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诗歌找回诗魂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2月21日07:26 黄东成

  中国是诗的国度,诗是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然而在今天,诗歌逐渐失去了原有的重要地位,被大部分人所冷落甚至排斥。有人提出,中国新诗必须要首先保持传统的中国味,格律不能丢,“兴、观、群、怨”不可弃,必须充分调动汉语言的魅力和韵律,强调诗句整齐,力避散文化;有人提出,中国新诗必须与国际接轨,不能因看不懂而拒绝现代诗,应该提高人们的审美层次和欣赏能力;还有人提出,诗歌发展的最大问题在于诗体缺少变化,惟有创建新诗体,才能根本改变诗坛现状。

  不错,中国诗要有中国味,几千年的诗歌传统不可丢弃,这是公认的准则。但是,中国诗歌绝不能否定自由体,再回到新古体诗词的老路上去,那不是发展,是倒退。同时,中国诗歌必须适应中国国情,首先为中国人民的需求,为民族的审美习惯、审美情趣服膺。如果因学习西方而糟践汉语,生造出一些艰涩古怪、支离破碎的词句,将原本明白的话说得让人不明白,以为高深和深奥,是毫无道理的。古人云:“夫物始繁者终必简,始晦者终必明,始乱者终必整,始艰者终必流丽痛快。其繁也,晦也,乱也,艰也,文之始也。……其简也,明也,整也,流丽痛快也,文之变也。夫岂不能为繁,为乱,为艰,为晦,然已简安用繁,已整安用乱,已明安用晦,已流丽痛快安用聱牙之语,艰深之辞。”(明·袁中道)诚然,确有一些迫于时世隐晦艰涩的诗,这些诗一般均蕴有言外之意和弦外之音,纵使一时难以读懂,但仔细琢磨品读,终能思而得之,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凡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分行文字,一定不是真正的诗。

  至于惟有创建新诗体方可解诗歌发展之困,这一话题声势搅得最大,也最引人注目。新诗体果真有点铁成金、治乱变盛的魔力?我存疑。有人抢先阐释,新诗体即“新古体”+“新格律体”+“自度词”。此论有悖常识,谬误明显,新诗体当然包括格律体和自由体。一部2000多年诗史,无妨说是一部诗体演变发展史。古体的《诗经》《楚辞》《乐府》、唐诗、宋词、元曲……每一次变革都是发展,都可谓新诗体。新文化运动开创的白话诗,也是一种改朝换代的新诗体。时至今日,自由体新诗百年发展,诗体历经多次出新,无妨说,“信天游”也是新诗体,“红旗歌谣”也是新诗体,“民歌与古典诗词结合”也是新诗体,国外引进的14行体、马雅科夫斯基体、散文诗体,对我们而言,莫不也都是新诗体。有人甚至强词夺理为那些空洞、乏味、无聊、猥琐的诗作分辩,“废话派”、“下半身”、“梨花体”等也都打着诗体探索的旗号。可见,想用概念模糊的创新诗体当作破解诗坛困境的万能灵药,是不现实的。我以为,中国诗歌的健康发展,只有从诗歌本身自律出发,激浊扬清,正本清源。

  诗,决不只是分行和押韵,不是某些脱口秀张口即来的顺口溜。诗歌除了形式,更重要的是内涵。形再完美,仅是躯壳,现在诗坛最缺失的,不是徒有其形的诗体,而是魂,诗之魂。诗魂是什么?情和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真情,人性至真之情;诗者,志之所至也。诗魂,必须具有不可或缺的诗核、诗质、诗情、诗意,这应该是诗歌追求的上上境界。真情动人心魄,矫情绞杀诗魂。诗魂,彰显一个诗人的精神境界,区分境界的高尚或低下,不在词藻,而在内蕴。

  现如今,大多数诗歌缺失魂魄,难以引人共鸣,也不能使人动情,难怪人民会不屑诗歌,避而远之了。中国民间有种旧俗:“叫魂”,替丢了魂的病人把魂叫回来。有人说,该为诗歌叫一叫魂了。虽是一句调侃之语,但诗歌是否真的丢了魂,确实值得所有创新者深思。我希望有志于纯洁诗坛的诗人们走出小圈子,回到火热的社会生活中去,与人民大众患难与共,找回失落的诗魂。诗有魂,不拘任何形式都具有诗性,诗无魂,再完美的形式均毫无诗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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