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摩托》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1月05日13:40 作者：[法]皮耶尔·德·芒迪亚格 　　译者：徐和瑾

作者：[法]皮耶尔·德·芒迪亚格 　　译者：徐和瑾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8
书号：978-7-5327-6657-4/I·4010
定价：39.00元

　　内容简介：

　　19岁的少女丽贝卡为了去看情人，开摩托车从哈格诺到海德堡。这是一部黑色哈莱-达维逊牌摩托车。她的情人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的。不知为什么吕 蓓卡生活中有两种激情：她的情人和这辆摩托。她嫁给了雷蒙，他是哈格诺中学的教师，经常遭到同学的起哄。他比她大10岁。她的情人并不要求她待在他身边。 他接近40岁，名叫达尼埃尔，高大，健壮，有点秃顶，也是教师。当吕蓓卡委身于他时，她有已经答应了雷蒙的求婚。婚礼在3月举行，如今是5月。路程有 130公里。早晨，吕蓓卡5点钟悄悄起床，穿上黑皮裙，骑上摩托。小城的街上空无一人，森林里也没有人。她不愿见到情人时他还在床上，就停下来，躺在一条 长凳上，回想他们结婚的第一夜。他闯进她房间，她先以为这人是雷蒙，然后感到很幸福。但她的梦想中断了，一辆军车经过，使她回到现实中来。她继续上路，来 到卡尔斯鲁赫，走进咖啡馆，要了一杯樱桃酒。她又想起婚前同情人骑摩托远游。随后她又驶上高速公路。时间太早，她只得再休息一次，躺在一片林中空地上。她 又想起达尼埃尔。小说就在女主人公的回忆与现实的交织中进行，直到最后吕蓓卡出了车祸。1968年，这部小说被搬上银幕，由阿兰德龙扮演情人达尼埃尔一 角。 她这样开足马力，甚至换至四挡，摩托车仿佛马匹一样按骑士的要求直立起来，她不由赞叹不已，并对听从她摆布的这个巨大躯体的潜力感到得意。如果它现在想转 过身来，把双方的位置颠倒，她觉得自己不会反抗。

　　作者/译者简介：

　　皮耶尔·德·芒迪亚格(1909-1991)在法国早已成名，被视为一流作家。他于1909 年 3 月 14 日出生在巴黎一个富裕家庭，中学毕业后先进文学院，后改学考古，曾在欧洲和地中海沿岸地区旅行，对意大利伊特鲁里亚文化发生兴趣。1934至1935 年间开始写诗，于1961 年汇编成诗集出版，取名为《白垩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摩纳哥避难，发表短篇小说集《在肮脏的年代》(1943)。1945 年回到巴黎，1947 年结识安德烈·布勒东，并参加超现实主义小组活动。战后发表短篇小说集《黑色博物馆》(1946)和《狼的太阳》(1951)。1956年发表小说《海百合》，叙述瓦尼娜及其表妹朱丽叶在海滩上的浪漫经历。长篇小说有《海百合》(1956)、《月规》(1958)、《黑色摩托》 (1963)和《边缘》(1967)等，《边缘》获得龚古尔奖，并被拍成新浪潮电影，《黑色摩托》也曾被拍成新浪潮电影，法国魅力男星阿兰德龙扮演情人达 尼埃尔。

　　主要亮点：

　　1.法国最高文学奖龚古尔文学奖得主的代表作

　　2.讲述一个现代的浪漫故事，或者一个浪漫故事的现代版。

　　3.描述了三个相互关联的主题：性、速度和死亡。

　　4.小说的线性叙述像在拍电影一样，被一次又一次的“闪回”所切断。

　　5.这部小说后来真的被搬上银幕，由法国著名魅力男星阿兰·德龙扮演情人达尼埃尔一角。

　　重要评荐：

　　评论家认为，芒迪亚格首先是个诗人，他的中短篇小说是诗歌、至少是散文诗的延续，而他的小说则是中短篇小说的延续。他往往先描写故事发生的地 点：华丽的房间、博物馆、几元、雪景、羊圈，然后再介绍人物。环境描绘得很细致，人物往往受到色情、暴力、鲜血与死亡的吸引或袭击。他的小说几乎不接触社 会问题，而只写男女关系，特别是展示女主人公的思想和心态。——《现代法国小说史》

　　作者为我们讲述一个现代的浪漫故事，或者一个浪漫故事的现代版本。欧洲古代的浪漫故事离不开马，而摩托车就是现代生活中的马。丽贝卡穿上连裤皮 装，又好比披盔戴甲的女骑士。她抚爱这辆黑色摩托车，骑着它去见情人，实际上它成了她的第二情人，或者她的情人的代表。……这部不长的小说是一种精致的文 学游戏，一部精品。作者安德烈·皮耶尔·德·芒迪亚格是法国当代名作家，出身富裕，早年写诗，参加过超现实主义文学运动，所以他的小说的结构和行文充满诗 意，如这部《黑色摩托》。

　　——著名专栏作家、比较文学专家施康强

　　读者对象：小资、年轻白领、法国文学爱好者

　　推荐文：(或者序、跋、译后记、书评、作者访谈等)

　　导读：性·速度·死亡

　　故事很简单：新婚少妇丽贝卡在一个百鸟鸣啭的早晨，悄悄离开她熟睡的丈夫，贴身只穿一条尼龙内裤，套上白色毛皮衬里的黑色连裤皮服，跨上情人送 给她的大功率摩托车，从法国一座小城出发，穿过国境，前往德国境内她情人的住所。她一路上回忆往事，重温过去的做爱场面，受虐体验，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刺 激。她一再超车，最后遇到意外情况，车毁人亡。

　　这里有三个相互关联的主题：性、速度、死亡。少妇喜欢把自己赤身裸体套进一件黑色连裤皮服，说明她有霭理士在《性心理学》里提到的“兽毛皮革 恋”。“兽毛皮革恋的对象，最普通的是带毛的皮货，和类似此种皮货的丝绒，其次是鸟羽、丝织品和不带毛的皮革；总之，直接间接都是动物身上的产品。其中最 有趣的或许是皮货，因为皮货所引起的性恋又往往和被虐有些连带关系。”同时这也是对情人的一种挑逗。直到今天，皮短裙还是某种特殊行业的“制服”。如果说 性的快感是人类所能体验的最强烈的快感，高速度带来的快感几乎能与性的快感相等。正当女主人公享受着高速度带来的快感，憧憬着更强烈的性快感，受虐的快感 的时候，她迎来了死亡。

　　这里没有什么道德教训。死亡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两种快感之和。性与死亡本来是孪生的。法语形容做爱为“小死一回”(une petite mort)，我们中国人也有“欲仙欲死”的说法。为情，为欲而死，不失为一种浪漫。作者无非为我们讲述一个现代的浪漫故事，或者一个浪漫故事的现代版本。 欧洲古代的浪漫故事离不开马，而摩托车就是现代生活中的马。丽贝卡穿上连裤皮装，就好比披盔戴甲的女骑士。她抚爱这辆黑色摩托车，骑着它去见情人，实际上 它成了她的第二情人，或者她的情人的代表。

　　作者以极其精致的手法叙述这个简单的故事，作品的价值也正在于此。丽贝卡不论在公路上行驶，或在路边休息，总在回忆过去的经历。线性叙述因而像 在电影里一样，被一次又一次的“闪回”所切断。这部小说后来也真的被搬上银幕。更重要的，是这部小说有丰富的色彩：红、白、黑三种颜色，三个意象，如同三 个相互呼应的旋律，反复出现，盘旋回荡。

　　红色是她结婚前，情人达尼埃尔初次占有她的山中旅馆房间的基本色调。她睡在里面，像睡在红宝石的洞穴里。也是在她被“劫持”时，床单上留下的血 滴。这血滴，几乎是象征性的，变得同好几百年的裹尸布一样黑：死亡已经潜伏下来了。白色是山上白雪覆盖的林中空地，也是一家汽车旅馆的白色房间，达尼埃尔 开着摩托带她出去兜风，在这两个地点与她寻欢作乐。红色与白色调成的粉红色，是她婚后与情人幽会的“玫瑰浴场”的粉红色休息室，他们在那里举行性虐待仪 式，他穿上祭司的白色衣服，被红色的光线照成红色。最主要的是黑色：黑摩托，黑色连裤皮服，以及在她的想象中，达尼埃尔握在手里，用来剖开她胸膛的那把黑 曜石长刀。她的受虐倾向使她把情人比作祭司，把自己当作祭坛上的牺牲。作者在此再次暗示死亡的结局。

　　这部不长的小说(译文约十万字，相当于我们的一个中篇)因而成为一种精致的文学游戏，一部精品。作者安德烈·皮耶尔·德·芒迪亚格是法国当代名作家，出身富裕，早年写诗，参加过超现实主义文学运动，所以他的小说的结构和行文多少带有诗意，如这部《黑色摩托》。

　　施康强

　　2011年12月

　　精彩书摘

　　一                                                        

　　这时丽贝卡已把她的全部衣服移开，去拿角落里一件衣服，只有这件衣服才能使她心跳加速，并使她感到自豪，她只要穿上这件衣服，就会感到欣喜若 狂，而雷蒙看到这件衣服，总会感到难受和怀疑。这是件上衣连裤黑色皮装，十分光亮，衬里是白色毛皮，在脖子、手腕和踝骨处用小皮带收紧。丽贝卡把皮装的拉 链全部拉开(这衣服就像刚剥下来的大兽皮)，先把两条腿伸进去，只见她赤身裸体，只穿着尼龙衬裤，三角形的阴阜隐约可见，她把拉链的拉头从下往上拉，把她 那天生褐色的身体套在黑套子里。“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舒服了。”她心里在想，这样想有点幼稚，因为这只是兔皮，她从未穿过貂皮或紫貂皮的衣服，这时她感到 暖和，全身的皮肤有点发痒，因此十分兴奋。“我的身体就像一把小提琴，放在一只有软垫的盒子里。”她又想，因为她想起她丈夫第一次脱掉她衣服时，曾把她比 作小提琴。她的情人从未说过这样的话。雷蒙往往说些司空见惯的恭维话，显得滑稽可笑，但丽贝卡喜欢听这句话，她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的裸体就像秋天灌木丛 里捡起的树叶。这少妇喜欢这种比喻，就穿上高帮皮鞋，皮鞋也是黑色，跟皮装一样也有暖和的毛皮衬里，她把鞋帮塞到里面，然后把踝骨部位的皮带扣上。她没穿 长袜也没穿短袜，因为门厅的衣橱里没有袜子。她戴上大眼镜，镜片凸出，镜架用橡胶制成。最后，她要把她所说的赛车女运动员(这样说还比较确切)打扮完毕， 就戴上风帽(她在日内瓦的针织品商店买这顶帽子时，营业员是这样说的)，风帽比她的头发稍黑，跟化装舞会上用的半截面具正好相反，因为风帽露出的脸的部 位，通常恰恰被面具遮盖；她扣好皮装的衣领和袖口。手上戴了柔软的黑手套。

　　丽贝卡用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开了门，接着她打开与屋子相通的小车库的门，并去打开花园的栅栏门。然后，她把钥匙挂在原处，并把门关上。几只鸟在她走过时飞起，在空气中发出抛射物的声音。还有几只鸟在稍远处歌唱，显得无精打采。

　　车库里有一辆自行车，是雷蒙去中学上班时骑的(他的学生看到他骑着这辆车把很高的旧自行车，把公事包搁在生锈的车架上，就全都嘲笑他，她曾看到 过学生对他嘲笑)，自行车旁边放着丽贝卡的摩托车。这是一辆哈利-戴维森大型摩托车，型号最新，速度最快，崭新的车身漆成黑色，镀铬部分除外，其中以排气 管的弯管最亮。这样的车在同类的车中首屈一指，十九岁的姑娘并非个个都能拥有，丽贝卡每次去车库看她的坐骑时都赞叹不已(就像新娘有了丈夫，却不敢相信自 己的眼睛)；她已对这件宝物的所有特性了如指掌；她独自想着这些特性，可惜她来阿格诺不久，没有女友，要是有女友，她就可以按说明书对她们依次说出这些特 性，她就会反复炫耀发动机有两个汽缸，总容积可达一千二百立方厘米，功率接近六十匹制动马力……要是这样，她也许会因学究气十足而成为最讨厌的女人，雷蒙 能容忍她的学究气，并未抱怨，但他有时也对她指出这点。啊，这里说的是雷蒙或她可能会有的女友的反应！她站在小车库里的摩托车前，就处于非同寻常的空间之 中，她想到装有侧面呈白色的大轮胎的车轮，使她对丈夫有异常的坦率，或是想到这个车轮使她对另一个男人有同样异常的屈从。她掌握各种技术知识，却往往仍要 像抚摸动物的前胸那样去抚摸车把前面和车叉上面的流线型前灯，并像躺在床上的情妇那样低声说道：“黑公牛，你要把我一直带到何 处？”                                                                           

　　二                                                            

　　至于擅自闯入的女人，是欲望使她起床，并离开丈夫的家，把她像被链条锁住的俘虏那样，从阿格诺一直送到这神圣的地方，但在欲望即将得到满足时， 她却惊恐万状地在想，这欲望是什么性质，而她一心只想把自己像一件物品那样交到这个男人手里，这男人终于抬起眼睛朝她观看，但目光沉重，既不对她说她该做 什么，也不对她说见面时的客套话。他是否在等她自由行动？而她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失去自由。她把摩托车一直开到阳台中央，即沙色拼花地面上的一个眼状花纹 上，花园里的桌椅都放在右侧鲜花盛开的紫藤前面。她使离合器呈分离状态，并刹了车，然后转动点火开关的钥匙，发动机停止转动，发出最后的哽咽声，就像林中 野兽被刺穿心脏后发出的咽气声。她下了车，放下撑脚，用力使失去生命的摩托车保持平衡。然后，她等待主人把双手伸过来。

　　他微微一笑，心里也许在想，只有他才能使这种等待结束，或者使等待一直持续到世界末日(或持续到他们两人死亡)。他合上斯维登堡的书，把书放在 桌上；他从扶手椅里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往前走。他用手摸了摸摩托车凸出的前大灯和油箱，然后，他的手指也许喜欢黑色和冷的物体，就开始去摸车手的深色皮 装。首先，他用手解开她颈部、手腕和踝骨部位把上衣连裤皮装扣得密不透风的小皮带。接着，这男人弯下身子，硬要她把两只脚依次抬起，让他把高帮皮鞋脱下， 而她则看着他头顶上故意不遮盖的秃发，他剩下的头发半棕半灰，剃得很短。他做得井井有条(而她把自己比作绵羊，让人剪掉身上的毛，她也许在这种比喻中或多 或少地看出了自己的些许欲望)，又直起身子，脱掉她的手套，用手紧握她赤露的双手，就像他刚才紧握她赤露的双脚。然后，他用双手抱住她那戴风帽的头部，用 手掌紧压她的太阳穴，仿佛不准这少妇动弹，而她也一点不想动。用司空见惯的话来说，她变成了“塑像”(这种状态意味着完全被动，听从别人摆布)，眼睛盯着 他的眼睛看，因他们的眼睛都有牡蛎的绿色而十分高兴，他把她的风帽往上拉，她感到毛线在面颊和额头上擦过，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仿佛变成了瞎子，既不斜视 也不垂下眼皮。剩下的只有眼镜，他很快解开眼镜的搭扣，把它像风帽一样放在摩托车坐垫上。他了解女人身上衣服的所有秘密，就解开拉链上面的搭扣。然后他分 开双手，但并未后退一步。

　　“地狱，”他说，“也许是个巨大的魔鬼，而天空也许包含在巨大的人体之中。”

　　他的样子像发疯的布道者。她就喜欢他这种样子。

　　达尼埃尔的手又伸到丽贝卡的脖子上，但不是要把少妇掐死，不是，而她既不自卫也不抗议，因为她知道他要干的事，就是抓住上衣连裤皮装上拉链的小 小的金属拉头，先把拉头拉到顶上，然后往回拉到胯下把皮装拉开，仿佛一刀把它划成两半。她丝毫也没有装出局促不安的样子，因为她真心诚意，她出来时只戴着 一条细细的缟玛瑙项链，不就是为了像这样给人脱得一丝不挂？因此，这样既符合这男人的愿望，也是她的愿望，因此在上衣连裤皮装的拉链慢慢拉开时，她并未垂 下眼睛，同时他用另一只手把她的肩膀从衣服里拉出，使这件沉甸甸的衣服毫不费力地掉落下来，她则在想象他那泥沼色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想象他对这种剥皮式的 脱衣会有多大乐趣。有好多次，她在镜子前这样脱衣，企图用她情人的眼睛来观赏她美丽的身体，她虽说小乳房耸起，但她的身体过于像男孩，在她扁平的髋骨和弓 形的腰部下面，两条长腿过细，身上棕色的毛又十分浓密，一直长到背部，活像一头牝山羊。她年老之后，下巴上也许会长出胡子，达尼埃尔对她这样说过。雷蒙抚 摸她长毛的地方，就像有人抚摸忠心耿耿的狗，但他在话里从未暗示过也许是十分可怕的事。达尼埃尔肯定地说，这说明有个天使在保护她，天使把人体内野兽或魔 鬼的成分逐出体外变成毛，并把他要寄居的内部物质变得闪闪发亮。天使有许多事要做，她虚心地在想；她又想，要是这两个男人都对她隐秘的特点作出同样的解 释，她也许会去爱第三个男人。

　　她听从达尼埃尔无声的命令，往前走了一步，只见达尼埃尔的手像跳舞时那样，抱住她的腰，让她的双脚脱离上衣连裤皮装。

　　真奇怪，上衣连裤皮装脱下之后，拉头在拉链上滑动的轻微声音，却依然在丽贝卡耳边久久回响，而且变得更响，于是梦景消失，躺在长凳上的丽贝卡从 梦景中清醒过来，她想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想到欢娱前的情景，现在可以合情合理地指望这梦想会即将成真。她想这就像在电影里或像书里的故事那样，只是再现了 作者的梦想，梦想或普通的想象，在即将展现最美好的情景和期待已久的激情时，为什么往往会骤然中止？它为什么会在故事结束前在你脑子里消失？她决定下一次 要想下去，不让思路被打断。但这一次，虽说她并未分散注意力，思路仍无法恢复。因为这声音还在变响，虽说这显然更像金属的声音，它跟先前的微弱声音却几乎 没有关系，是拉头拉过时链齿分开的清脆声音的延续，现在变成了嘈杂声、爆裂声和轰隆声，使人想起钢板、加铁箍的车轮、链条和犁刀发出的声音，丽贝卡在情绪 不佳时会睁开眼睛观看现实世界，这时看到一个军车车队通过一条林中小路，从绿荫中开出来，向阿格诺的方向驶去。她梦想的最后影像，是感到一片阴暗的冷杉仿 佛被这灰土色的钢铁车队分开，就像刚才在角落里的镀镍铜家具前面，她的黑色皮装被达尼埃尔的手分开。然后她依依不舍地让内卡河上方的阳台消失在阿尔萨斯森 林的缺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