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百句》:化奥博为浅近 以平易见幽深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8月19日07:56 蔡润田

  我与杨士忠相识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当时他刚由一所院校的文艺理论教师调到一家报社主政副刊事宜,我则由一个综合性文学刊物调到理论批评刊物做编辑。同在一市,又是同好兼同行,交往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渐渐地,我们发现,不惟行当、趣味相通,视事衡人,立身处世的信条、操守也十分投契。没有多久,我们就成了可推心置腹、倾心交谈的至交密友。他夙性平易、谦和。待人诚恳而不计得失。同时,他胸有泾渭,是非善恶,也绝不昧心苟且。他们的副刊视野开阔,在80年代后期,与我们《批评家》联袂、互补,共同呼应全国文学热潮,推介省内时彦新秀,具呈一时之盛。及至《批评家》90年代初停刊,他由副刊部升任报社副总编辑,依然负责文学艺术方面的编务。理论批评的文章就多由他们的报纸面世了。他倾全副心身于职责,其辛苦、敬业让人们钦敬之余也不免惋惜。为编务所累,他的学识、理论功底很难化为大块文章了。直至退休,他得以心神虚静,著述一发而不可收。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出版了《艺术过程论》《艺术问题》《文艺论丛》《澄怀集》等著作。不久,又开始了《文心百句》(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写作。如今,书稿行将付梓,我把读一过,著者的用心、视角、功力让我由衷感佩。

  《文心雕龙》自问世以来,迄今已有1500多年。在中国文学史上,它有“文苑之学,寡二少双”之誉(谭献《复堂日记》)。鲁迅说:“东则有刘彦和之《文心雕龙》,西则有亚里士多德之《诗学》”。日本一些汉学家甚至认为《文心雕龙》规模宏大,系统、详备,胜过亚里士多德的《诗学》。《文心雕龙》在世界文论史上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在中国,对《文心雕龙》的研究、传播代不乏人。而在上世纪末叶的20年中,《文心雕龙》研究空前繁荣,据张少康等一些研究者统计“在20世纪3000多种研究《文心雕龙》的论文和著作中有三分之二是这个时期出现的”。不过,这些研究著述的影响、传播大都局限于文学、美学界甚至仅在“龙学”圈子内。作为国学要籍,如何能使她在读者中广泛传播、诵习就还是个有待探讨、解决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这部《文心百句》,应该说,就是这方面的一个有益的尝试、探索。就我所知,一些大陆和台湾学者也有专就《文心雕龙》词句或术语阐释的著述。不过,这些著作的价值、意义大抵是在解读工具或学理爬梳方面,并非措意于《文心雕龙》的推介、传播。或许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文心百句》著者觉得“要想让广大读者了解,除了简明通俗外,还需要一个适宜的角度。”于是,著者从《文心雕龙》50篇中拈出一些足以提挈要领、精辟而便于记诵的对偶妙句为题,题目既保持了《文心雕龙》骈文的神韵,其释义则深入浅出,洞幽烛微。同时“以句带篇,因句及书”。既发掘佳句自身的幽微意蕴,又能联系全篇大意,从而把《文心雕龙》的精妙处了了明白地和盘托出。可以说,化奥博为浅近,以平易见幽深是《文心百句》之所长。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这其实是需要学养、很见功力的。在我熟悉的朋友中,就行当说,或写、或编、或教,各擅胜场者不乏其人。但在这些行当、领域都卓有成效,集教书、著述、编辑于一身的杨士忠是为数不多的一位。事实上,30多年前,他作为一所院校的文艺理论教员,就专门给学生讲过《文心雕龙》,一些重要篇目是要学生背诵的,所以,许多篇目杨士忠早已烂熟于心。如今厚积薄发,写来自然就能触类旁通,驱遣自如。不仅能轻松化解艰深奥义,而且常常能结合现实,涉笔成趣,许多地方给人启悟的同时,也让人会心一笑。

  《文心雕龙》不仅仅是一部文学理论著作,它同时又是一部文化史著作。我国从上古一直到齐梁时期的文化典籍,经、史、子、集都在它的论述之中,说它是国学宝典并不过分。如今,“龙学”已经成为世界性的显学。它已经有英、日、韩、德、法、俄、意大利、西班牙文的全译本或部分篇章的译文。在我们庆幸她走向世界的时候,我想,作为国学宝典,她更应该首先走向国人、民众。《文心百句》的价值和意义或许就在于此——尝试开创《文心雕龙》走向广大读者的一种样式、路径。

网友评论

留言板 电话:010-65389115 关闭

专 题

网上学术论坛

网上期刊社

博 客

网络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