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第一要他多”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9月25日07:04 刘润为

  读郑恩波同志文而观其为人,我有三种鲜明而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个勤奋的人。记得上世纪90年代末,另一位曾在阿尔巴尼亚工作的学者写文章,叙述他当年如何与地拉那的美女泡时光、磨嘴皮。反观郑恩波同志,其生活则显得极为枯燥。无论是在阿尔巴尼亚还是在南斯拉夫,他除完成本职工作以外,其他时间都用到阿、南文学译介和研究上,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爱好或情调。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任当代文学研究室主任期间,一有科研项目,他不但要负责协调和管理,还要投入其间,亲自动手写作。如《新时期文艺主潮论》,他不仅是这部书的主编,还是不少章节的撰写者。退休以后,亦是笔耕不辍至今,最近又推出《恭王府文评》。“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韩愈假托弟子评价自己的这两句话,移赠给郑恩波同志是非常贴切的。惟其勤奋,他才有成就,才有健康的体格,才有蓬勃进取的精神状态,才永远保持思维的旺盛活力。

  这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信仰是什么?就是对某种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无论它是以理论、信条还是偶像形式出现的)的确认、恪守和践行。它是经过思考、怀疑、批判等等审视生命的过程,在挣脱本能、欲望的羁绊之后对生命意义的一种确认。苏格拉底说得好:“未经审视的生命不值得活。”可见信仰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更是学者之所以为学者的根本。即使是那些信仰错了的人,只要他一以贯之,我们可以不赞成他的信仰,但对他们的操守却不能不表示尊重。最可怕的是那些没有信仰的人,他们可以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鹿为马、纵横捭阖,东食西宿、寡廉鲜耻,对任何社会、任何群体都具有极大的破坏性。郑恩波同志的信仰是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要信仰这个呢?既不是因为像宗教徒那样去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和解脱,也不是像铁杆新自由主义者哈耶克那样出于垄断资本集团的狭隘和偏见,而是为了活得明白、为了劳动大众以至全人类的幸福。因此我们说,这是具有真实性的信仰,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统一的信仰。信仰贵在坚持,贵在毫不动摇、始终不渝。上世纪80年代中期,是郑恩波同志文学研究的高峰期,也是马克思主义遇到严峻挑战的时期。那个时候的文坛,时髦的是新思潮、新花样,谁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谁就是不入流,就是保守僵化,就是极左分子,就是被孤立、被嘲笑的对象。但是郑恩波同志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平心静气地去研读马克思主义,心无旁骛地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和文艺观来研究各个课题,而不管别人怎么说。那份淡定,就是真实信仰的力量!

  这是一个朴实的人。朴实是真诚、是智慧、是强大、是自信,是做人的大境界。也正因为如此,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尤其是人文界的知识分子。2000年我们去南斯拉夫访问,途经巴黎逛香榭丽舍大街,天空忽然掉下几个雨点,一位也在南斯拉夫留过学的同志大发感慨:“啊!巴黎的雨好浪漫哟!”其矫情之状令同行忍俊不禁。与这位同志相比,郑恩波同志的外语水平、国外阅历不知要胜出多少倍,但是他从来不卖弄、不矫情、不媚俗、不作伪、不诡行,本色得依然像他家乡东北的农民。郑恩波同志为人如此,为文也是如此。他的文章总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语言平实、不饰词藻,言之有物、不尚空谈,读之如对青山、绿水、白云,一切出于天然。这对于那种以故作高深荼毒读者的学术贵族主义文风,对于那种以空话套话欺世的党八股文风,都是极好的教训。

  鲁迅在《忆韦素园君》中说:素园“并非天才,也非豪杰,当然更不是高楼的尖顶,或名园的美花,然而他是楼下的一块石材,园中的一撮泥土,在中国第一要他多。他不入于观赏者的眼中,只有建筑者和栽植者,决不会将他置之度外”。我想,郑恩波同志也是这样的人。然而,正是这样默默劳作的人,才是支撑中华民族的真正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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