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合璧 诗书互融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5月30日07:29 周俊杰

  我曾写过长长短短论述当代书家的文章有上百篇,近来则因为年龄关系,研究目标已转移,很少再动笔为当代书家作文。但对于吴震启,则不能忽视、遗漏,我愿以秃笔为之记述、评价,因为在我看来,他在书法、诗词及整个文化界如一团火,在燃烧自己的同时,也在照亮着别人,照亮着人们的行程。

  吴震启天生一个艺术家的性格,又有一般艺术家不具备的特征。对文字音韵、意蕴与线条的美,即中国汉字的形、音、义三个方面所呈现的特征有着天生的感悟力;他记忆力极好,虽早已过天命之年,仍能背诵大量古典名篇名句,尤让人惊异的是,他随时能背下他所写的6000余首诗词;他对汉字演化为真、草、隶、篆、行五体书的不同线质,均有着敏锐的分辨力与表现能力。而对这一切,他既以理性去进行深刻的规律性把握,又以强烈的感情全力地投入进去,他的心始终如岩浆般在震荡着、涌动着,哪怕前面是炼狱,他也从未放弃那份执著。他形容他自己前30多年来,“如一叶扁舟在横无际涯的尘海中漂游”,他“渴望着爆发”;对生命的真爱和艺术的追求未因生活的各种困顿而消减。

  吴震启从8岁起习书,其启蒙如同大多数人一样从颜真卿的《勤礼碑》等帖入手。震启习颜,固然是其师的高明选择,而震启天性对颜的钟爱也在以颜的技巧和品格主动地塑造着自己的艺术和心灵,这是一种既偶然又必然的相互选择。即使此后他又写了北魏诸碑,但至今其楷书仍以颜为主,只不过又融合了诸多因素,如魏碑的方整、草书的灵动、行书行气和章法的错落,故其楷作一方面保持了颜的规范和大气,且又于笔法、气息上糅进了时代所崇尚的强烈抒情特征和主体生命力勃发的种种意味。观其书,不用看落款就可肯定是震启的作品,这是艺术上成熟的表现。

  令人惊异的是,其小楷亦达到一个令人刮目相看的高度:规范、灵动、品位高雅,明显宗法晋人《黄庭》《曹娥》诸帖,又融入魏晋人写经、明文衡山、王雅宜等意味。笔势遒逸俊美、婉转多姿,结字清秀飘逸、如心泉清泻,且又不乏古朴之气息,如《感事呈冯双白先生并序》《张弛有道蒲将军》等长篇之作,乃充分体现其艺术成就之代表作品。

  隶书是吴震启的重头戏。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习隶大多入手《曹全》《张迁》诸碑,因为30多年前市面上所能见到的汉碑也仅此一两种。然而少有少的好处,专注某一种碑而不傍骛其他,是学书最主要的方法,也是规律,是打牢基础,取得看家本事的必经之路。《曹全碑》秀美飞动、潇散逸宕,人谓“分书有《曹全》,犹真行之有赵、董,可谓知言”,是习汉碑入手取得严格法度的最佳选本。而《张迁》雄浑、朴茂、稚拙而饶有古趣,与《曹全》之秀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震启于此二碑用功多年,深得其三昧,并能糅而化之,故其隶书之作,在雄伟傲岸的风格中不时流露出秀媚之意味;有时又以飘逸为主,而其中又不乏浑朴旷朗之风采,但无论如何写,其隶书均脱不开汉人之气息,而隶不入汉,则终为俗格,这是后世隶书欲达新的高度而绕不开的铁律。历史上凡以楷、行入隶并师法汉后诸家隶书者,作品不薄即俗,震启深明此理,故其隶书乃汉之正途,又有个人独有的笔意书意,《气守高云节,兰生白雪芬》联、《抒怀》七绝等作品,可谓之以《张迁》和《曹全》为不同主调的代表之作。此外,他偶临《石门颂》等汉代摩崖,并用以创作,笔下时出奇气,读之亦令人击节。

  吴震启行草出自《十七帖》《集王圣教序》,一入手便占据制高点。一个不成文却是千古不易的规律:习行草者如不入晋,终将难成正果。尽管入手唐宋元明清均可谓学书之道,但不大踏步的“退”到晋人、退到“二王”,手下则难以脱俗,或者说登不了书法最高殿堂。震启得“二王”之韵,而笔下却取晋人爽健、开张一面,这是其心性之使然。至于草法之准、结体之妙,则在早年便已练就,底功早已修炼好,我们看其近年来草书之作,尤其小型手札,几乎件件精美,抚之令人爱不释手。

  吴震启的过人之处,即几乎所有作品均书写自己的诗文,这是当代很少有人能达到的至境。好诗好书,诗书合璧,诗书互融,构成了他艺术世界中一条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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