工又吸了一口。

霎时,长工来了精神,似乎在云里雾里,飘飘欲仙,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

军医在旁边看到长工快活的样子,说:“再吸。”

长工将烟枪对着枪灯,吸了一口又一口。他好像已身处仙苑,在皇家的后花园里,与公主、小姐、宫娥、丫环捉迷藏、调情,快活得全身舒坦。早已忘了身上的伤痛。

军医给他处理好屁股上的伤口,背上敷上了草药面粉。收拾了烟枪、烟灯和烟土,悄然离去,只剩下长工独自一人在吸过大烟的梦幻里,不能自拔。

女人在澡桶里同管带大人洗浴完毕,又在厢房的床第上缠绵一刻。她将管带弄得筋骨已软,昏沉沉地睡去了。她独自穿好衣服,从管带身上爬下来,跳下床。她来到这厢来看长工,只见他满背脊贴满草药膏子,衣服上沾满斑斑血迹,屁股上已包扎了草药,呈现出凄惨状。她问道:“疼吗?”

长工还在梦幻里,没有回过神来。他答道:“娟子,你也来了?陪皇家公主玩耍,我已是驸马爷了,正要跟公主快活呢!”

娟子闻到一股烟土的香味,还缭绕在厢房里。她太熟悉了这种味道。甲长活着的时候,她经常伺候他抽大烟。她忽然明白了,他们给长工吸了烟土,借以麻痹他的精神和痛苦。但是,这是穷人家抽得起的物品吗?她“啪”的一巴掌打在长工的脸上:“你醒醒吧,你还是驸马爷呢?你要是驸马爷,我早是贵妃娘娘了。”

她的一巴掌将长工从美梦中打了回来。长工哈欠了一声:“我好像在做梦哩。”

娟子笑道:“在梦中当驸马了,公主对你好吗?”

长工苦笑了一下:“我满身是伤,军医看我疼痛。就给我吃了几口大烟,缓解下痛苦。原来,这个东西真神奇,怪不得达官贵人都好这一口,让人欲仙欲死。”

娟子悄声说:“你没有吭声吧?”她指了指院子的一角。

“没有。”长工摇摇头,说,“我要是说出去了,还能吃这么大的苦吗?先挨了二十皮鞭,后又被剜了一刀,屁股上的一坨肉没有了。”他苦笑了一笑,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哎呦,吃了烟土,麻木了,现在清醒过来,疼痛又来了。钻心地痛啊!我的好娟子,该怎么办呢?”

娟子说:“只有忍住!”

长工说:“今天,要不是你救了我,也许,这时命早已归西了。”

“这是命。”娟子说,“做女人也不容易,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尽管从身体上没有受到皮肉之苦。但是,出卖了肉体,剩存的一点灵魂还在,再不能出卖灵魂。记住啊,要死,也不能出卖灵魂。”她又指了指院子的那一角,“穷人,要帮助穷苦人。”

长工点了点头。

副官带着人马从山腰搜索到山顶,区区几十个人在林间穿梭,如同在大海捞针,能搜到一个大活人吗?连一个野兽也碰不到。眼看红日西坠,官兵们一想到昨日的两个兵丁被群狼活活撕吃,个个心惊肉跳,纷纷要求收兵下山。副官只好带着人马返回。他想道,管带大人在忙里偷闲,吃肉喝酒,抽烟土,还同一个个女人销魂快活。自己凭什么要在山上卖命呢?他收兵回营,向管带报告搜山的情况。管带大人躺在床上,正在和随身带在身边的两个女人调情,抽烟土,过瘾。他听到了副官的报告,指示说:“你告诉书办,起草一道紧急公文,将这里的情况向襄阳府报告,请府尹定夺。并且,快马加鞭,连夜送到襄阳府。”

“是。”副官退了出去,他安排书办起草好公文,就是将这里的死亡情况,以及尚未抓捕到杀人逃犯的结果上报。将公文盖上官印,派两名骑兵出发,夜以继日地向襄阳府飞奔,争取在天亮前,将公文送到府尹手中。

副官忙完了这些事情后,感到腹中饥饿,一看时间,已是傍晚时分,安排夜宴。他叫来那叫娟子的女人陪他喝酒,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十八九岁的年纪,俊俏脸蛋,黛眉杏眼,一笑一颦,勾人心魄,尤其是男人见了,无不丢魂丧魄。

这个狐媚的女人很懂得男人的心事,当她看到副官要她陪侍酒宴,就将这个男人看得透彻。于是,她曲意奉陪,先是一人一杯。后来,一杯酒,她一口,他一口的喝下去,将副官迷得掉了魂,迭在温柔乡里去了。

落日的傍晚,黑暗吞噬了山川,山林在夜幕的笼罩下,变得神秘莫测。宿夜的鸟归林,偶尔在林中发出一声鸣叫,打破夜的沉寂。山顶上传来“呜呜”的狼的嚎叫声。这是头狼发出的一声长鸣,在夜幕降临时分,显得格外惊悚。

接着,一声声的呜鸣声起伏。群狼汇聚而来,在继续寻觅夜间的美食。半山腰里,大院内外的官兵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聚在院中,向山顶张望,并且指指点点,那嚎叫声处,点点绿莹莹的亮光在森林中闪动。

狼的叫声惊动了管带,他推开身边的妙龄女郎,走出厢房,喊副官:“是怎么回事?”

副官从温柔乡里走了出来,娟子边整理衣冠,边跟在旁边,说:“我没有说假话,群狼来了。”

管带听到声声的狼嚎,看到夜幕里,点点绿光在向山下移动。他浑身惊颤,问道:“有多少只狼?”

长工带着伤残的身体,走了出来,故弄玄虚地说:“成千上万。”

副官问:“怎么办?”

长工说:“点上数堆篝火。”

娟子说:“狼怕火。”

管带命令兵丁,搬柴草,堆在院内院外。不一会儿,十堆火燃烧起来,映得院内一片通红。

只听得山顶上更凄惨的狼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副官命令官兵分成六组,每两组巡逻两个时辰,负责添加柴禾,驱逐狼群。

这一夜,他们在狼的叫声中度过,毫无心思和女人缠绵。女人们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