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颖《当我们耳语时》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唐颖的中篇小说《当我们耳语时》(《收获》2014年第1期)大胆运用电影闪回、意识流、多重视角转换等艺术手法，通过诗化梦幻的笔触写意般地勾勒出那些浸泡在忧伤、迷惘、激动、疯狂、惊诧和无奈中的青春记忆。

　　人到中年的建平长期旅居美国，平淡的生活渐渐磨平了她青春的激情，时常“觉得自己很像一座在急流中缓慢漂移的孤岛”。然而，在机场与初恋对象金默的偶遇，使建平又重新找到一丝久违的心灵悸动，沉睡在记忆深处的青春景象顿时生动起来：“文革”时期的吵架与批斗、上海弄堂里的洗衣女、农场中知识分子的自我改造、青春期的躁动与荒诞、暗恋的苦闷与歇斯底里……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犹如一个个莽撞的远道来客强悍地闯入建平的思绪之中。为了分享这份难得的激动，建平拨通了当年“情敌”慢雨的电话，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慢雨对此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从容淡定。面对一同走过的青春历程他们使用了不同的再现方式：建平选择的是“强迫性记忆”，而慢雨采取的却是“选择性失忆”。当建平偏激地指责金默“为了生存不惜采用自虐方式改造自己”时，慢雨彻底摘下了冷静的面具，变得情绪失控。在她的记忆深处，金默之所以会成为禁区，不仅源于他们那段苦不堪言的、有始无终的爱情悲剧，更在于他们之间的秘密：金默为了获得生存的权利，失去的不只是尊严，还有他的梦想、健康和真爱——其实金默一直深爱的人是建平。

　　不论是强迫性记忆还是选择性失忆，或许对于作者而言，那些与青春有关的记忆都既是对逝水年华的悼念，也是对那个时代的特殊祭奠，正如文中所言：“没关系，尽情地笑吧，当年的荒唐在今天都变成了欢乐”。 (赵振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