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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黑暗的夜》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2年11月26日13:01 作者:[美]迪恩·孔茨   译者:申颖、文闻
作者:[美]迪恩·孔茨   译者:申颖、文闻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年10月
书号:978-7-5327-5752-7
定价:32元

   内容简介:

  本书为美国畅销书作家迪恩•孔茨酝酿多年的发力之作,他在书中讲述了一个关于爱、冒险和献身动物保护事业的悬疑故事。主人公艾米•瑞德温致力于被遗弃和濒临灭绝的金毛猎犬的保护事业,当艾米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一条名叫尼基的雌性金毛猎犬并将其带回家后,一系列诡异恐怖的事件随之接踵而来,一个不祥的陌生人,一个神秘的入室者,这个人正在监视艾米的一言一行,而且此人身后还有其他人。艾米陷入绝望的危险之境……美国媒体评论说,“《最黑暗的夜》堪称迪恩•孔茨最优秀的惊悚小说,准保让读者拿起书后,一夜无眠。”

  作者/译者简介:

  迪恩•雷•孔茨(Dean RayKoontz,1945-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人,悬疑小说作家。大学期间就曾赢得《大西洋月刊》“每月小说竞赛”的桂冠,之后一直从事写作。他的作品已以38种语言出版,迄今总销量已达4亿册。其中13本小说,曾登上《纽约时报》精装畅销书排行榜榜首,全美仅有12位作家有过如此骄人的成绩;16本曾登上平装本畅销排行榜榜首。《滚石杂志》曾称赞他为“美国最受欢迎的悬疑小说家”。                 

  主要亮点:

  1.美国畅销悬疑小说作家,超过20本小说登上过《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首位,作品全球总销量超过4亿本。

  2.小说被《人物杂志》称为“《沉默的羔羊》和《马利和我》的结合”,兼具悬疑小说的惊心动魄和宠物小说的温暖动人。

  重要评荐:

  这本高质量的惊悚小说以不加掩饰的感情和智慧,描述了金毛寻回犬的魔力。对于知道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和爱狗的悬疑小说迷来说,这本书堪称完美。

  ——《出版家周刊》

  《沉默的羔羊》和《马利和我》的结合,孔兹的新书中,对人与动物之间的联系产生的神秘力量的描写,将为他带来新读者。但是,一直被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让人坐立不安的讲故事技巧吸引的老读者,也不会失望。

  ——《人物杂志》

  孔兹塑造了一系列狄更斯式的人物。小说不仅引人入胜,其中还有着为被抛弃和虐待的狗狗意味深长的呼吁。

  ——《书单》

  一进入孔茨的惊悚小说,我明白了为什么他是一位畅销书巨人。

  ——《娱乐周刊》

  孔茨这本最新小说将为他赢得新读者。小说深刻地洞察了人和动物之间的关系。

  ——《人物》

  建议参考书:

  读者对象:

  外国文学爱好者

  推荐文:

  我为什么写《最黑暗的夜》

  迪恩•孔茨

  大约十年来,我一直很喜欢一个想法:主角是位女性,她成立了一个拯救狗的组织。

  真实世界里,这样的团体很多,和我奇怪的脑内幻想世界不同。每个团体都关注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种。一个拯救被遗弃和虐待金毛寻回犬的团体,一年在一个城市大约能救三四百条狗。这意味着每年这个国家一个品种就有数以千计的狗被遗弃或虐待。这能说明人类的什么?什么优点也说明不了。

  我觉得拯救狗狗会是一个不错的悬疑小说背景,因为致力于这一行的人们奉献的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全身心地投入这一慈善工作中。他们为自私的人类注入了些许温情,而这是我一直喜欢在我的小说主人公身上突出的特质。

  这十年来,我一直犹豫着,没有开始这部小说。我了解艾米•雷德温,《最黑暗的夜》的主角之一,不是表面上那个她,而是那个藏着秘密的她。我知道秘密是什么。但是我不知道小说的其他部分,不知道要以什么为主题,不知道要怎么遣词造句,更不知道情节要如何发展。

  因为艾米身上的秘密,我知道我在叙述方面的确存在问题,不论情节如何发展。我很长时间都找不到解决办法。

  我从未谈论过心中思考的小说想法,跟我至爱的妻子也没说过,也没跟我的狗或其他任何人说过。但是数年之前,不知为何,和我的出版商Irwyn Applebaum吃饭时,我告诉他我有个想法,想要写一本以金毛寻回犬为背景的小说。我描述了艾米•雷德温这个角色,但没泄露她的秘密。实际上,我就是说了真实的狗被救护的故事。

  后来我们就再没谈起过这本书。2006年夏,Irwyn突然说,“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那本小说吗?我一直忘不掉。我想知道……叙述方法的问题你解决了吗?你要开始写了吗?”

  可能是巧合,虽然我不相信有巧合这件事,我在之前几周刚刚开始解决那个问题。我有两年没想过这本书了,但是突然,我想到一个另避蹊径避开这个问题的方法。因此,我同意在《好人》之后写《最黑暗的夜》。

  我希望这是个让人坐立不安的故事,读者会看得停不下来,我希望它有点幽默,有时会影响到人的感情,我知道它变得经常吓到我,虽然它吓不到其他人。当它最终成为一个讲述生活有目标和意义,如艾米一直努力救护狗,和那些带着我们是谁和我们所做的都毫无意义的预设而过着虚无生活的人之间的区别时,我自己被震撼了。文中出现了一些冷血无情的人物。同时,这也成了一个关于身份认知的故事。我们从哪里获得身份?是什么让我们成为人?家庭和命运?我们有时随意让别人灌输进我们脑子的想法?我们自己的行为?

  它也是一个关于生活表面的混乱之下的奇怪秩序的故事,讲述我们经常遗忘的生活方式。

  当然,它也是关于狗的故事!不是一条,两条,也不是陪伴艾米的三条狗,而是很多狗,狗带来的奇迹、美丽和欢乐。当第一章里名为妮基的金毛寻回犬进入艾米的生活时,它充满神秘气息,它的故事讲推动故事发展,让艾米有了一次奇妙的拯救机会。

  所以,这就是我写这本书的原因。同时,我也是利用写这本书也让自己忙起来,不给警察找麻烦,给自己找点乐子,提炼一些关于人生的想法,逃开生活的世界的欺骗与谎言,寻找秩序和真实,讽刺的是,这在虚构作品中很容易找到。

  在最黑暗的时刻谁与你同在?

  艾米•雷德温全身心投入救护狗的事业。但是她和妮基——她在此生最危险的交会中拯救的金毛寻回犬——之间独特的联系,比她知道的要紧密得多。某天晚上,她俩之间的忠诚将受到考验,各自会向对方证明自己——在生死关头。

  亲爱的读者,

  我希望《最黑暗的夜》是一个(但是要你来评价)让人坐立不安、有趣提神的故事,讲述狗和致力于拯救被遗弃和虐待的狗的人们的故事。主人公艾米•雷德温是一位出色的女性,她和金毛寻回犬妮基将一起穿越一片黑暗的领域,开始一段奇妙的旅程,虽然这旅程需要两人拿出所有的勇气和信念。我希望你们认为我是很骄傲地讲述狗的故事,因为我知道很少有人能比狗善良。

  精彩书摘

  这静谧的树林深沉迷人

  ——罗伯特·弗罗斯特《雪夜林边小驻》

  一

  艾米·雷德温驾驶着福特远征一路飞驰。她开起车来有如神助,无论车速多快都可以安然无事。

  阵阵微风将金黄的梧桐树叶吹起,在午夜过后的街道上旋转飘舞。车子疾驶而过,树叶沙沙地擦过挡风玻璃,带来阵阵秋意。

  对于某些人来说,过去的岁月就像一根链条,每天都是链条上的一环,每一环都与上一环暗暗相扣,而明天不过是昨天的奴隶罢了。

  艾米·雷德温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两岁时遭遗弃,脑子里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父母的记忆。

  她被遗弃在一座教堂里,一位修女在教堂的长椅上发现了熟睡中的她,衬衣上别着她的名字。

  她的姓很可能是编造的,警方没能通过姓氏找到她的父母或亲属。

  雷德温这个姓带有北美土著色彩。黑亮的头发和乌黑的眼睛使她看上去很像是切罗基人①,不过她的祖先也很可能来自亚美尼亚、西西里或者西班牙。

  艾米的过去是不完整的,这种无根无源的身世并没有使她感到自由自在。在内心深处,她仿佛被链条上的扣环锁在年代久远的岩石上。

  表面上她无忧无虑,快乐得仿佛能飞起来,但实际上她和任何人一样无法脱离世俗的束缚。

  布赖恩·麦卡锡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上,艾米的车速之快让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做出踩刹车的动作,他很想叫艾米开慢点儿。然而,他并没有开口,他怕自己的提醒会分散艾米的注意力。Cherokee,属于易洛魁族系的北美印第安民族,居住在田纳西州东部和北卡罗来纳州及南卡罗来纳州西部。

  而且,在艾米做这些事的时候,任何请她小心谨慎的忠告可能反而会促使她加大油门。

  “我喜欢十月,”她说,视线离开了路面,“你难道不喜欢十月吗?”

  “现在还是九月。”

  “在九月里我也可以喜欢十月。九月不会介意的。”

  “看着前面的路。”

  “我喜欢旧金山,可惜它离这儿有几百英里。”

  “像你这样开车,我们十分钟就可以到达那里。”

  “我的驾驶技术一流。从来没出过事,没有任何违章记录。”

  布赖恩说:“我这一辈子发生过的事一直在我眼前晃。”

  “那你应该找个眼科医生好好瞧瞧。”

  “艾米,求求你,不要老看着我。”

  “你看起来挺不错,亲爱的。这样乱糟糟的发型很适合你。”

  “我的意思是让你看着前面的路。”

  “有个叫马可的人——是个盲人,他都能开车。”

  “哪个马可?”

  “马可什么什么的。他是个菲律宾人。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

  “没有哪个盲人能开车。”

  “我猜你还不相信人类已经登上月球了呢!”

  “我不相信人类可以开车上月球。”

  “马可的狗坐在副驾驶座上。马可就靠狗来分辨什么时候左转或右转,什么时候踩刹车。”

  有些人以为艾米是个漂亮迷人、头脑简单的女人。一开始,布赖恩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他绝不会爱上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

  他说:“你说导盲犬能开车?开玩笑吧?”

  “傻瓜,导盲犬怎么能开车,它只是个向导。”

  “你看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杂志?”

  “《国家地理》。那是个催人奋进的故事,讲人与狗之间的默契,有了狗的帮助,很多事残疾人都可以做。”

  “我和你打赌,赌我的左脚,那绝对不是《国家地理》。”

  “我反对赌博,”艾米说。

  “但不反对盲人开车。”

  “是的,但必须是有责任感的盲人。”

  布赖恩坚持说道:“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允许盲人开车。”

  “不会再有了,”她表示同意。

  布赖恩原本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不再让马可开车了吗?”

  “他总是撞到东西。”

  “这毫不奇怪。”

  “但这不能怪安托万。”

  “安托万是谁?”

  “安托万就是那只狗。我敢肯定它尽力了,狗做事总是尽心尽力的。是马可的疑虑太多了。”

  “看着路。前面左拐。”

  她朝他微笑着说:“你就是我的安托万,你绝不会让我撞上什么东西的。”

  在银灰色的月光下,一片中产阶层住宅区陈旧的平房出现在眼前,像是黑暗中开出的花朵。

  周围没有街灯,但月色给桉树树叶和光滑的树干镀上了一层银。水泥粉刷的墙壁发出淡淡的幽光,使那些房屋显得虚无缥缈,仿佛是幽灵居住的鬼城。

  在第二个街区,有一栋房屋的窗户亮着灯。

  艾米踩住刹车,将车停了下来,车前灯撒开的光束照亮了路边邮箱上反光的门牌号码。

  她将远征倒进门前的私家车道。她对布赖恩说:“如果情况不对劲儿,你应该想好怎么尽快逃跑。”

  在她关掉车前灯和引擎的时候,布赖恩问道:“不对劲儿?怎么不对劲儿?”

  艾米走下那辆SUV,说道:“对方是个喝醉酒的疯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来到汽车尾部,抬起了后背门。布赖恩走到她身边,朝那房子瞥了一眼,说:“那里面有个疯子,还喝醉了?”

  “这个叫珍妮特·布罗克曼的人在电话里说她丈夫卡尔疯了,喝醉了。应该指的是他喝醉了发酒疯吧。”

  艾米说着朝房子走去,布赖恩抓住她的肩膀拦住她。“如果他本来就是个疯子,现在又喝醉了,这岂不是更糟?”

  “亲爱的,我不是精神病专家。”

  “也许这是警察的事。”

  “警察没时间来管这种喝醉酒的疯子。”

  “我认为喝醉酒的疯子正是他们该管的。”

  艾米挣脱了他的手,再次朝那房子走去,她说:“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了。他很暴力。”

  布赖恩赶紧跟上前去。“他发疯了,喝醉了,而且还很暴力?”

  “他应该不至于对我使用暴力。”

  他们踏上门廊前的台阶,布赖恩说:“那我呢?”

  “我想他只是对他们的狗使用暴力。如果这个卡尔要对我动粗,那也不要紧,因为还有你嘛。”

  “我?我只是个建筑师。”

  “今天晚上不是,亲爱的。今晚,你是我的保镖。”

  布赖恩以前也陪她做过类似的事情,但在午夜过后去拜访一个发疯的粗野醉汉,这还是头一回。

  “如果我得了雄性激素缺乏症怎么办?”

  “你有雄性激素缺乏症吗?”

  “上个星期我读那本书的时候哭了。”

  “每个人看那本书都会哭的。这正好说明你是个正常人。”

  正当艾米伸手准备按门铃时,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嘴上有伤痕,嘴唇在流血。

  “是雷德温女士吗?”她问道。

  “你一定是珍妮特。”

  “我倒希望我不是珍妮特。我希望自己是你或其他任何人。”她从门口往后退了一步,请他们进屋。“可不能让卡尔伤害它。”

  “不会的,”艾米向她保证。

  珍妮特用一块沾有血迹的布擦拭着嘴唇。“他打瘸了梅奇。”

  一个大约四岁、嘴里吮着大拇指的脸色苍白的小女孩紧紧抓着珍妮特罩衫的后摆,好像害怕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会把她从母亲身边卷走。

  起居室里一片昏暗。金色的地毯上摆放着蓝色的沙发、蓝色的扶手椅,两盏灯发出灰烬般暗淡的灯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熄灭已久的火堆中沉积下来的灰垢。

  如果炼狱里有专门为等候的众人设置的客厅,可能就跟这间屋子一样: 井然有序,死气沉沉。

  “被打瘸了的梅奇,”珍妮特重复地说,“四个月后,他……”她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女儿,“四个月后,梅奇死了。”

  正要关前门的布赖恩犹豫了一下,他把门半开着,屋外是温和宜人的九月的夜晚。

  “你的狗在哪儿?”艾米问道。

  “在厨房,”珍妮特用一只手捂着肿起的嘴唇,声音从手指间发出来,“和他在一起。”

  这么大的孩子一般不会如此专注地吮着大拇指,而比这个习惯更让布赖恩不安的是她那种眼神。睁得大大的眼睛蓝中泛紫,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看上去好像曾经饱受伤害。

  这一刻,空气好像凝固了,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仿佛空中积聚着大量雷雨云,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去厨房往哪边走?”艾米问。

  珍妮特领着他们穿过一道拱门进入一条走廊,两边黑暗的房间犹如被洪水淹没的洞穴。她女儿悄悄地跟在她身边,像一条紧紧吸附在大鱼身上的鱼remora,鲈形目科海鱼的统称,能吸附在大型海洋生物身上或远洋船体上四处漫游。。

  走廊里一团漆黑,直到尽头才从一个房间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周围的阴影仿佛时强时弱,不过之所以产生这种幻觉只是因为布赖恩的心跳太快,他的视觉也跟着心跳在起伏变化。

  在走廊的中间,一个小男孩前额抵着墙站着,手握成了拳头放在太阳穴上。他看上去大概六岁。

  小男孩发出细细的啜泣声,就像是空气从捏着气门的气球里一点一点地逸出时发出的声音。

  珍妮特说:“吉米,会没事的。”但是当她把手放到男孩肩膀上的时候,他扭转身走开了。

  珍妮特继续往前,来到走廊的尽头,她女儿一直尾随其后。她推开那间屋子的门,先前狭窄的光线顿时变得开阔明亮了。

  布赖恩跟在两个女人和小女孩后面走进了厨房。一只金毛寻回犬警惕地蹲坐在灶台和冰箱之间的角落里。金毛犬那金色的毛发熠熠生辉,布赖恩差点认为房间里的光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它不是纯金色,也不是有些寻回犬的那种紫铜色,它的毛发呈现出不同亮度的金色,闪闪发光。它的绒毛很厚,胸膛厚实,头型很漂亮。

  比外貌更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姿态和气质。它蹲坐得直直的,昂着头,两只下垂的耳朵微微抬起,鼻孔不停地微微翕动着,显得很机敏。

  它没有转头,但目光转向了艾米和布赖恩,随后又马上回到卡尔身上。

  房间里的这个男人此刻简直不像个人样,也许任何放纵堕落的人最终都是这副德行。

  清醒的时候,他可能有一副还算友善的面孔,至少也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的模样: 表情漠然却不失温和,双唇紧闭,眼神空洞。

  他现在站在餐桌旁,面容让人印象深刻,但令人厌恶。醉酒后他双眼潮湿猩红,耷拉着眉毛四处张望,仿佛一头公牛看见了四周挑衅的红披风。他的下巴松弛,嘴唇干裂,这也许是因为长期酗酒而导致的慢性脱水。

  卡尔·布罗克曼转过头盯着布赖恩。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眼神里流露出的不是因醉酒而产生的盲目的敌意,而是被锁住的野兽获得自由后流露出的那种邪恶的喜悦。

  他用含糊不清、充满怨恨的口气问妻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没什么,卡尔。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他们狗的事情。”

  他的脸狰狞可怖。“你肯定有什么企图。”

  珍妮特摇了摇头。

  “你肯定是想要干些什么,珍。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珍妮特好像为自己的顺从感到窘迫不安,她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流血的嘴唇。

  艾米蹲下身来,朝那只狗叫道:“过来,小可爱。到这来,小妞儿。”

  桌上放着一瓶龙舌兰酒、一个玻璃杯、一个白色苏格兰小猎犬形状的盐瓶,还有一碟新鲜柠檬片。

  卡尔将右手从身体的一侧高举过头,露出了手里换轮胎用的铁撬杠。他紧握着铁撬杠尖尖的那一头。

  铁撬杠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柠檬片从碟子里跳了起来。装着龙舌兰的酒瓶不停地晃动,冰块在杯子里哗啦作响。

  珍妮特吓得畏缩不前,一旁吮吸着大拇指的女儿想哭却不敢哭出声,布赖恩也紧张得往后退,但艾米却继续逗着墙角的寻回犬。这只狗对于铁撬杠砸在木桌上发出的巨响显得既不惊慌也不害怕。

  卡尔反手一挥铁撬杠,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在厨房的另一端,龙舌兰酒四处飞溅,杯子摔成了碎片,陶瓷苏格兰小狗状盐瓶里的盐撒了一地。

  “滚出去!”卡尔命令道,“滚出我的房子!”

  艾米说:“这狗有问题,你不想要一只有问题的狗吧?我们可以把它带走。”

  “你他妈是谁?它是我的狗,不是你的。我知道怎么对付这只母狗。”

  餐桌并没有隔在卡尔和他们之间,如果卡尔突然挥动铁撬杠扑上前来,除非他肚子里的龙舌兰酒让他行动迟缓,否则他们很难躲过一击。

  这个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迟钝笨拙。他仿佛是上了膛的子弹,他们的任何不当举动或言辞都可能成为将他发射出来的撞针。

  卡尔将邪恶的目光转向妻子,重复道:“我知道怎么对付这只母狗。”

  珍妮特逆来顺受地说道:“我只是给这可怜的东西洗了个澡。”

  “它不需要洗澡。”

  珍妮特小心地辩解着,避免争吵,她说:“卡尔,亲爱的,它很脏,它的毛发乱蓬蓬的。”

  “它只是条狗,你这个愚蠢的贱货。它应该待在院子里。”

  “我知道。你说得对。你不想让它待在屋子里。我只是,只是怕,你知道,怕它像以前那样受伤。”

  她安抚的语气并没有熄灭他的怒火,反而激起了他的愤怒。“妮基是我的狗。我买下了它。我拥有它。它是我的。”他用铁撬杠指着妻子说,“我知道什么东西是我的。我保管我的东西,没人能教训我应该怎样处理我的东西。”

  就在他对着珍妮特咆哮时,艾米站起身,直视着他。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睛睁得大大的。

  布赖恩注意到她表情很奇怪,是一种他难以描述的神情。她在出神,但并不是因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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