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篇小说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5月28日07:20 徐 东

  我谈谈近来发表的我的4部中篇。

  《新生活》这部中篇发表在2013年的《长江文艺》第11期,后被《小说选刊》第12期选载,被2014年《小说月报》选载。我喜欢这篇小说,是因为我喜欢李明亮这个真实的、但在我们传统的道德中却绝对不会被轻易接受的人物。李明亮张扬了自己真实的欲望,背弃了爱情,在现实中寻求他个人情欲的刺激与满足。他是该被批判的,存在并不见得合理,但反过来——被批判的,不被人认可的难道一定是错误的吗?写李明亮这个人物时,我并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有其隐秘的存在,生命有其对爱欲的渴望,他的一切行为其实无可厚非,他的行为也全部由自己来承担结果。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一定只能爱一个人,李明亮也未必要与小青相爱相守一辈子。一个人尤其在他年轻的时候,并不是永远正确不会犯错误。李明亮与顺子、小红等几个女人的关系,未必能够得到理解和包容。我写李明亮时,也借他朋友的口批判了他,但是我无法让他发生改变。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而是我们所在的这个现实社会,我们的道德文化传统不能包容他的行为。我觉得人都需要不断更新自己的思想观念,更新对人性的认识,去理解、包容,去爱护、尊重。只有理解和包容得更多,才能减少人与人之间的反感与敌对情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加正常化,而不是相互冷漠,相互欺骗。一味否定李明亮这个人物,有可能说明我们的局限性。

  2014年《中国作家》第2期发表的我的中篇《洗脚》中,有个灵魂人物老邹。老邹这个人相对纯粹。他与胡英山、赵涌、叶代、李江河等人不同,他是一位追求理想的艺术家,而另一些人则是颇有成就的中产阶层,他们最初都有过理想和追求,但慢慢被物质化和同质化,被欲望都市欲望化。那些人的变化取决于他们自己,但更重要的是时代的影响,社会的变革使他们迷失。都市中的许多小中产阶层以及将会迈进小中产阶层的一批人,包括小说中林晓城这样的都市白领,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迷失。这种迷失相对普遍,多数人如此,但城市照样越来越漂亮,社会照常运转,时代带动着他们滚滚向前。可怕的是他们精神的日渐枯萎,他们感到人生的虚无。生活包括多个层面,他们精神的层面不再纯粹向上,不再美好感人,他们与女人,与一切的关系基本上构成了一种金钱关系。出问题的是他们还是时代?时代是博大无际的,谁能来左右时代的潮流呢?小说通过这些人物故事隐性地提出这个问题。在小说的结尾,老邹这个“不开窍”的男人离开深圳后,那些人开始怀念他。小说展现了一种新的可能,具有了张力。

  相比《新生活》,我更喜欢《洗脚》这部中篇。后者通过多个男性的人生折射出人的存在与迷失。

  我发表在2014年《山花》上的小说《消失》,通过孙勇这个类似于李明亮的人物,更加深刻地向我们呈现了人性的真实与虚伪。我为何不能多写些人性中美好的东西,偏写他们被人反感的欲望关系呢?我觉得孙勇这样的人就像我们心灵的一面镜子,可以使我们照见内部的自己。我写孙勇这个人物时并没有讨厌这个人物。我觉得他在都市现实中的真实存在,他的过分也并没有使他走向犯罪的道路,他只是不耐烦做一个普通的正常的人。我不能全然否定这类人的存在,忽视他们在现实中的真实,通过小说去美化他们。我也给不了孙勇这样的人一条光明正大的出路。我不奢望这部中篇有更加高蹈的格调。孙勇的消失,给他的朋友李更一种感触——他无法有更多的悲伤,又为自己不能有那种悲伤自责。这就够了,这也是李更,是我们所有人,多少有些麻木不仁的一种心理现状。

  我发表在2014年《大家》上的中篇《有一个叫颜色的人是上帝》,是试验性作品,能够发表实属不容易。《大家》发过我许多短篇,多是别的刊物发表不了的。这个中篇,我在试图为我们营造一个新的上帝——我们能感知的、内心的、思想深处的,使我们感到美好、幸福、快乐的形象。这个形象我称之为“颜色”,“颜色”是个人,但他不是具体的,他是“我”的上帝。通过参观画展、行为艺术、梦境等,我写出“我”在现实中特别的存在,这种特别的存在是我心灵的外化,是我对整个人类的美好祝愿。我也试图说明,人类普遍对真善美的追求。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篇应引起广泛关注和讨论的小说——但很有可能现在不会,将来会。我喜欢《有一个叫颜色的人是上帝》这篇小说,胜过目前我所有的中篇小说。

  4部中篇,都是都市题材的。我在写作之初,就是在试图呈现都市中人的真实存在状态。

网友评论

留言板 电话:010-65389115 关闭

专 题

网上学术论坛

网上期刊社

博 客

网络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