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却、无可取代的郭小川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0月28日11:27 阎浩然

  郭小川在黎明到来的曙光中随着一场大火离去,留给世界的,是量多质精、元气丰沛、铿锵婉转的动人诗篇。他是诗人,又是战士。丰宁、北平、延安、和平里、咸宁、静海、安阳……郭小川一生似乎与这些带着“宁、静、平、安”字眼的地名渊源颇深,可在他57年并不漫长的一生中,却一直风云激荡!他胸中涌动着激越磅礴的诗情,他笔下很少有平和与宁静。无论是戎马倥偬的战争岁月,还是热火朝天的和平建设日子,郭小川都以一颗赤子之心应和着时代的脉动,用自己天才的凌云健笔,书写出中国革命历史进程中最为动人的诗篇。

  郭小川被称为“战士诗人”、“党员诗人”,他的诗被称为“政治抒情诗”。在当今语境中,这些称号似乎并不能为他争取到更多读者。但是,他的文学史地位毋庸置疑。若论“十七年”诗歌,他无疑是首屈一指的大家。2006年,在由25位中国现当代文学知名专业评论家和数万名新浪网友共同参与、历时一年的“世纪文学60家”评选活动中,郭小川位列第53,其中专家票选排名第43。在后现代主义消解、反讽、无厘头大行其道的当今社会,“政治抒情诗人”郭小川竟然能获如此评价,足令喜爱他的人倍感欣慰。评出的60家中,以诗人身份入选的总共12人,他们是郭沫若、冰心、闻一多、徐志摩、戴望舒、艾青、穆旦、郭小川、余光中、北岛、舒婷、顾城;而60人中真正属于“十七年”文坛的只有3人,即小说家赵树理、柳青与诗人郭小川。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说,郭小川代表了“十七年”乃至改革开放前30年中国大陆诗歌创作的最高成就。

  郭小川是出色的诗人。一个诗人的价值取向、精神境界、审美趣味、创作方法、艺术风格,是由多方面因素决定的。其中,天分、身世、阅历至关重要。郭小川有良好的家教。他虽然生长在偏远的塞外县城,但是其父母均是教育工作者,有相当高的文化修养。在父母教导下,郭小川学龄前就受到很好的启蒙教育,背诵了大量古典诗词,并学习写对联。这些为他以后的诗歌创作打下良好基础。后来他的诗句语感纯熟、长短皆工、文采斐然,足以显示出母语韵文传统对他的深刻影响。由于条件所限,他没有多少机会阅读翻译过来的西方现代派诗歌,这对他也许并非坏事,因为这使他天然屏蔽了西方翻译语体的不良影响。无论是精练简洁的短句自由体,还是个性十足的“新辞赋体”,无不是地道的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即便被认为是学习借鉴的“马雅可夫斯基楼梯诗”,他也绝非生吞照搬,而是完全从表情达意效果出发,使之与汉语特点完全融合。对此他曾这样说过:“为了表现稍许充沛一些的感情,我写的句子总是老长老长的(短句子总觉得不够劲),而如果把20个字排成一行,那读者(尤其是朗诵者)一定会感到难念。所以,我大体上按照念这些句子时自然而然的间歇,按照音韵的变化作了这样一种排列,多少也想暗示读者:哪里顿一下,哪里加强一些,哪里用一种什么调子。”由此可知,他在20世纪50年代钟爱“楼梯体”,并非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是从表情达意的需要出发,从读者的感受出发,是他在形式服务于内容方面积极探索的结果。

  郭小川是真正的战士。抗战全面爆发后,他离开寄居的沦陷城市北平,辗转来到延安,参加了八路军并很快加入中国共产党。他一手拿枪,一手拿笔,在359旅做了大量的文化宣传工作,后来成为王震旅长的机要秘书。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经受过生与死的考验,新中国的和平生活是他和他的战友们当年曾有的最美梦想。

  “可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个伟大的发现:/住在青纱帐里,高粱秸比甘蔗还要香甜;/可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大胆的判断:/无论上海或北京,都不如这高粱地更叫人留恋。//可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种有趣的梦幻:/革命胜利以后,我们一道捋着白须、游遍江南;/可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点渺小的心愿:/到了社会主义时代,狠狠心每天抽它三支香烟。”

  ——郭小川《甘蔗林——青纱帐》

  写于1962年的这首《甘蔗林——青纱帐》充分展示了他的战士情怀,若无当年的切身感受和实际体验,绝难臆造杜撰出如此动人的画面和诗句。这些话若由别人说出,可能会让人感觉矫情夸张,但在郭小川笔下,却显得合情合理、真实自然。

  新中国建立后,郭小川长期在文化战线上担任重要领导职务。革命诗情与宏观视角,赋予他不同于他人的气质与高度。更重要的,郭小川是一个真人、一个善人、一个好人。面对现实生活和工作中的种种不和谐因素,他敏感,他多思,他不能熟视无睹,所以他痛苦,他迷惘,他失眠,他抽烟。在新时代的咚咚战鼓声中,他有那么多疑问、设问和反问;在新时代颂歌大合唱的旋律里,他有时会发出别样深沉的追问和低吟。这也正是他的诗歌与“十七年”其他人诗歌的最大不同之处。参加革命,他为的不是一己前程、个人幸福;领导作协,他也绝非为满足自己的权力私欲,以踩踏着同伴身体向上爬为乐事。相反,在政治斗争日益残酷的关头,率真的诗人屡次萌生退意,感到这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可是,对信仰的忠诚、对领袖的热爱,让他又不得不忍受煎熬,苦苦支持。在对待丁玲陈企霞问题上,他显示出自己的善良与正直。他从未放弃自己的良知与信仰。在家信与日记中,他对亲人有着自己心灵深处最真挚的感情流露。这些,是我们在阅读其作品之前有必要了解的大致背景。

  “我要下去啦——/这儿不是战士长久住居的地方,/我要下去啦——/我的思想的翼翅不能在这儿飞翔,/我要下去啦——/在这儿呆久了,我的心将不免忧伤,/我要下去啦——/简直来不及收拾我一小卷行装。……”

  ——郭小川《山中》

  单纯、善良的本性让处在新中国20世纪50年代文化界矛盾漩涡中心的郭小川左支右绌,疲惫不堪,他这首《山中》,我们未尝不可解读为那个年代的《归去来兮辞》,不过他并非像陶渊明那样要“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他是要投身到建设的最前线,为工农业生产去“作战般地工作”。

  “而那机器轰隆着的工地和扬着尘土的田野呀,/我的心没有一天不向你们飞驰……//我要下去啦——/树叶呀我不能让你载着金色的时光轻轻跌落!/我要下去啦——/秋风呀你不要这样把我折磨!/我要下去啦——/小河呀我要同你一起走向喧闹的生活!/我要下去啦——人们需要我像作战般地工作!”

  ——郭小川《山中》

  在四大文学体裁中,诗歌反映时代精神最快捷、最直接、最鲜明。正因如此,它也很可能成为受政治干扰最大、被政治化最严重的一个门类。君不见,“十七年”乃至“三十年”诗坛众芳摇落,万马齐喑,口号化、标语式作品泛滥成灾。而时过境迁之后,有许多一度风行一时之作迅即被人遗弃,甚至沦为笑柄。

  政治,似乎成了艺术的天敌。

  可是,果真如此吗?

  尽管“十七年”文学政治倾向明显,但这一特征未尝不是溢彩流光的中国文学史链条中具有独特审美价值的一环。若放在更长久、更宏阔的人类精神长河中考察,“十七年” 文学优秀代表作中的理想主义、浪漫主义未尝不具有其独特的精神内涵与存在价值。“两结合”亦被看做世界文学宝库中别具一格、独具魅力的创作方法。用这个方法书写的,是一个饱经磨难的民族在向上攀登过程中一段独特历史和一种独特梦想。

  评价一个诗人、一部作品,不能离开其产生的历史背景社会环境,不能简单地以当下审美趣味来衡量一切时代的经典作品。比如,按今天某些诗歌美学标准看,《黄河大合唱》词句直白素朴,不够含蓄蕴藉;但我们无法否认,它是中华民族的不朽诗篇,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民族最强音,在中华艺术史、诗歌史上占有光辉地位。对郭小川诗歌我们亦当作如是观。

  读读郭小川的诗吧,让我们再次回归进入那些美好的字眼,你能产生无比超拔博大的心怀!今天,时代精神变了,人们审美观变了,可是,忠诚、进取、无私、乐观这些品质,难道也该弃之如敝屣?欲望横流、荒诞不经、自私自利、个人中心主义就更有鼓励和宣扬的价值吗?看看当今诗坛吧,哼哼唧唧的自说自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故作深沉、自怜自恋的哀哀戚戚泛滥成灾。诗歌,在大众的心中,早已变得光彩全无、美丽不再。本来,它是多么神圣的字眼!

  郭小川诗歌为中国新诗艺术创造了一种雄奇宏阔、幽深高远、真挚炽烈的全新的审美趣味、审美境界。因为诗人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而是亿万团结一致豪迈发声的“人民”。他充当了“时代的号手”。这一点,贺敬之也当之无愧。就其诗风的雄奇飘逸、豪放洒脱而言,他们一点不亚于李白苏轼!

  “继承下去吧,我们后代的子孙!/这是一笔永恒的财产——千秋万古长新;/耕耘下去吧,未来世界的主人!/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人间天上难寻。”

  ——郭小川《刻在北大荒的土地上》

  “五月,麦浪。/八月,海浪。/桃花,南方。/雪花,北方。/我走遍了我广大祖国的每一个地方/呵!每一个地方。我的每一个故乡……”

  ——贺敬之《放声歌唱》

  这些奇绝豪迈的文句是口号吗?是!是又有什么不可以?只有宏大叙事固然太单调,可如果一点宏大叙事也欣赏不了,接受不了,那口味也未免太单一,性格也未免太偏执,精神也未免太萎缩。郭小川并非北大荒人,他只是跟随王震坐火车去短暂访问了一下。在返程途中,他诗情难抑,文思泉涌,一挥而就写成了这首《刻在北大荒的土地上》。回到家里,对妻子杜惠谈起北大荒来,他还难以平息内心的激动,说是在北大荒看到了中国的希望。现在,这首诗被全文展示在北大荒博物馆里。可以想象,任何有良知、不麻木、不个人主义到极点的人到了那里,站在那块土地上读到这首诗,都会血脉贲张,热泪盈眶!

  郭小川作品思想的深度,不仅仅表现在其长篇叙事诗里对人性的思考、对矛盾的处理上,也体现在《望星空》这样的优秀抒情诗中。作者的真诚与坦率充分体现于其中。对于永恒宇宙的凝望与思考,是自古以来优秀诗人常常涉及的话题:曹操举杯浩歌之际,会想到人生如同朝露;张若虚面对春江花月夜,将无限感慨寄托于闲潭落花、游子归舟。李白也曾感慨人生如梦为欢几何,苏轼也曾于顿悟人生如梦之后一樽还酹江月。任何一个赤子仰望星空,都难免感到自身渺小、人生短暂,郭小川亦不例外。在开篇,他用纯粹的现代汉语营造出不亚于前辈诗人的意境氛围:

  “但星空是壮丽的,/雄厚而明朗。/穹窿呵,/深又广,/在那神秘的世界里,/好像竖立着层层神秘的殿堂。/大气呵,/浓又香,/在那奇妙的海洋中,/仿佛流荡着奇妙的酒浆。/星星呵,/亮又亮,/在浩大无比的太空里,/点起万古不灭的盏盏灯光。/银河呀,/长又长,/在没有涯际的宇宙中,/架起没有尽头的桥梁。……//在伟大的宇宙的空间,/人生不过是流星般的闪光。/在无限的时间的河流里,/人生仅仅是微小又微小的波浪。/呵,星空,/我不免感到惆怅/于是我带着惆怅的心情,/走向北京的心脏……”

  ——郭小川《望星空》

  他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怅惘迷茫。可是,怅惘迷茫之后,并不是虚无主义、悲观主义的到来,而是意识到:只有将个人溶入集体,将有限生命溶入群体事业之中,才能让短暂的一生获得永恒。面对“终极问题”时,周恩来说,“生死参透了,还要努力为生”,郭小川则说,“人生虽是短暂的,但只有人类的双手,能够为宇宙穿上盛装;世界啊,由于人的生存,才有了无穷的希望。”

  20世纪60年代初期,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因为偏离正确方向,遇到极为严重的困难。刚刚随同年轻的共和国经历了严峻考验的诗人,用祖国大地到处可见的“乡村大道”这一意象,委婉告诉人们一个深刻的道理:我们的事业遇到了挫折,不要气馁、不要动摇,不要为一时的困难而消沉低落。只要心存远大革命理想,脚踏实地、努力拼搏,困难一定会过去,美好明天一定会到来!

  “乡村大道啊,我爱你的长远和宽阔,/也不能不爱你的险峻和你那突起的风波;/如果只会在花砖地上旋舞,/那还算什么伟大的生活!/哦,乡村大道,我爱你的明亮和丰沃,/也不能不爱你的坎坎坷坷、曲曲折折;/不经过这样的山山水水,黄金的世界怎会开拓!”

  ——郭小川《乡村大道》

  那个时期也被认为是诗人创作的全面成熟期,那时创作的一系列优秀作品,都能让我们感受到郭小川的深沉思考和磅礴激情。“青纱帐”和“甘蔗林”也是他创造的两个鲜明意象。“青纱帐”代表过去的战争岁月,“甘蔗林”象征当今的和平生活,正如“乡村大道”上会有那么多“沟壑”和“风波”,“甘蔗林”固然是香甜的,可有时也会让人感到“你为什么那样严峻?”这就是郭小川的深刻和独到之处,他不是旁观者,旁观者此时即便不敢批判质疑,也可以偷偷冷笑看热闹、至少可以闭口不再发声;他也不是一味迎合、丧失独立思考勇气的投机分子,否则他也可以一味地“歌德”。他是人民事业的忠诚战士,他觉得战胜这个困难是自己义不容辞的使命与职责。“一颗心似火,三寸笔如枪”,他要做的,就是用笔,用诗句唤起“年轻时代的战友”,“青纱帐里的亲人”,让他们到甘蔗林“聚会”,一起“唤回自己战斗的青春”。

  说起郭小川对中国诗坛的贡献,不能不提的还有他的长篇叙事诗,《深深的山谷》《白雪的赞歌》《一个和八个》《将军三部曲》等堪称中国新诗发轫以来长篇叙事诗的扛鼎之作。尽管是在“十七年”期间所写,尽管有人人皆知的政治条框,但诗人还是以自己卓越的艺术才华,将它们写成了具有经典特质的艺术精品。他是战士诗人,是全心全意相信这个政权、拥护自己领袖的革命文艺战士,他是完全发自肺腑地歌唱,歌声纯洁响亮而又自然流畅。这些诗作在内容方面表现人性的突破与深刻,本文不再赘述。而其文本给人带来的阅读美感,则在很大程度上得力于诗人自觉的环境细节描写。郭小川非常重视叙事诗中的环境营造。在与朋友的一次谈话中,他这样说:“写非洲,就应该有沙漠和棕榈树。为增强艺术效果,就要通过创造鲜活的形象,吸引着读者跟你走,然后,你突然一转身,再把他们领向相反的方向,给他们制造一个惊奇。要做到这样,你就不能仅用那些别人常用的陈词旧语,要有创新,要学会创造新鲜生动的词汇。”(赵兹《我所认识的郭小川》)他是这样认识的,也是这样实践的。笔者在这里要特别提出的是郭小川那些长诗带给自己的阅读体验。那些诗句是那么的细腻温婉,体察入微,阅读它们,与阅读《叶甫盖尼·奥涅金》《唐璜》等世界名著的审美感受并无二致,甚至在文辞音韵方面的美感超越了阅读那些名作的译文。例如:

  “沉沉的冬夜,风在狂吹,/星星蜷缩着,在严寒中微睡。/炉火上的水壶打着鼾声,/蒸汽在玻璃窗上涂抹花卉。”

  ——《深深的山谷》

  “啊,多么鲜明的光亮的田野,/田野上铺着一层软软的白雪,/微风都仿佛染上了雪的颜色,/阳光也像被雪洗涤得更清洁。”

  ——《白雪的赞歌》

  “将军凝然不动。/静静地看/静静地听/水波/月影/草舞/虫鸣/蛙叫/涛声/将军说/“你觉得吗?/河水也有心灵。” //将军长出一口气,/在岸边走动。/旋转着头,/观看四围风景:/巨石,/树丛,/落叶,/流萤,/小路,/清风。/将军说:/‘你瞧啊,/一切都有生命。’//将军‘啊’了一声,/大有感触,/看那河水下游,/展开庄严画幅:/谷堆,/窝铺,/场院,/高树,/大家,/大路。/将军说:

  “你想过没有?生活该有多么丰富!”//将军有些倦了,/弓身坐在河边。/仰起头,/把高空饱看:/明月,/青天,/繁星,/大山,/银河,/云烟。/将军说:/“想想吧,世界多么久远!”

  ——《将军三部曲·月下》

  多么精当真切的描写、多么精练简洁的语句!郭小川的叙事诗就是这样注重意境的营造。这些新鲜形象的词语再辅以合理安排、自然婉转的声韵,一下子就将我们带入了他精心创设的典型环境。

  郭小川对于外国诗体的引进改造、对于古典诗词的消化吸收、对于民间歌谣的学习借鉴,都使得他在诗艺方面独树一帜,成就斐然。他是公认的形式革新能手,在新诗形式方面的探索,始终伴随着他的创作生涯,并在不同阶段结出令人瞩目的硕果。“楼梯式”、“民歌体”、“新辞赋体”、“半散曲式自由体”、“自由体”,风格迥异但都精到壮美韵味十足,准确地传达出了诗人各种状态下涌动的诗情。以《投入火热的斗争》《向困难进军》为代表的“楼梯式”精警醒目、斩钉截铁,使诗歌语言的分量和感染力大增,尤其适合在20世纪50年代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鼓舞人心士气。以《祝酒歌》为代表的“半散曲式自由体”则用参差错落轻快活泼的短句,抒情言志催人奋进。尤其为人称道的,当属以《厦门风姿》《甘蔗林——青纱帐》等为代表的充分吸取了古代辞赋骈俪对仗、敷陈堆叠特点的“新辞赋体”,人们也喜欢称之为“长廊句体”或“郭小川体”。短句长排,辅以对偶、排比、叠用等修辞手段,表现宏阔丰富的思想感情,是何等雍容气派、何等典雅豪迈!那些密集的意象、锻造得铿锵和谐的声韵,带给我们的是痛快淋漓中的定位期待,定位期待里的痛快淋漓。在你心绪低落,意志消沉的时候,大声朗诵《向困难进军》《甘蔗林——青纱帐》《青纱帐——甘蔗林》《乡村大道》《祝酒歌》《团泊洼的秋天》《秋歌》吧!我相信,它们依然能为你昂扬意气,澡雪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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