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传统有益于歌剧推广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8月26日08:42 张 鹏

     歌剧是舶来品,相较于其他的舞台演出形式,中国观众接触歌剧的机会有限,也没有形成相应的文化传统。可以说,中国仍处于推广和普及歌剧阶段,国家大剧院版《费加罗的婚礼》的制作方式恰逢其时——

  

  《费加罗的婚礼》是西洋歌剧中著名的爱情戏,取材于法国喜剧作家博马舍的同名原著(或名《狂欢的一天》),莫扎特作曲,分为4幕,1786年5月1日在维也纳用意大利语首演,作曲家亲自指挥。它在创作上受到帕伊谢洛《塞维利亚理发师》的启发,在听过这部歌剧后的次年,莫扎特请求宫廷诗人达·庞特创作《费加罗的婚礼》的剧本,作为前者的续篇。因讽刺封建贵族,博马舍的原剧被奥地利皇帝约瑟夫二世在维也纳禁演,但达·庞特的多次出面争取终于让皇帝口头批准改编后的歌剧上演。虽然宫廷里的权贵施展各种阴谋阻挠这部歌剧,但它得以如期演出并名噪一时,之后在布拉格的演出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以至于当地的人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谈论、传唱该剧中的段落。时至今日,《费加罗的婚礼》是莫扎特最受欢迎的歌剧之一,同时也是世界各大歌剧院的保留剧目,里面的一些经典唱段深受歌唱家赞赏。

  《费加罗的婚礼》的内容略显复杂,大体讲述了身为仆人的费加罗克服重重刁难与阻碍,最终与心爱的苏珊娜喜结连理的故事。剧中的费加罗很大程度上是莫扎特自身处境的写照:费加罗是位效忠于贵族的仆人,而身为音乐家的自己也只是被视为供贵族们娱乐消遣的“高级仆人”。莫扎特借助费加罗这个角色宣扬了自己的价值观,即对忠贞爱情的渴望、对权贵的一种带有机智但不暴烈的蔑视与反抗,以及对独立人格和社会地位的追求。让我们跳出那个时代,即使放在所谓“爱情贬值”的现代社会,爱情实际上也不是草率或轻浮的,它非常可贵,理应珍惜。

  日前,国家大剧院版《费加罗的婚礼》在京上演。此版演出最大的优点就是忠于原著、尊重传统、中规中矩。也许有些人看来这样做有些保守、缺乏特色,但笔者认为,这种制作方式非常适合现阶段在中国演出。毕竟歌剧是西方文化的舶来品,并非生根于中国的社会土壤,加之中国观众接触歌剧的机会比较有限,也没有形成相应的文化传统。与之相对的是,《费加罗的婚礼》这部经典歌剧是西方国家众多歌剧院的保留剧目,前后上演了200多年,已经形成了非常深厚的文化传统,在有些歌剧院甚至可以每年看到。因此,还处于在中国推广普及歌剧的阶段,大剧院版《费加罗的婚礼》的制作方式恰逢其时,有利于观众正确理解这部歌剧的时代意义。

  大剧院版《费加罗的婚礼》的舞台布景精致考究、服饰赏心悦目、灯光搭配得当。笔者尤其喜欢这出戏的舞台装置,导演的御用舞美师朱利亚诺·斯皮内利采用了空灵简约又优雅大方的布景,完美再现了17世纪中叶西班牙精美的贵族城堡,他巧妙地将舞台分为几块,通过旋转的方式做到歌剧各幕之间的场景转换,这样既节省了时间和人力,合理利用了舞台空间,也让观众感到顺畅而自然。布景、服饰和灯光等元素都是按照那个时代和地域(17世纪的塞维利亚背景和18世纪末期维也纳的歌剧舞台)的审美习惯制作的,不难看出,从导演到剧务、从指挥到歌唱家,每一位剧组成员都表现出了对原著的理解,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样的制作缺乏特色或创新。实际上,即便是同一部歌剧,任何两次演出都不会拥有相同的制作,从这个意义上讲,大剧院版《费加罗的婚礼》是一个除音乐之外的全新创作。

  导演何塞·路易斯·卡斯特罗出生在塞维利亚,“一座有趣的城市,那里出名的是橘子和女人——没有见过这座城市的人真是可怜”。作为歌剧主人公费加罗的“老乡”,卡斯特罗对故事发生地的历史文化和这部歌剧本身拥有深刻的理解和浓厚的感情,而他对费加罗与生俱来的亲缘感是其他导演难望项背的。在卡斯特罗看来:“这部歌剧中的所有主要人物,费加罗、苏珊娜、伯爵与夫人等等,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讽刺、吃醋、戏谑、怀疑、哀怨、醒悟等等,其实都是围绕着一个‘爱’字而展开,只不过,在不同的人物和不同的情节发展上,‘爱’体现了不同层次不同侧面而已。”的确,我们在剧中能够找到一些关于挟势弄权、尔虞我诈的情节,但这些与权力政治色彩相关的元素在剧中并不占有主要地位,贯穿始终的主题还是爱情,笔者相信这不仅仅是导演的看法,更是作曲家的初衷。在创作时,歌剧的情节发展始终围绕着“爱情”这条主线:为了自己对苏珊娜忠贞不渝的爱,费加罗始终在想办法避开玛赛琳娜的逼婚;年轻的凯鲁比诺总是急切地迷恋剧中的女性,但他太年轻了,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在对原有的爱情感到厌倦后,拥有权势的伯爵便开始干涉别人的爱情;罗西娜和苏珊娜在夜色中换装,也是为了检验自己的丈夫或情人是否忠贞。

  在演绎时,歌唱家们(同时也是演员)完全融入到一幕幕充满爱意的场景中。多疑而报复心强的伯爵、幽默的费加罗、善良的苏珊娜、情窦初开而又有些冒失的凯鲁比诺,歌唱家们用熟练的动作、默契的配合、圆润的歌喉,顺利圆满地完成了演出。

  与威尔第的悲天悯人、瓦格纳的生离死别、多尼采蒂的多愁善感、普契尼的悲欢离合不同,《费加罗的婚礼》诙谐机智、幽默生趣,令人捧腹。相对于我们复杂的现代社会而言,该剧的故事也许有些“小儿科”,笑点似乎也不够高。但作为一部富于时代性和进步意义的作品,它充分展现了那个年代欧洲的社会生活和城乡风俗,字里行间影射出社会表层背后潜伏的危机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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