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温克族的抗战传奇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5月30日07:45 范咏戈

   涂克冬·庆胜作品

   涂克冬·庆胜是鄂温克族小说家,出生于呼和浩特,先后当过知青、工人、刑警、大学教师、商人、律师等。丰富的生活经历,历练了作者深沉浑厚的精神底蕴,也成就了一个作家的文化记忆与文学素养。涂克冬·庆胜近年来相继出版了长篇小说《第五类人》《跨越世界末日》《萨满的太阳》等作品。他的作品以自己独特的眼光与心灵视域,对各种人物的命运展开了丰富的生活叙事与内在的精神探寻,给人以文学与文化的双重力量。他以一个鄂温克族作者的特定身份,对一个民族精神深处的客观正视,使读者有了深入了解这样一个英雄民族的可能。

——编  者

鄂温克族的抗战传奇

范咏戈

  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我读到了庆胜的长篇小说《萨满的太阳》。这部书的价值首先在于它填补了一个空白,即完成了鄂温克族人民抗日的文学书写。作为一部本土叙事,《萨满的太阳》故事并不复杂。伪满洲国索伦河畔,日寇将近投降时发生了一场瘟疫,短时间内使索伦河流域的400多鄂温克人丧生,这场“灭族”大瘟疫实际上是日本“731部队”为细菌战作人体试验造成的。鄂温克猎户家庭中的青年满嘎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他秉承了鄂温克人内心坚强、不甘屈辱的民族精神,不顾老一辈人的反对,要按鄂温克猎人的“规则”和侵略者决出高低,以维护鄂温克族的民族尊严。满嘎带领他的“小分队”用最原始的猎枪和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与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进行周旋战斗,先后杀死了几个敌人,最后抓获了“731部队”军医山田。这个表面斯文的日本人却是鄂温克美女埃斯罕的男朋友,而满嘎也爱着埃斯罕。在民族仇恨和爱情面前,他选择了消灭敌人、拯救爱人。他阻挡了伙伴们的过激行为,坦诚地把真相告诉埃斯罕,让她自己做出选择。埃斯罕最后为了她深爱的民族放弃了“爱情”,并用山田的枪把他打死。当日伪军警发现了满嘎的小分队的营地准备进剿时,苏蒙联军进军东北,战争结束了。满嘎和埃斯罕在返回索伦河的路上,发现几个躲在草丛中被遗弃的日本小孩,满嘎和埃斯罕用勒勒车把这几个孤儿带回了索伦河。小说故事传奇动人,满嘎和鄂温克猎户的形象鲜明饱满,和极地荒原的自然气质融为一体,构成一部题材新颖又有场景奇观的抗战图景。给人印象深刻的是鄂温克人认为他们的祖先就是守边军人,抗击侵略者是天职。但他们把日本人抓来以后不是马上枪杀,而是先比武,比出输赢后再决定生死,还有最后埃斯罕和满嘎救日本孤儿,这些细节描写使小说有充沛的少数民族元素,具有清晰的少数民族作家作品的印记。

  《萨满的太阳》填补了鄂温克族抗战题材创作的空白,也填补了我国抗战小说的一个空白,同时也是鄂温克文学创作传统的一个良好传承。鄂温克族属于北方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但近年来他们的文学活动却异常活跃。几年前莫力达瓦旗曾一次推出10位女作家,其中就包括鄂温克族作家。莫力达瓦旗是鄂温克族居住集中的地方之一。在这人口较少的广大地域中出现这样一个作家群是很令人吃惊的,这个文学景观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本土作家,一个是非母语写作。鄂温克族和达斡尔族都是没有书面文字的少数民族,用蒙语以外的汉语来进行文学创作十分难能可贵。作者庆胜生活经历丰富,从事过各种职业,他的处女作小说《第五类人》里的人物个个像杰克·伦敦小说中的“海狼”,作品中有血性的人物是少数民族文学的一大特色。同时他们也长于对生命思考、对生命追问,从而显现出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不同于汉民族文学创作的某些特质。作者还传续了“底层叙事”的少数民族文学传统。他笔下的人物都是最普通的牧民、猎户,有原始生命力的人物。他们真实地存在着,生活着,斗争着。这种气场和特质十分宝贵。文学既不是翔实的编年史,也不是静态的人物素描,而是要完成对生活的整体审视和审美把握。正如丹纳在《艺术哲学》中所说:“文学价值的等级在每一级都等于精神生活的等级。”当然,庆胜的小说不能仅满足于对本土生活的忠实记录。如何在生活中完成审美判断并使之上升为精致的审美景观,庆胜写作的空间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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