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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珍贵的人间——海子纪念集》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4月21日10:05 作者:谭五昌 编
作者:谭五昌 编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3
书号:9787539972480
定价:28.00元

  【内容简介】

  在诗人海子诞辰50周年、离世25周 年之际,出版这本纪念文集具有特殊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一种纪念,更是历经了时间淘洗之后,人们对“海子”这一巨大精神遗存的重新认识、发掘与擦亮。本书分 为“追思与缅怀”、“文本解读”、“学术评论”三个小辑,收入谢冕、西川等名家和海子的弟弟查曙明等亲友们感人至深的回忆与缅怀文章,并对海子及海子现象 做了深度解读,同时收录著名评论家陈仲义、陈超、王家新、张清华、臧棣、西渡、赵思运等文本细读与研究论文,对海子的诗歌进行了专业的深入的阐释,书中还 附有海子生前一些鲜为人知的影像资料。海子离开了,但他的诗歌精神仍存留于汉语之中,这本书可以说就是一种见证,所选文章既有可读性,也有一定的史料意 义,同时也为读者进入海子的诗歌王国提供了一把便捷的钥匙,对于海子、海子的诗以及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诗歌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编者简介】

  谭五昌:2004年获北京大学文学博士学位,现任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当代新诗研究中心主任。编著有《中国新诗300首》、《二十世纪中国新诗中的死亡想象》、《21世纪诗歌排行榜》、《中国新诗白皮书》、《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诗歌精品》、《可爱的中国——影响几代人的红色经典散文》、《大学语文》等近20种。2006年被中国作家网列为“新锐评论家”。2007年被评为“中国十大新锐诗歌评论家”。

  【目录】

  第一辑:追思与缅怀

  谢冕  每年这一天/

  西川  怀念/

  西川  死亡后记/

  查曙明  怀念海子/

  查锐  怀念从何而来/

  陈陟云  80年代的北大诗歌,我们生命之中的青春小站/

  雨田  爱情河流中的海子/

  洪烛  缅怀海子/

  斯琴夫  海子与德令哈有缘/

  曹有云  走过海子/

  德都蒙古乔纳  海子与德令哈使我难眠/

  赵永红  山海涌动的激情/

  梁雪波  悲戚面容下的灵魂虚肿症/

  卧夫  与海子交朋友/

  方文竹  老乡海子/

  盛华厚  海子是我的瘦哥哥/

  胡建文  怀念海子

  韩庆成  殉葬与背叛——海子二十五年祭/

  第二辑:文本解读

  陈仲义  蛛丝马迹中,读出疑窦?——读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杨四平  深度抒情:在平静叙述中发挥诗歌想象力

  ——纪念海子兼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冷霜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首诗的阅读史/

  张立群  献给永恒诗歌和伟大汉语诗人的篇章

  ——读海子的《祖国(或以梦为马)》/

  赵思运  《麦地》:海子的生命存根/

  陈树照  荡涤灵魂的草原——浅析海子写在德令哈的短诗《日记》/

  李娜  死亡之歌——海子《九月》解读/

  刘君君  抒情诗人的爱与孤独——解读海子诗作《四姐妹》/

  第三辑:学术评论

  陈超  大地哀歌和精神重力——海子诗歌论/

  燎原  诗人的写作抱负——以海子的诗剧《弑》为例/

  王家新  海子的思与言之途/

  罗振亚  海子的“大诗”:构想与实现之间/

  张清华  黑暗的内部传来了裂帛之声——由纪念海子和骆一禾想起的/

  臧棣  海子诗歌中的幸福主题/

  西渡  圣书上卷与圣书下卷——骆一禾、海子诗歌的同与异/

  林贤治  海子:在麦地与太阳之间/

  刘剑 赵勇  经典化与大众化:海子诗歌接受中的两种趋向/

  荣光启  海子诗歌:从《小站》出发/

  董迎春  长诗《太阳·弥赛亚》:巨石铺成的天空/

  刘春  海子留下的几个问题/

  北塔  早就到了该反思海子诗歌和海子现象的时候了/

  谭五昌  海子诗歌新论/

  【本书作者说海子】

  燎原:

  海子以二十五岁短暂生命中长虹拱起的诗歌冲刺,划出了 中国现代诗歌史上唯一一位天才诗人的写作轨迹。他以对中国土地苦难命运和秘密的超常理解、对世界古典哲学文化的浩瀚阅读和心灵融化,使以麦地为代表的短诗 系列和以太阳为代表的长诗系列,成为中国现代诗歌史上无人可以企及的绝唱,继而影响了一个时代的写作。

  张清华:

  海子是新诗诞生以来最具伟大气象的诗人——甚至我们不需要一个“之一”来限定,也是当代中国诗歌中最具有整体性能力的诗人。

  陈超:

  无论是在诗歌界,还是在更广大的社会性阅读场域,海子都是最有影响的诗人。海子留下的诗歌,无疑是属于现代汉诗中将恒久闪光的那些册页的一部分,并有着丰富的内涵等待人们继续发掘。

  【文摘】

  怀念(西川)

  尸体是泥土的再次开始

  尸体不是愤怒也不是疾病

  其中包含着疲倦、忧伤和天才

  ——海子《土地·王》(1987)

  诗人海子的死将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神话之一。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将越来越清楚地看到,1989年3月26日 黄昏,我们失去了一位多么珍贵的朋友。失去一位真正的朋友意味着失去一个伟大的灵感,失去一个梦,失去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一个回声。对于我们,海子是 一个天才,而对于他自己,则他永远是一个孤独的“王”,一个“物质的短暂情人”,一个“乡村知识分子”。海子只生活了二十五年,他的文学创作大概只持续了 七年,在他生命的最后两年里,他像一颗年轻的星宿,争分夺秒地燃烧,然后突然爆炸。

  在 海子自杀的次日晚,我得到了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怎么可能这样暴力?他应该活着!因为就在两个星期前,海子、骆一禾、老木和我,还曾在我的家中谈到歌 德不应该让浮士德把“泰初有道”译为“泰初有为”,而应该译为“泰初有生”,还曾谈到大地丰收后的荒凉和亚历山大英雄双行体。海子卧轨自杀的地点在山海关 至龙家营之间的一段火车慢行道上。自杀时他身边带有四本书:《新旧约全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涯达尔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他在遗书中 写到:“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一禾告诉我,两个星期前他们到我家来看我是出于海子的提议。

  关于海子的死因,已经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但其中大部分将证明是荒唐的。海子身后留有近二百万字的文学作品,其中包括他一生仅记的三篇日记。早在1986年11月18日他 就在日记中写道:“我差一点自杀了,……但那是另一个我——另一具尸体……我曾以多种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但我活了下来……我又生活在圣洁之中。”这个曾 以荷尔德林的热情书写歌德的诗篇的青年诗人,他圣洁得愚蠢,愚蠢得辉煌!诚如梵高所说:“一切我所向着自然创作的,是栗子,从火中取出来的。啊,那些不信 任太阳的人是背弃了神的人。”

  海 子死后,一禾称他为“赤子”——一禾说得对,因为在海子那些带有自传性质的诗篇中,我们的确能够发现这样一个海子:单纯、敏锐,富有创造性;同时急躁,易 于受到伤害,迷恋于荒凉的泥土。他所关心和坚信的是那些正在消亡而又必将在永恒的高度放射金辉的事物。这种关心和坚信,促成了海子一生的事业,尽管这事业 他未及最终完成。

  当 我最后一次进入他在昌平的住所为他整理遗物时,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我所熟悉的主人不在了,但那两间房子里到处保留着主人的性格。门厅里迎面贴着一幅梵高 油画《阿尔疗养院的庭院》的印制品。左边房间里一张地铺摆在窗下,靠南墙的桌子上放着他从西藏背回来的两块喇嘛教石头浮雕和一本16、17世纪之交的西班牙画家格列柯的画册。右边房间里沿西墙一排三个大书架——另一个书架靠在东墙——书架上放满了书。屋内有两张桌子,门边的那张桌子上摆着主人生前珍爱的七册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很显然,在主人离去前这两间屋子被打扫过:干干净净,像一座坟墓。

  这就是海子从1983年秋天到1989年 春天的住所,在距北京城六十多里地的小城昌平(海子起初住在西环里,后迁至城东头政法大学新校址)。昌平小城西傍太行山余脉,北倚燕山山脉的军都山。这些 山岭不会知道,一个诗人每天面对着它们,写下了《土地》、《大札撒》、《太阳》、《弑》、《天堂弥赛亚》等一系列作品。在这里,海子梦想着麦地、草原、少 女、天堂以及所有遥远的事物。海子生活在遥远的事物之中,现在尤其如此。

  你 可以嘲笑一个皇帝的富有,但你不能嘲笑一个诗人的贫穷。与梦想着天国,而却在大地上找到一席之地的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不同,海子没有幸福地找到他在生活中 的一席之地。这或许是由于他的偏颇。在他的房间里,你找不到电视机、录音机甚至收音机。海子在贫穷、单调与孤独之中写作,他既不会跳舞、游泳,也不会骑自 行车。在离开北京大学以后的这些年里,他只看过一次电影——那是1986年 夏天,我去昌平看他,我拉他去看了根据陀斯妥耶夫斯基小说改编的苏联电影《白痴》。除了两次西藏之行和给学生们上课,海子的日常生活基本是这样的:每天晚 上写作直至第二天早上七点,整个上午睡觉,整个下午读书,间或吃点东西,晚上七点以后继续开始工作。然而海子却不是一个生性内向的人,他会兴高采烈地讲他 小时候如何在雨天里光着屁股偷吃地里的茭白,他会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口号,比如“从好到好”,他会告诉你老子是个瞎子,雷峰是个大好人。

  这个渴望飞翔的人注定要死于大地,但是谁能肯定海子的死不是另一种飞翔,从而摆脱漫长的黑夜、根深蒂固的灵魂之苦,呼应黎明中弥赛亚洪亮的召唤?海子曾自称为浪漫主义诗人,在他的脑海里挤满了幻象。不过又和19世 纪欧洲的浪漫主义不同。我们可以以《圣经》的两卷书作比喻:海子的创作道路是从《新约》到《旧约》。《新约》是思想而《旧约》是行动,《新约》是脑袋而 《旧约》是无头英雄,《新约》是爱,是水,属母性,而《旧约》是暴力,是火,属父性;“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同于“一个人打你的右脸,你要把左脸也给 他”,于是海子早期诗作中的人间少女后来变成了天堂中歌唱的持国和荷马。我不清楚是什么使他在1987年写作长诗《土地》时产生了这种转变,但他的这种转变一下子带给了我们崭新的天空和大地。海子期望从抒情出发,经过叙事,到达史诗。他殷切渴望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诗歌帝国:东起尼罗河,西达太平洋,北至蒙古高原,南抵印度次大陆。

  至 少对于我个人来讲,要深入谈论海子其人其诗,以及他作为一个象征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诗歌与社会所产生的意义与影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海子一定看到和听到 了许多我不曾看到和听到的东西;而正是这些我不曾看到和听到的东西使他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先驱之一。在一首有关韩波的诗中海子称这位法兰西通灵者为“诗歌 的烈士”,现在,孤独、痛苦、革命和流血的他也加入了这诗歌烈士的行列。出自他生命的预言成了他对自我的召唤,我们将受益于他生命和艺术的明朗和坚决,面 对新世纪的曙光。

  我和海子相识于1983年 的春天,还记得那是在北大校团委的一间兼作宿舍的办公室里。海子来了,小个子,圆脸,大眼睛,完全是个孩子(留胡子是后来的事)。当时他只有十九岁,即将 毕业。那次谈话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还记得他提到过黑格尔,使我产生了一种盲目的敬佩之情,海子大概是在大学三年级开始诗歌创作的。

  说 起海子的天赋,不能不令人由衷地赞叹。海子十五岁从安徽安庆农村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后分配至中国政法大学工作,初在校刊,后转至哲学教研室,先后给 学生们开过控制论、系统论和美学的课程。海子的美学课很受欢迎,在谈及“想象”这个问题时,他举例说明想象的随意性:“你们可以想象海鸥就是上帝的游泳 裤!”学生们知道他是一位诗人,要求他每次下课前用十分钟的时间朗诵自己的诗作。哦,那些聆听过他朗诵的人有福了!

  海子一生爱过四个女孩子,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场灾难,特别是他初恋的女孩子,更与他的全部生命有关。然而海子却为她们写下了许许多多动人的诗篇。“荒凉的山冈上站着四姐妹/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四姐妹》)这与莎士比亚《麦克白斯》中三女巫的开场白异趣同工:“雷电轰轰雨蒙蒙,何日姐妹再相逢?”海子曾怀着巨大的悲伤爱恋她们,而“这糊涂的四姐妹啊/比命运女神还多出一个。”哦,这四位女性有福了!

  海 子在乡村一共生活了十五年,于是他曾自认为,关于乡村,他至少可以写作十五年。但是他未及写满十五年便过早地离去了。每一个接近他的人,每一个诵读过他的 诗篇的人,都能从他身上嗅到四季的轮转、风吹的方向和麦子的成长。泥土的光明与黑暗,温情与严酷化作他生命的本质,化作他出类拔萃、简约、流畅又铿锵的诗 歌语言,仿佛沉默的大地为了说话而一把抓住了他,把他变成了大地的嗓子。哦,中国广大贫瘠的乡村有福了!

  海子最后极富命运感的诗篇是他全部成就中重要的一部分。他独特地体验到了“黑夜从大地上升起/遮住了光明的天空/丰收后荒凉的大地/黑

夜从你的内部上升”。现在,当我接触到这些诗句时,我深为这些抵达元素的诗句所震撼,深知这就是真正的诗歌。如果说海子生前还不算广为人知或者广为众人所 理解,那么现在,他已经不必再讲他的诗歌“不变铅字变羊皮”的话,因为他的诗歌将流动在我们的血液里。哦,中国簇新的诗歌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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