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畔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1月13日07:22 岩 溶

  早说要去北大看看,说了多少次也没有成行。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去北大,除了她是中国第一高等学府外,还因为慕名未名湖。

  未名湖,一个犹如初恋一样的意象。只是这个初恋,是从我老师那里传承下来的。记得当初学习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语文老师开讲之前,先用了整整45分钟给我们介绍未名湖。在他的世界里,未名湖的美是绝无仅有的,是无法用语言可以形容的。从此,未名湖也就成为我们这一届学生心中的神湖,成为我们向往的一块神圣的土地。

  对于未名湖的情结,除了老师的影响也有我自身的原因。在中国众多的方块字当中,对“未”字,我是很偏好的。当初我认识和认知这个字,是从新华字典里得到简单的理解:没有,不。

  那会儿,觉得未央宫这名字取得甚好,后来觉得未名湖这名字也取得好。从字面理解,“未名”是没有取名的意思,没有取名的湖,这本身就是一个诗意名字。后来阅读了一些资料,我才明白未名湖这名字的历史来历。当年燕大监督司徒雷登,将用英文字母命名建筑的方式,全部更改为用汉字命名。因此,将“M”楼改为“穆”楼,“S”楼更名为“适”楼。而对园子中的一个“U”型湖,由于这里景色颇佳,大家都竞相为其命名,却没有一个湖名让所有人信服,因此,干脆为其取名“未名湖”。

  不知道当年给我们介绍未名湖的老师是否去过未名湖,但从那以后我是把这个事给惦记上了。可惜无缘北大,自然没有机会与未名湖亲密接触。后来工作了,我几次来北京都是来去匆匆,偶有一点时间,也是去故宫等知名的景点。这次到鲁院学习,我倒是有时间去了,与大家说要去北大、去未名湖,同学间不再有嘲笑,反倒是应和的人许多,可谓志趣相投,趣向一致。虽然如此,入学两月了,一个接一个的理由羁绊着我的行程。今有同学邀约前往,我终于有机会目睹向往多年的未名湖了。

  相见不如怀念。这是我面对未名湖的第一感觉。在北大的标志性建筑中,一湖一塔相辉映,点燃了莘莘学子的北大梦。

  我的未名湖之行也从湖边的水塔开始。水塔有一个别致的小名——博雅塔。博雅塔矗立于未名湖东南,原是北大前身燕京大学的一口水井的地面建筑。博雅塔外形仿通州燃灯寺古塔,十三级密檐全用钢筋水泥建成,由于该塔是燕京大学哲学系博雅教授捐建,因此水塔有了博雅塔的儒名。博雅塔为井而建,如今他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默默矗立,纵观风云。紧锁的塔门犹如老人的心扉,我们自是无缘相见塔里的水井了。抚摸塔上水泥钢筋,似乎能感觉到那老去的青春,沧桑而厚重。想来,当年为水而来、为水而欢、为水而惆怅、为水而际遇、为水而春心的故事不会少。塔是燃灯塔,井是自喷井。如今,古塔锁枯井,矗立未名湖,别有一番意境,别有一种匠心。

  湖光塔影,历来都是北大最迷人的传说。顺着博雅塔的倒影,零距离接触未名湖,一颗太阳倒映水中,正好与博雅塔影连成一线。湖畔零落的秋叶,像水纹一样衬托着橘黄色的太阳。抬头看天,灰白的天色中,太阳离塔太远,低头看水,太阳在离我数尺的水中,塔影在离太阳更远处。

  沿着未名湖一圈走下来,我感觉这湖岸并不精致,略带几分野性。

  看过了太多的湖,去过不少知名的、不知名的高校,见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大抵都是修剪得整齐、修筑得硬朗、打理得规范,鲜有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湖泊。

  据载,今日北大所在地系清乾隆年间的淑春园。淑春园是圆明园的附属园林之一,本没有什么景致,不过是一些水田桑梓。后来,乾隆把淑春园赏给和珅做花园,和珅在此大兴土木,把园周围的稻田、水池扩大成湖泊,并将挖出的泥土堆成小山和岛亭,建有房屋1000多间,游廊楼亭300多间,当年的湖泊,便是今天的未名湖。

  在参观北大前,游历了圆明园,结伴的同学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宣布:清朝皇帝有着挥之不去的江南梦。当时细细看了圆明园的水域布局,倒也真是随处可读出个江南水乡。只是这个原本就残缺的江南遗梦,被英法联军蹂躏之后,变得更加残缺,只剩下那些火烧不掉的石舫、石雕和流水,暗示着主人的心思,昭示着昔日的繁华。

  如果说圆明园是乾隆的江南梦,那么未名湖所在的淑春园传递更多的是和珅的梦。且不论和珅的恭王府有多么繁华,地理位置有多么优越,只是这淑春园里的山水,基本就是从圆明园里剪出的一片,不虚“京师第一”私人园林的称号。在这圆明园的一角里,和珅把自己所有的梦都浓缩在其中。

  和珅之后,淑春园几易其主,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时,淑春园也未能幸免,石舫上的建筑被破坏得荡然无存,仅留下孤零零的基座。1919年司徒雷登任燕大校长后,几经考察,选定了这个历经劫难的古园遗址作为新校址,从此才有了北大,才有了未名湖。

  除了未名石舫是老物件,在未名湖北的镜春园,也是圆明园时期的园林,在圆明园被焚时它的卷棚顶也随之不复存在,但其木框架却还傲然挺立,并遗留下一扇垂花门,门联上写着“乐天知命,安土敦仁”。岁月老去,时光荏苒,镜春园仍是林木葱茏,荷塘映绿,述说着远去的记忆和远去的人。

  游未名湖时,其中的一大景点翻尾石鱼是必需观赏的,据说这石鱼是上世纪30年代由燕大毕业生买来献给母校的礼物。为了寻访翻尾石鱼,我可没少走路。这景致在一个小岛上,我们穿过荒草丛,在浅浅湖水萦绕的岛岸,看到一尾带着些许色彩的石鱼卧着。

  吸纳百年书香,沉淀青春无数,坐看风起云舒的未名湖,不修炼自成仙,不读书自成儒,不讲故事却故事连篇。他犹如一位秉笔直书的先生,那岁月雕刻过的额头,浅浅的带着纹理。他衣袂飘飘,举手抬足儒雅尽显。他接纳了多少赤子情怀,从来不说破;看懂了多少人情世故,从来不言明。有多少乳臭未干的少年从这里走向世界,有多少功成名就的学子回到这里,未名湖从未沸腾也从不喧嚣。

  不知道未名湖里的太阳何时没了,只有塔影、树影、堤影、舫影还在。环山倒影,湖光一色,从来都是美景怡然,但天不作美,雾霾密布,很多美景没了,好心情自然也没了。

  离开未名湖,在北大校园里溜达,很多地方都谢客拒访。园子里的参天古树,神气盎然地矗立着,一股饱读诗书的样子。

  从北大出来,想去瞻仰荷塘月色,可惜,清华门口偌大招牌提示:非开放日,谢绝参观。荷塘月色今日是无缘相见,只能待来日再去拜访。

  回到宿舍,思绪并不疲惫,对未名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初恋般向往的背后,似有了些许的忧伤。索性敲着键盘记录下来,算是对相见的一种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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