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行走》：世贸双子座的另一种祭奠

　　李泉曾在《走钢索的人》中吟唱“往前是解脱，后退是自由”，这说的是爱情。古往今来，人们喜欢用走钢丝来形容危险处境，前提是，你了解走钢丝的种种状态。如果你对这种比拟不尽吃透，看看罗伯特·泽米吉斯导演的《云中行走》就了然了。

　　《云中行走》以法国钢丝天才菲利普·帕特的传奇经历为蓝本，讲述他如何挑战人类极限，在412米的纽约世贸双子塔之间行走的历险。相信许多人都对在“911”恐怖袭击中坍塌的世贸双子座心有余悸，尤其是看到绝望的人们从高空坠落。《云中行走》让时光倒转四十年，回到它落成之初。1974年的世贸中心，一部分已投入使用，一部分还在紧张建设，法国人菲利普·帕特一行迫不及待潜入云端大厦，躲过层层壁垒，在有限时间内完成了这项空前绝后的壮举。其实菲利普·帕特不是非世贸中心不可，只是因为世贸中心是当时落成的人类最高建筑，如果还有其它更高建筑可以选择，相信已然疯狂的菲利普·帕特当时也不会轻易放过。

　　2011年，美国画家莫迪凯·格斯坦用油画笔法绘制记事油画著作《高空走索人》，再次为我们还原或者说解构着四十年前惊心动魄的挑战。而在早前的2008年，这一壮举曾被詹姆斯·马什拍成了纪录电影《走钢丝的人》，该片次年获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殊荣。菲利普·帕特的故事已在纪录片中挖了个透彻，罗伯特·泽米吉斯旧事重提，欲用电影技术为我们艺术地“还原”菲利普·帕特当年之不可思议，敬畏之余，挑战也是同等艰巨。

　　那么罗伯特·泽米吉斯知难而上意在何为？我们捋一捋罗伯特·泽米吉斯的来龙去脉即知。

　　1979年，斯皮尔伯格将罗伯特·泽米吉斯的剧作《1941》搬上大银幕，而后将他推到了《一亲芳泽》、《尔虞我诈》、《谁陷害了兔子罗杰》和《回到未来》三部曲等一系列影片的导演席位。1995年，罗伯特·泽米吉斯执导的《阿甘正传》修得正果，在67届激烈的奥斯卡奖角逐中，斩获了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在内的六项大奖。回探罗伯特·泽米吉斯导演路径，你会发现他不仅喜好以传记色彩的笔触叙说传奇，比如他的《阿甘正传》和《荒岛余生》，而且还擅长用技术突破来为故事加分，《谁陷害了兔子罗杰》中真人和CG结合的尝试，以及《极地特快》里真人捕捉CG技术的首尝都是鲜活的佐证。在《云中行走》中，罗伯特·泽米吉斯将此二者来了一次新结合。

　　《云中行走》简直是恐高症者的福音。应用最先进的电影技术和理念，罗伯特·泽米吉斯对片中大量的高空钢丝镜头进行了拟态处理，将观众引入到了跳楼机和过山车似的极限体验。别看影片没有波澜壮阔的情节，肾上腺素的分泌却远胜《速度与激情7》和《极盗者》。与此同时，影片还有着其它图谋生理效应的商业大片所没有的叙事力。法国人菲利普·帕特一行当年的壮举违反了一百多项纽约法规，不论是他本人还是一整个草台班子团队，一切都在紧张、未知以及克服重重困境和面对各种突发状况的情况下完成，这与好莱坞的“高概念”不谋而合。罗伯特·泽米吉斯因势利导，将这个扁平状的故事调和出了《偷天换日》等犯罪片般的紧张、刺激、激昂与浪漫，不愧是大师手笔。

　　然而与其巅峰作品《阿甘正传》相比，罗伯特·泽米吉斯在《云中行走》中过于享受技术带来的生理效应，对人和故事本身的倾注有所削弱。同样是主人公自述结构，阿甘中程便融入了故事本身，而菲利普·帕特作为讲述人始终高高在上地立于自由女神像之巅，不时跳脱出来嘚瑟自己如何艺术地犯罪。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个醉意盎然的酒局上，听一个老炮儿垄断一整个酒局的话语权。

　　好在影片可以延展的地方还很多，它可以视作是恐高症者的福音，也可以说是对世贸双子座的另一种祭奠，或者是对这个不再冒险的时代的某种唏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