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耀创作研讨会小辑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11月05日15:18

　　编者按：6月24日，徐光耀文学创作研讨会在石家庄召开。来自全国的作家、评论家，从不同层面深入探讨了徐光耀毕其一生的抗战书写。

　　从1947年在《冀中导报》发表第一篇小说《周玉章》始，此后的68年里，徐光耀的文学创作涉及小说、诗歌、散文等多种文体，特别是中篇小说《小兵张嘎》塑造的顽皮可爱、侠义智慧的小英雄嘎子形象，是革命战争文学中艺术形象塑造最为成功、社会影响最为深远的少年英雄典型之一。2000年1月，徐光耀以75岁的高龄写出了《昨夜西风凋碧树》，并荣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

　　徐光耀以个人的文学书写告诉我们，书写人民的悲欢，才能写出让人民永远记得住的伟大作品。

　　以下是与会作家、评论家的发言摘要(按发言顺序排名)。

　　铁   凝(中国作协主席，书面致辞)：作为一位作家，徐光耀是令人敬慕的。他的文学之根始终扎在生活的厚土中，因有深厚生活的丰富滋养，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写作源泉。如果说《平原烈火》广受关注是徐光耀先生在文学上的初试锋芒，那么，奠定了作为作家的徐光耀的作品，则是一代代孩子们耳熟能详的《小兵张嘎》。“嘎子”这一令人难忘的文学形象，这个浑身嘎气、机智生动的八路军小英雄，感染和激励着中国的一代代读者和观众。在当代中国文学的人物画廊里，“嘎子”已是一个无可争议、不可替代的经典的孩子形象。

　　20世纪90年代，徐光耀依然在写他的抗战小说。“我的喜剧系列”的背景仍然多是抗日战争，但作者下笔的重心却转向了战争中人的更为复杂的、被遮蔽的精神深处。比如《我的第一个未婚妻》《杀人布告》《跳崖壮士》等篇章，这可以看作是他的命运与文学反复接头后的一次新的飞跃。他的这些探索，不单对当时的河北文坛产生影响，就是放在当时的中国文坛上，也有醒目的光芒。

　　当一位作家在精神世界里始终与英雄的人民站在一起——感受他们的悲欢、体认他们的思想、书写他们的伟绩，可以想见，这位作家的人格会得到怎样的锤炼，精神会得到怎样的升华！我想，这就是包括我在内的千千万万读者为《昨夜西风凋碧树》所震撼的原因。这部作品书写的是历史，内在的精神却是指向未来。在这部作品里，我读出了一位作家的真诚、从容与睿智，读出了其历经坎坷而不改其志的追求，读出了其充满人格魅力的叙述与沉甸甸的理性思考。而促使他做出这些思考和表达的，是他对人民和祖国的深沉的热爱。抗战中的军民鱼水情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对人民的爱，在他人生最危急的时刻拯救了他，而他的一生，都在用自己清白做人的实践和质朴有力的文字去书写这份大爱。

　　徐光耀先生以他个人的文学书写告诉了我们一个不断为文学史所印证的真理，一个作家，只有站在人民的队列里，书写人民的悲欢、人民的忧患，才能够写出让人民永远记得住的伟大作品。

　　魏    平(省作协党组书记)：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办高规格的研讨会，目的就是为了把徐光耀的创作精神发扬光大，让这种对文学、对生命、对大地的敬畏之情照得更远、照得更亮。

　　徐光耀是我省德高望重的老一代作家代表，在全国文坛占有重要的地位，也是我们河北文学宝贵的财富。

　　徐光耀先生的创作始终来源于火热的生活。长期的戎马生涯，特别是抗战时期，敌后抗战经历，成为徐光耀先生文学创作的题材源泉和动力。他的代表作品《平原烈火》《小兵张嘎》及新时期创作的《望日莲》《四百生灵》等小说，就是他在不同时期对那段生活的体验、思考并艺术性地创造的成果。作品中的人物辉映着时代和历史的印记，使读者们受到心灵和灵魂上的洗涤与人生的启迪。

　　同时，徐光耀的创作始终体现对党和人民的无限忠诚。“大德之人才有大家之作”，徐先生一生光明磊落，做人办事认真负责，始终坚信党的宗旨，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坚守着一个共产党员的人格操守和政治品质。文品如人品，他的作品中透出的浩然正气和质朴的文风，与他对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态度是密不可分的，这也充分体现了他高尚的人文品质和宽广的胸怀。

　　徐光耀先生的创作始终一丝不苟，精益救精。他的小说往往经过长期酝酿，反复推敲，多次修改。徐光耀创作的《平原烈火》酝酿了十年，《小兵张嘎》中的嘎子形象在他心中生长了将近二十年，即便在作品发表之后徐老仍对作品进行斟酌推敲，力求达到完美的境界。在徐老身上，体现了老一辈作家对文学孜孜以求的执著精神和精益求精的创作态度。

　　衷心地祝愿徐光耀先生身体健康、文思不老、笔墨常新。

　　陈建功(中国作协副主席)：我和光耀是在1991年的时候认识的，之前《平原烈火》《小兵张嘎》都已经很熟悉了。我们一块去日本的时候，我们聊了一路，有相见恨晚之感。后来光耀写了《一个老八路在东京》，头一句话就说我的题目是文坛嘎小子陈建功给起的，我很高兴。

　　1991年，光耀正面临文学变法的转折期。这时候文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光耀却很沉稳，有自己的文学主张，且执着认真，所以1991年他在人民文学发表了几个中短篇，开始了变法行动，我看完之后说，你这几年很了不得，人到六十了还能写出这么有生气的文章，这么有个性的文章，是这个年龄最有突破力的。果然光耀不久写出了《昨夜西风凋碧树》引起了文坛一片叫好声。

　　他的变法之所以成功，我觉得，一是他坚持我们以人为本的文学本质。对人物塑造的执着，所以他才能写出让我们难以忘怀的人物。二是八九十年代全国文学界，兴起一场不讲故事的东西，文学讲故事可耻，光耀却坚守讲故事的传统。这跟他小时候跟父亲到集市卖年画有关。他的不好卖，而别人卖得很好。原来人家是把年画故事都绘声绘色讲给人听。于是他利用学的小学知识，把这些历史故事，变成民间宣传，很快把画卖出去了。他讲故事的能力应该从这儿开始，他继承了古典文学中的重要传统，坚持讲故事，善于讲故事，也包括讲自己的故事。这样光耀变法有了中国传统文学规律的基础，更重要的是光耀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活实践之后，产生了一种悲喜剧感，对于悲哀、痛苦的现实生活，他采取一种喜剧的、调侃的态度对待，逐步形成了自己的叙述风格和文学个性。所以才有后来作品的出现，奠定了他在文坛上变法成功的根基，开创了自己新的天地。特别是《昨夜西风凋碧树》，他除了有家国情怀，有嫉恶如仇这样的性格之外，又有战士宽容的境界。

　　雷   达(中国作协创研部原主任、评论家)：

　　我尊敬徐光耀，首先是他人格的力量——说真话精神。当年在巨大的政治压力下，他敢于实事求是坚持真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为了保全自己顺利过关去做违心的事说违心的话。

　　我尊敬徐光耀，还因为他在恶魔面前没有消极没有灰心，而是冷静反思，坚持创作苦中作乐。在那样极为不利的创作氛围下，他写出了具有超越性的文学作品《小兵张嘎》，创造了奇迹。对当代文学历史反思，精确的认识，在《昨夜西风凋碧树》中有集中深刻的展现，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和思想价值。

　　我尊敬徐光耀，更在于他是一位杰出的作家，他克服了他所生活年代的局限和束缚，打破抗日流行主题和教化的分割，因而能够写出具有吸引力、超越性的《小兵张嘎》。

　　现在有些研究者，总是喜欢把《小兵张嘎》限定在儿童文学领域，这是不对的，对优秀的作品而言是否写了儿童并不是很大限定，写儿童照样可以成为经典。现在的抗日神剧之所以给人的影响很坏，就是因为他们创作是无根的，没有生活逻辑，没有人物学，只能凭空编造，其中的人物的内心是空洞的。而《小兵张嘎》却来自生活的深处，成功塑造了一个亲切可爱的张嘎子形象，他不是从概念出发，而是从生活出发。在这部作品里，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水乳交融。这是人物生命力战胜概念化典型成功范例，这是徐光耀作为一个作家的最大的成功。

　　何向阳(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

　　徐光耀先生在《昨夜西风凋碧树》开头写了这样一句话：回顾我的一生有两件大事情，打在心灵上的烙印最深，这便是抗日和反右派运动。共和国自己培养起来的文学家，同时也见证了共和国的光明辉煌以及曲折坎坷的历史和里程。而唯一将抗日战争和反右派战争这两大情节结合的则是他当代文学史上的传世之作《小兵张嘎》。

　　嘎子带给了他精神的超越和解脱，纸上的嘎子带领着作家共同经历着喜怒哀乐、经历着战火纷飞年代里的万丈豪情。现实生活中作家所受困惑和委屈，嘎子引领着作家的笔，进入悲欢得失的佳境。

　　徐光耀先生是我父辈的那一代人，是走过了坎坷走过了信仰，坚定了胸怀坦荡的作家，这样的作家之所以能写出有筋骨有温度的人物，正是因为他本人有筋骨和温度，而他的筋骨和温度从何而来，我以为来源于人民的爱和信任，正是这种爱和信任成就了徐光耀先生作家必备的赤子之心，成就了他一生的作品。

　　胡殷红(中国作协办公厅主任)：首先祝徐老健康长寿，也祝贺研讨会的圆满成功。

　　《小兵张嘎》这部作品是我青少年时期从文学作品艺术形象中获得勇敢智慧乐观的种子，我觉得从小应该做个女嘎子，像他一样勇敢，像他一样快乐，我觉得他对我的影响特别大。另外还有一点，我到文艺报第一天，领导送我第一部作品就是《昨夜西风凋碧树》，它至今一直珍藏在我的身边，虽然我没有精力真正研读它，但是它一定能给我精神力量。

　　李舫(《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

　　在中国文学创作版图中，曾经有这样一支戎马生涯的军人作家，他们其中一些人，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他们写下的文字，是他们用自己经历感悟，用他们的血和泪写下的生命之书。徐光耀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从徐光耀的创作风格来看，扎根火热的生活，构成了他作品的基本格调。比如他的长篇小说《平原烈火》，是以亲身经历者的体验和独特视角而表现冀中抗日游击队的长篇小说，一经出版便备受瞩目，许多来自生活的场景、人物、矛盾、冲突、细节都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徐光耀的笔法有着中国传统小说中工笔白描一样的筋道，他笔下的战争，不是历史记录中的真实战争，他用自己的笔开拓了若有若无的新的战场。比如说《小兵张嘎》中，张嘎没有爸，张嘎没有妈，老奶奶只有孙子，孙子也只有老奶奶。这些交代其实解释了顽皮、勇敢、机智、坚强、乐观等性格的来源。

　　徐光耀作品中每一个人物，每一处细节都从他的体察中来，他像一个高明的裁缝，巧妙地将他身边的素材融合起来，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让我们感觉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生动、亲切的形象，这些形象让他的文学变得丰满，更加多元。

　　从他的创作精神来看，他闪耀着人文光辉的朴素理想主义，使他的作品富有魅力和色彩。坚强不屈的革命英雄主义情怀，不仅仅是他的作品，更是他作为作家能够长久留在文学史上的重要原因之一。徐光耀的精气神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历经坎坷，一是饱经磨难仍然达观睿智。前者指的理想和信念，后者指的个性和艺术感觉。

　　《昨夜西风凋碧树》讲的是一段头朝下、脚朝上的历史，这是他以75岁高龄写下了对十年“文革”的反思之作。他的文字不仅具有文学研究价值，更具有历史价值。

　　陈   冲(作家、评论家)：徐光耀是河北文学的骄傲，是河北文学界良知的代表。他代表了一种胸襟，一种襟怀，一种精神。但我个人觉得，我们对徐光耀的文学创作，研究得还很不够，今天我要提出两点，供参考。

　　第一，研究徐光耀的文学创作首先面临一个重大舆论问题，文学的人民性。如果你不懂文学的人民性，看看徐光耀的作品，就能感觉到。我们不能空讲人民，人民在哪儿？人民是谁？徐光耀写了很多抗战作品，他的小说所体现的人民性，还有待我们理论家去概括，小说里头人民是放在什么位置，人民又是怎么看待那场战争的，那场战争当中人民利益在哪儿，用什么样的观点来把握，用什么历史眼光来观照材料，才能体现出人民性来，这些问题都是应该加以研究的。

　　第二，徐光耀创作的主体，一个能够形成脉络的东西，就是抗日战争。我们纪念抗战70周年，开徐光耀文学创作研讨会，那么徐光耀抗日战争题材文学创作，在中国的文学史上，是什么地位，我觉得也有研讨的必要。徐光耀的《平原烈火》是1950年出版的，随着徐光耀《平原烈火》出版，河北逐渐成为抗日战争题材文学创作的一个重地。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抗日战争文学史，至少三分之一在河北，《平原烈火》之后出了一系列有影响的长篇小说。苏联卫国战争打了4年，写出了三代抗战题材，我们中国抗日战争打了14年写了70年，难道只有一代吗？就只会英雄主义吗？我觉得中国作家应该深度思考。

　　郭宝亮：(评论家、教授)：徐光耀先生是我非常崇敬的作家，小时候就是读了他的作品长大的。徐光耀始终是以战士的情怀去创作的，他的写作对我有很大的启示。

　　启示一，丰厚的生活积累和体验，永远是文学创作的源泉。这些年，对这样一个老话题其实我们是忽略的，甚至是不屑的，很多作家不强调对生活的体验，只强调文学的想象力。当年写实的传统比较强，所以大家要反驳回到文学的虚构和想象力上去了，某种意义上又走向另一个极端。过分提倡这种想象力，而忽略了文学的写实能力，甚至丧失了写实的能力。徐光耀写的东西都是自己深厚的生活积累和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的结果，所以他的作品写出来以后充满一种真实感和现场感。

　　启示二，徐光耀先生的小说不是简单的记录描述故事，而是在思考故事。小说写作一个是叙述故事，一个是表现故事，再就是思考故事。徐光耀对自己生活中的故事是再思考，所以他的故事没有概念化。比如嘎子这个形象，不是概念的，而是生活当中的，是民间的，从民间的生活中来的，是思考过的人物，是人性的发现。他写的很多人物都是原来没有见过的，都让人感到非常有价值。

　　启示三，英雄主义情结，也是一个老话题，但是对当前也是非常有启发意义的。现在大家写的很多和平年代的东西，家长里短，不痛不痒吵吵闹闹，我们生活完全琐碎到这个地步，我们缺少过去悲壮的，包括写战争也是，我们缺少这种东西，这个对当前作家创作应该是有启发的。

　　闻   章(作家、评论家)：时间过得真快，在徐光耀80岁的时候，我给他写过一副对联：若干年前经历些是非事，八十岁后不再有生死心。回顾他的70年文学创作历程，为什么八十岁后不再有生死心，他的一生其实是不断把自己放下的过程。

　　《平原烈火》是把生命放下了。《平原烈火》写的是他当小八路一开始害怕，后来在战场上看到一溜死的全是十七八岁的小八路。他说不害怕，害怕也死，不害怕也是死，从此以后徐老不害怕了。所以说《平原烈火》就是把生命放下，就是写八路军怎样把生命放下的过程。

　　《小兵张嘎》是把政治生命放下了。因为把他打成反革命、右派了，在这时候他完全可以纠缠自己，闹情绪，甚至不活了都可能，在那个时候的悬崖上，恰恰把自己放下，把政治生命放下，重新回到当年那种状态，写出了《小兵张嘎》。

　　《昨夜西风凋碧树》是把自我放下了。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恩怨写下来，但他把自己的恩怨放下，站在民族的角度，站在历史的高度，站在人性的高度来回顾对人性的扼杀，对精神的摧残。他是从殷殷之情唤醒民众、唤醒民心的角度来写的。

　　现在徐老又一次放下了，放下什么，把他自己的私密放下了。他最近要出版他的日记，我看了徐老从1944年到现在的上千万字的日记，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文革”到现在非常私密的日记。

　　他这个日记为什么说是把自己放下了？他为了把历史深处的东西公布于众，把自己好多隐私、缺点、固执、小自私好多背后的东西，全部暴露无遗，不怕亮私、亮丑，所以说这是把自己彻底放下。他的一生就是把自己放下的过程，几十年前经历些是非事，八十岁以后不再有生死心，他最后把生死也放下了，把生死放下就没有生死了。祝福徐老。

　　王玮(《中华读书报》主编)：我很认同一个人对徐先生做的总结：徐先生一生干了三件事，写了《小兵张嘎》、《昨夜西风凋碧树》，发现了铁凝，这三件事都是可以载入文学史的。

　　关于徐先生作品的艺术性和他的价值，已经看到很多了。我在编徐先生专访稿子的时候，看他的作品，人生经历，我感受到徐先生人格的高尚。他对于生活的把握，是让我们感触非常深的一点，他让我们想起中国文学的传统。

　　一个作家在自己的写作中，艺术才能可能是有限度的，有一些高度也可能是过不去的，但是感悟人生是没有止境的。徐先生未来还会有更好的人生的感悟展示给我们，指引我们每一个人丰富自己，有更好的人生。这是文学的意义。

　　徐光耀(河北作协名誉主席、作家)：感谢来自北京的朋友们，包括中国作家协会的、《人民日报》的、《光明日报》的，以及其他媒体来的同志们，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到石家庄参加研讨会，给了我很多鼓励，给了我很多荣光，所以我特别感谢。其次感谢宣传部、宣传部领导下的省作协、以魏平书记为首的作协领导班子，为这次会议付出了很多辛苦，做了很多工作。

　　我是农民的儿子，文化也不高，写了几本小册子，同志们给我开研讨会，说了很多表扬我的话、鼓励我的话，使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高，虽然写了几部小册子，自己觉得还是很粗糙的。

　　我曾经说过，一辈子如果能够写出像《红楼梦》那样的作品我就满足了，其实我这一百多万字，还没有五千字能够达到《红楼梦》的水平。尽管这几部小册子受到关爱，我觉得在艺术上还是很粗糙的，我90岁了，也不能再写，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武鸿儒(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刚才看了宣传片，从画面和整个历程来看确实很感动。听了徐老的创作历程，还有为人，包括生活、工作的历程，特别是刚才听了徐老的感言，我仿佛也跟着徐老的脚步走过了那些波澜壮阔的峥嵘岁月。可以说徐光耀是河北文坛一面旗帜。研讨总结他70余年创作的历程，对河北省文学创作和文艺队伍建设具有积极的引导和示范意义。今天借这个机会，从读者角度谈一下自己的体会。

　　一、徐老先生对时代的担当堪称楷模，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徐光耀既是一名诗人和作家，更是一名战士，徐光耀的作品让我们能够切身感受到那个血雨腥风的革命年代，感受到强烈的民族情感。徐老总说他有抗日情结，我觉得这个情结就是他要用作品，来淋漓尽致地表现那个时代自强不息、顽强不屈的精神。我们作家就应该像徐老这样，不辜负这个时代努力去做时代风气的先觉者、先行者、先尝者。

　　二、徐老先生对人民的挚爱堪称楷模，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讲话109次提到人民两个字，旗帜鲜明地强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这种爱人民的情怀是我们的宝贵财富，也在徐老身上一直得以体现。徐老笔下的嘎子能够得到全国人民的喜爱，就是因为嘎子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是扎根在人民的生活中和心中。

　　三、徐老先生的燕赵豪气堪称楷模，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燕赵大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中宣部的奇葆部长，前一段来河北调研考察时，说要大力弘扬燕赵的豪气文化，我感觉，我们徐老身上就有这么一股豪气。豪气就体现在忧国忧民、刚烈悲壮的爱国情怀，体现在他的侠肝义胆和浩然正气，也体现在他虚怀若谷、充分发挥传帮带的作用，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作家。

　　四、徐老勇攀高峰的精神堪称楷模，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创新是文艺的生命，我们推出的作品，只有做到诗文随诗韵，才能跟得上欣赏水平和审美要求，这一点在徐老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比如《平原烈火》，就是革命战争题材长篇小说的第一块基石。更难能可贵的是，徐老大胆创新，把此前作品中的时代主题、战争主题转移到人的主题上来。这种学者创新的精神是我们永远的学习榜样，也对解决河北文艺原创不足、创新不够问题，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仁山(省作协主席，主持人)：武鸿儒部长代表省委宣传部对徐光耀老师的文品、人品的高度赞扬和评价，使我们备受鼓舞，有徐老师这面大旗，我们文艺行进的大道就有了方向，就有了底气，有了动力。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感受时代脉搏，书写燕赵豪气，书写河北故事，书写中国故事，多出精品力作，也是我们的方向。作协也要以这个研讨会为起点，落实部领导对我们的要求。

　　铁凝主席的书面贺辞，更多地站在作家的角度评价徐光耀老师文学创作的高度宽度。她指出《小兵张嘎》塑造了一个无可争议、也无可替代的经典孩子形象，奠定了徐光耀老师的文学地位。而《昨夜西风凋碧树》书写的是历史，内在精神却指向未来，体现了作家的真诚与历程。

　　铁主席讲话最后强调，一个作家只有站在人民的队伍里，书写人民的悲欢、人民的忧患，才能写出让人民永远记住的伟大作品。

　　这句话，不仅是对徐光耀老师革命历程和创作生涯精准的概括与总结，也是对作家朋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期望。

　　各位专家学者回顾总结了徐光耀老师的创作道路，对徐老的文学创作从不同的层面深入地进行了探讨，这种探讨和研究，在研讨会之后，我们还要进一步地深入展开，徐光耀的道路对今天的文学精品创作、文学人才培养有着重要的启迪。在70年的创作生涯中，他特别重视时代生活对文学的滋养，特别重视作家、艺术家与人民的血肉联系，特别重视语言和刻画艺术形象，这就是前辈作家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值得我们河北青年作家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