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云南儿童文学升级版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2月14日07:13 黄 尧

  交叉视点下的“云南儿童文学的现状”

  云南儿童文学近几年来虽取得一定成绩,但处于发展趋缓、突破创新并不明显的时期。这不是云南儿童文学仅有的问题,全国儿童文学的发展都面临相似的状况,都处于相同的困境。对此,系统调查研究不够,某些专家给出的结论往往与实际相去甚远,这与传统研究方法及理论体系陈旧、绝少应变有关;也与调查所依据的数据并不在官方信息所涵盖的范围内有关。总之,创作、出版、市场交叉视点下的儿童文学现状并不乐观。但我们仍可持有基本的判断:

  一方面,中国具有数以亿计的儿童文学图书读者群体,从“低幼”到“儿童、少年文学”再到“成人儿童文学”(即成人也有兴趣阅读的儿童题材作品),每一个层级的读者数量都很大。其巨大的市场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不可比拟的,这引来国外文化公司的觊觎,“迪士尼”、“芭比”从动漫、玩具到文具、生活用品、图书等衍生产品,对中国市场的渗透几乎无处不在,近年一直发展迅猛。没有确切的数字说明其占有的比例,但对任何一个图书卖场,直观地看,不会少于25—30%,其销售收入还会更高。一个硬精装168页的《芭比公主电影故事全集》,定价在人民币80元整,而同样页码同样装帧的《十万个为什么》(带光碟)售价仅22元,国外(以美国为主)引进图书售价高于国内同类图书3至4倍以上。国内儿童文学图书市场随着国外图书的超量引进,已经成为国外尤以美国为主的文化产业一体化的一部分。在这里,以汉语阅读为“衣”,根本不是难事,阅读这些以图画为主,文字只具有辅助识读功能的图书就会发现,这些书籍的文字语言简陋乃至粗劣,这些图书已经从文学的“叙事”中“脱壳”,而代之以视觉冲击、满足、浸染和编制大量西方彩图符号。这种趋势,伤害到中国数千年的汉语阅读传统。这是一个国家战略层级的问题,关系到中国民族文化是否能保有根性,文化是否在下一代或更下一代还可以衍传。同时,以现代电子技术、传媒、超级跨国产业为依托,集儿童视听、阅读、娱乐、消费为一体的国际“品牌”,成为“新经典”,如《哈利·波特》系列图书电影,其全球覆盖的优势无可匹敌。“新经典”对西方200年以上的阅读传统,如《安徒生童话》《格林兄弟童话》等等,包括类似《昆虫记》(法布尔)的自然百科知识读物也毫不留情地加以解构。儿童文学面临的困境不仅仅是中国汉语文本面临的问题,其实质是全球经济一体化带来的问题。

  关于儿童文学品牌的“升级”创新

  云南儿童文学有深厚的传统和良好的基础。曾经鼎分全国一足,至今仍有未曾消亡的影响力和“品牌”效应。儿童文学作家队伍是三代齐聚,品类也是齐全的。问题在于作品和作家并没有完成“升级转化”。创作思想相对保守,很难依时变化。情况已经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思想是否随之革新?如果固守陈规,儿童文学还能立足吗?客观地说,云南儿童文学作家并非对此毫无知觉,也并非不想转变。他们甚至尝试“转变”,但至今收效不大。一个作家,要坚持自己的文学价值观无可非议,很多经得起历史检验的作品,往往是独树一帜的,是“坚持”的结果。但无论怎样强调自己的取向风格,如果一本书没有读者,不为最“大众”的孩子们所热捧、传读,而是印上几千册在作家朋友间赠阅,邀个人写个评论吹吹,就没有影响力、竞争力、传播渗透力,这样的书也不能算“好书”。

  儿童文学,就今天的中国文学而言,是最具有市场前景、市场化程度最高、产业化链条最长、现有或潜在消费群体最大最稳定最有后续需求的文学品种。这既是儿童文学生存发展的际遇,也是儿童文学作家面临的挑战。所以,我们可以明确地说,所谓“品牌”是“阅读品牌”,即拥有最多阅读量、最多读者也拥有最大市场效应的品牌,而不是作家自己“闭门造车”、在小圈子内自我赏读论说的“品牌”,也不是丝毫不理会市场接纳度、读者喜爱度而孤芳自赏的品牌。

  这里所指的“阅读”,恰恰是“心灵阅读”,而不是时下很流行的“浅阅读”、“感官阅读”。10多年前出现的“图文时代”提法,并不是一个新鲜的概念。而现在,“图”已然取代“文”,精美的图画和粗滥的文字合而为一,充斥图书市场。沾沾自喜的“视觉冲击”,已经使儿童文字识读能力、水平大大下降。

  这里指的“阅读品牌”,已经囊括了儿童文学创作的基本要素:最好的题材、最优的市场策划、最优的读者定位等等,至于文学艺术本身的标准,自然是真正的精品标准。它并不妨碍作者在一个系列作品中塑造孩子们喜爱的艺术形象,也不妨碍作者不断形成完善自己独有的风格,但它并不意味着屈从某些低俗的市场驱动。应当相信,只要你的书是最好的,没有理由被市场冷落。在这里,一个作家并不习惯或并不擅长的是对市场的了解,也没有主动介入的能力。但作家能做到最好的是什么呢?是从历史文化、现实生活中萃取最美的东西,并使之长上灵动的翅膀,洞悉时代的变化需求,甚至有着相当敏锐的前瞻性——这恰恰是我们的作者最缺乏也最无韧性去磨砺的本事。

  显然,在现行出版体制下,要走向市场,成功地拥有“阅读品牌”,出版机构的先期研判、参与、支持、投入是很重要的环节。所以,我们在要求作者提升“阅读”层级的同时,就等于对出版也有同样的要求。如果出版“失判”,在打造精品的要求下只关心政府投入多少、支持多少、有多少资金作为市场“垫底”,还是老一套的“行政思维”, 敷衍了事,“行政出版”而不是市场出版,一切就无从谈起。

  出版社及出版机构,要诚心与作家合作,市场探索的困难、风险可以与作家共同承担,而不是对作者隐瞒印数,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在市场方面,毕竟企业占据主动,在责任风险方面应当多承担一些。出版机构应该与作家形成真正的利益共同体,企业做得越好,作家也会做得越好。

  云南有独特的儿童文学资源优势,类型多样、瑰丽富实,如“生态”、“动植物”、“科普”等,如果在云南现有出版资源上“切”出一块,模拟“实验田”,与作家共同谋划未来,共同耕耘,“一对一”或“一对N”联袂,对选材、市场目标多花工夫共同策划,甚至对潜在市场进行先期培育,拿出三五年时间,做好实施计划,形成团体优势,那么,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可以改观云南儿童文学市场的占有率,甚至创造新的“阅读品牌”。

  儿童文学作家队伍的培养更新

  在某种意义上,儿童文学是“天才创作”。童稚的想象力与生俱来,无限瑰丽,是不可替代的。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并非模拟儿童生活,而是天然地存在于丰富多样的生活中。强化孩子的阅读和写作,并不意味着对于孩子一定要以培养作家为目标,但培育文学土壤,再造阅读风尚,就一定会形成良好的社会读书氛围,这是紧迫和必须的。在这样的氛围中自然会成长出未来的作家。云南省作协前年与省教育厅合作举办全省儿童文学征文,也出现了一批“娃娃作者”,这样的经历于他们必然发生巨大影响是可以肯定的。幼教、小教、中教中也有一批年轻教师有写作兴趣,这些均可作为儿童文学成长的资源。

  文学与教育的结合,在中国汉语教学中是天然“无缝”的。现在孩子负担很重,没有严格保留属于孩子的课外阅读空间,原有的大多属于文学范畴的“辅助教材”,变动很大。中国在校孩子的文学阅读量已经低于上个世纪50、60、70年代。它带来的忧虑,深及中国文化的未来。

  培养新的儿童文学作家群,重点在年轻作家。这部分作家的特点是很不稳定。这也许与他们正在成长中,升学、应考压力很大,前景不清晰相关。部分大学毕业后从业的作者,又面临就业压力,处于不同的“压力系数”下,文学创作究竟能带来什么?是他们一定会自问的问题。故“儿童文学”的工作,有如“累土画沙”,但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急需建立儿童文学理论研究体系

  很多错误和盲目自信,事实上出于无知。我们应当坦诚地面对现实,找出应对措施,在自身范围内,尽量做到资源的合理配置。云南省作家协会作为专业性团体,要作好联络、协调、服务的工作,也要联合教育、科研和广大作家群体来振兴云南儿童文学,实现“品牌升级”的战略。目前最紧要的是,提升、改造理论体系,加强调查研究,对图书市场、出版趋势、儿童文学各类图书市场占有率、出版企业、机构年份排名(儿童文学出版物)榜单、销售业绩(图书)类型比较、读者类型性反馈、潜在群体需求、儿童文学作者队伍状况、个人创作计划设想及困难等等,进行尽可能详细的调查,经出版、文学、教育专家充分研判,找出应对策略及实施办法来。

  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儿童群体,中华文化数千年的优秀传统继承发扬全赖他们。一个民族存在的第一要素,是民族的语言。现今,民族语言纯洁性已经受到全面挑战,“网络语言”、“手机语言”、“时尚流行语言”、“洋泾浜式混种语言”、“符号图形替代型语言”强势介入,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汉语语言的真髓。民族语言在稀解,阅读能力在快速下降。全球一体化的最终结果是“文化无差别化”,面对这些,我们这一代作家的使命和责任是什么,是需要好好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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