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奕——房战中的最后目标（故事梗概）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3月02日07:09

　　莲花山，天下名山。

　　山下沉睡着15个千年古村。随着一批又一批年轻人进城打工，村子变得颓废又静谧。一天，杨家坡和张村被列为首批城镇化对象的消息传开，两村热闹了。杨家坡村长周彪表现得焦躁不安，可张村村长张胡根则表示热烈欢迎。周彪可非一般人，仿似村霸，和多名留守妇女有不正当关系。老婆和女儿因此离他远去。他长期盯上张杏花，却找不到下手机会。张杏花是张胡根的亲妹，父母离世早，二人相互照应。这一年元宵节刚过，煤矿出事了，她老公死于不幸，悲哀之时，周彪乐了。

　　政府推动的新城镇化建设意味着改变，周彪并不希望这样。

　　驻京办主任孙多方接到余德兴市长秘书电话后，速回到莲市。

　　余说：有人推举你当副市长，意下如何？

　　见过世面的孙多方有些慌乱：太突然了！

　　彼此沉默了5分钟，余问：很难决定吗？

　　是。

　　难在哪儿？

　　怕搞砸了。

　　你担心的正是我担心的。你如果答应，那就只管向前冲。若有责任我担着，这样行吗？

　　那怎么行呢？我又不是孬种！

　　孙多方算是答应了，余德兴甚为高兴。

　　对于任用孙多方为副市长一事，黄书记颇有微词。

　　孙多方了解本地官场生态，很感激余德兴提携，可面对新城镇建设，有老虎吃天没法下爪的恐惧。

　　能否推动城镇化建设，关键在于招商。

　　孙多方秘书王笑笑策划和实施了“与企业界摄影家同行”活动，花了数十万，却没引来芝麻大的客商，引起非议。黄书记出于需要，指示7月底前招商必须突破。但数月已过，招商仍无进展，孙多方不无紧张。市里看热闹的人总是很多。有人趁机把孙多方告到市纪委，说搞摄影活动有敛财嫌疑。孙多方给黄书记解释，书记早有成见，表示不能接受。事后，余德兴息事宁人，断定书记一定是用心良苦而已。孙多方听市长的，咽下了这口气。

　　企业家、摄影家高远对投资莲市有冲动。年轻时，他曾在这一带插过队，有乡情；事业有成后，早有回乡投资的意愿。此时此刻，他觉得在莲市发展比较适合公司的新战略。高远指示海归方正跟进。当方正把这一消息告知孙多方时，孙多方激动得雀跃。可是在洽谈合作协议时并不顺利。高远清楚地看到政府有强烈的诉求，于是表面并不着急。企业最终是追逐盈利的，高远当然期望土地价格更低、付款条件好。他看上去儒雅，却绵里藏针。没有商务经验的孙多方摸不着头脑。黄书记掌控着游戏大局，采取了杀鸡给猴看的策略，突然把招商局长撤了。余德兴、孙多方顿感压力倍增，好在高远答应投资了。

　　张杏花有两个儿子。马虎是老大，因一次工伤意外导致脑震荡，在家里接受调理；老二马龙身在温州，据说当了经理，悲伤的母亲多少感到慰藉。

　　日子再难也得过。好不容易熬到春暖花开之际。她站在一棵杏花树前久久端详。此树是在爷爷见证下和二狗结婚时栽的。可丈夫先走了，岂不伤心？

　　杏花吐艳，粉红遮天。

　　想二狗了？光头周彪突然出现了，问道。

　　是。

　　周彪赤裸裸地说，让我代替二狗爱你吧。

　　张杏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开了。周彪以为杏花半推半就想强吻，被拒绝了。周彪四处胡说，全村人都知道他爱上杏花了。一些和周彪相好的妇女把问题归咎在寡妇杏花身上。她比从前更加孤立了。

　　追随周彪的五人聚集在家中开会。他表露不安的心迹，鼓动大伙听他指挥，阻挠此事向前走。即使最终阻挠不了，也要趁机捞到好处。

　　区委刘秦书记和王阳明区长对在本区推动城镇化建设有怨言，尽管刘秦和孙多方是党校同学，刘因瞧不上孙，对建设一事就漠不关心。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二人落实年度GDP时犯难了，即使想到虚报，都没法完成。

　　身为区长，得有个办法啊。刘说。

　　我不正在想吗？王阳明反问，央投若在本区投资，GDP是不是算我们的？

　　那当然了。

　　那您得放下成见找找您老同学了。

　　夏天的深夜，马龙溜回村里。当晚，母子说话说了很久。这次回来，不仅探望母亲，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没工作了，烦，想躲一躲。此因并没有告诉母亲。但张杏花感觉到了，只是没有点破罢了。自父亲去世，家里全靠母亲撑着。若不是遇到金融危机还可帮补家里。前景暗淡，马龙惆怅啊！

　　听说你回来了，为啥不吭一声？周彪问。

　　没啥心情。马龙说。

　　马龙婉转地说了原委，周彪计上心来。

　　找我有事吗？

　　有，很重要。周彪扇着扇子说，你母亲的事要站在叔这边。

　　马龙早有主张，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周彪。

　　万亩莲花盛开，方正到了莲市。方正可是市委市政府盼星星盼月亮的人物。警车开道，政府用最高规格迎接了方正。方正不好意思，但恭敬不如从命。宴会期间，方正自然是中心。

　　我叫笑笑，方总，我们通过电话。席间王笑笑介绍自己。

　　是啊，王秘书，你好！

　　王笑笑身材高挑，青春，笑起来很美。

　　一言以蔽之。莲市四套班子热情过度，使方正招架不住，醉酒了。

　　方正考察了三天。他说回去抓紧完善可研报告。到底何时成立公司，投资，需走审批流程。余德兴和孙多方亲自送方正到了机场，期盼他早日归来。

　　一个月过去了，方正杳无音信。

　　莲市不可能守株待兔，正好上面给的两亿元水利建设资金到位了，为了防范雨季水灾给百姓带来生命危险，决定先开挖莲湖，边干边等。相关报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网络，一时成为热点话题。有人鼓掌，有人怀疑。周彪认为政府违法，召集了村委会。年轻人马欢加入了。马欢的高考成绩不够本科，上大专还要交1.5万学费，一气之下不念了。面对施工队进场，周彪指挥设路障，捣乱。马欢找到李教授。李教授是有名的免费为弱势阶层提供法律援助的人。气愤之下把事件放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孙多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报道删了，周彪没死心，反而看到了更大可能，决意到北京上访。

　　鉴于周彪难缠，孙多方研究后指示合并两村，推选张胡根任村长。以为这样可变不利为有利，面对周彪，又失算了。周彪使了阴招，逼张胡根退缩。这样一来，周彪自动当选，成了合并后的槐树村首任村长，权力比以前更大了。

　　孙多方吃了哑巴亏，遭人耻笑，心不甘。他和众人商议，找到了“釜底抽薪”之策，安排张胡根为支书，排名在前。周彪不以为然，深知此安排无用。召集村委会，把废弃学校改成澡堂，一来可多要价，二来可增收入，三来可收买官员。张胡根反对，却是苍白无力的。

　　方正带着团队临时进驻了莲市。政府极度重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献给方正。莫大办公区，象征性每年只收租金1元，一签就是10年。用意十分清楚，就是把方正紧紧地拴住。此事由王笑笑落实，办得很漂亮。政府该做的都做了，可央投仍下不了决心投资。孙多方有苦难言，却不敢把情绪写在脸上。方正理解，快马加鞭，可研报告早已送交集团审批，尽管高远努力说服大家，可反对的人仍很多。这就是国企。高远哪敢独断专行，生怕秋后算账。

　　澡堂开张后，周彪美哉悠哉，再也不把目光投向留守女人和杏花身上了。马欢忙在明处，幕后操纵者是周彪。马欢在失意后找到了快感，迫不及待拜周彪为干爹。二人一起吃香喝辣的，好不自在。生意异常火热，周彪更惧怕城镇化了。

　　施工被迫中断，政府急，部分村民急，惟有周彪一伙暗地窃喜。

　　不言而喻，方正承受的压力最大。政府已经仁至义尽了，万事俱备，眼巴巴期待央投快点投资。而在鹏城，高远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最后换了一种说法，提出用BT拓展莲市项目，算是勉强同意了。方正抑制不住的激动，哭了；莲市领导也哭了。

　　方正率领团队如火如荼从三处同时动工，他要和时间赛跑！可谁也料不到，周彪有计划地使绊了。

　　方正和王笑笑来往更加频密了。耳目众多的孙多方看在眼里，或有顺水推舟之意。

　　周彪使绊的做法逐一被政府瓦解，于是另生一计，再次想到联合张胡根。张胡根才不会上当，而周彪从旁出击，诱惑处于低潮的马龙。马龙因其貌不扬、学历不高，始终未能找到稳定的工作。离开温州到了鹏城，做了两年演员助理，却因帮忙买白粉被抓。释放后，又失去了工作。周彪开出了颇具吸引力的条件，马龙动心了。同时，马欢给马龙设了局录像，以便需要时要挟：趁马龙喝了很多酒，在澡堂提供了色情服务。孙多方终于抓到周彪违法经营的软肋，下令抓人。有人通风报信，周彪逃走了。

　　形势有利于政府，于是马上进行改组。张胡根顺利将支书和村长揽于一身。周彪不服，找到李教授。李教授策划了又一次舆论攻势。又派人诬陷孙多方不仅造成国有资产损失，还和多位女人搞婚外恋。

　　刘秦见孙多方有求于他，则趁机出面把早有交情的周彪摆平了。施工迎来了大好形势。孙多方为了感谢刘秦，任命他为建设副组长。聪明的刘秦明白其中的用意，为了GDP也就答应了。

　　北峰巅上，皓月如镜。

　　孙多方为了表达感谢之情，在峰巅上宴请了方正团队。谁知，被演化成一场绝美的浪漫。

　　方正连喝三杯，单腿下跪，壮胆说：大家的美意我领了。我郑重宣布，笑笑，嫁给我吧！

　　有人妒忌地狂叫：美死了！

　　王笑笑答应了。

　　此事后来传为佳话，二人同居了。好事者把方王之事汇报给集团。高远极度不满，却又不能直说。视频上，借了解工作之机提出了严厉批评，要求集中精力做工作，并说，商场如战场，切莫大意。方正蒙了，有难言之隐却不敢告知女友。

　　周彪和多位村民激烈闹腾着，孙多方主持了一个专家研讨会。方正也参加了。为什么城镇化步履如此维艰？问题出在哪里？孙多方恳请大家畅所欲言，发表真知灼见。刘秦不客气地说：我父亲是农民，我从事农村工作数十年，要我说，非常清楚。农民担心一旦失去了土地，未来没有保障了。其实土地一直缺权，这是问题的根本。

　　临近年终，余德兴忧心忡忡。他率领官员在央投公司的农业园遇到了马龙。马龙和表兄投资了玫瑰园。花势不错，却担心卖不出去。

　　偏偏政府换届之时，环城路被国土部盯上了，定性为违规施工。孙多方动用了在北京建立的所有关系，岂料无功而返。由此，官员们人人自危。

　　圣诞将至，大雪纷纷。

　　张胡根眼见玫瑰花滞销，巨额投资要打水漂，就动员全家人外出销售。自己去了洛阳，因寒冷得了重感冒。

　　低潮中的周彪乐了。

　　马龙羞愧难当，备受家人指责。他觉得是自己害了舅舅。联想一直的不顺，不仅证明自己是个没用人，还是一个倒霉蛋，自杀念头再次兴起。站在渭水边，蜷曲成雪球，等着冻死。马虎及时赶到，拖着哥哥回家了。方正得知张胡根家出事了，出于同情和需要，答应把花全部买下来，才峰回路转，使他家躲过了一劫。

　　周彪快要气死了。穷途末路下，他有了悔意。反思一生，争来争去，到头来啥也没有争到。身心破碎。期待和老婆、女儿团聚，过正常人日子，却被羞辱拒绝了。他生不如死，悲哀啊！

　　次年杏花盛开时，首批百户农民入住了新村。

　　马龙成了央投员工，生活获得了新生，衷心感谢城镇化。

　　可是，直接推动此事的孙多方和方正却忧心忡忡。眼前和未来的困难还很多，他们不敢怠慢，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博奕——房战中的最后目标》，剑冰著，作家出版社 2014年1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