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鼎年堪称中国小小说领域的劳动模范。作为苏州地区的同乡、文学同行、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我虽然身处北京,但时常能从新闻媒体、朋友口中以及信函中得到他的信息,他总是在参与与小小说相关的活动。他不仅写小小说,还研究并阐述小小说理论,发表小小说评论,参与国际活动,演讲授课接受访谈,编选小小说文集、年度精选等等。30余年,3000篇作品,800万字,30本集子,刚届花甲之年的凌鼎年成绩斐然。他为当代中国小小说的繁荣和国内外读者对中国文学的认可作出了很大贡献,他获得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可谓实至名归。
凌鼎年创作量之丰在作家中是不多见的,而且质量高,作品一发表就被多处转载。在《那片竹林那棵树》里我们可以看到,有些篇目被转载多达十几次,并被收进各个版本的选集中。
凌鼎年还有南方人特有的细腻和勤奋。他发表的作品在何处转载、何人在何处评论、收入何种集子都有详细的资料,整理得井井有条;每年他做了哪些文学工作,开了什么会,见了什么人,都有具体记录。这些工作都很琐碎,劳动量大,充分体现了他的敬业精神,体现了他对文学工作的热爱。
凌鼎年的小小说创作成就,为中国文学界展示了小说创作的广阔前景和多种多样的可能性。
我为《凌鼎年与小小说》三卷本写了一句话:“凌鼎年对这个世界有旺盛的好奇和广大的包容,文史掌故传说、现实家长里短都能成为他的小说素材,画龙点睛化俗为雅,把千字成篇的小小说写出了大格局、大气魄、大境界。”这是我多年来阅读凌鼎年作品的一点心得。
凌鼎年是一位博学多识的文人作家,他的作品具有当代文学作品不可多得的人文气息。他的小小说题材包罗万象、诸子百家、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骈四俪六、大俗大雅、天南海北无不涉笔,是中国社会百科全书的小说版。从这一点论,他的小小说是中国古代笔记小说的继承和发展。他把笔记小说“笔记”那一部分保持下来,把笔记小说的“小说”特性发扬光大了。
中国当代文学大家汪曾祺、孙犁晚年都写作笔记小说,凌鼎年是与汪曾祺、孙犁一脉相承的文人作家。
凌鼎年对江浙沪吴越文化特别是娄东文化即太仓文化有深度研究。在他的小说中有一个常见的地名“娄城”,是太仓的简称,就像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苏童的枫杨树街一样,是凌鼎年用小小说方式为发掘太仓文化而挖的一口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