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较量和解读——电影《正骨》观后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7月22日08:13 许柏林

  由中国电影家协会、河北电影集团、深圳平乐骨伤科医院和华夏电影发行有限责任公司等联合出品,詹文冠编剧并导演,宋春丽、张光北、宋楚炎、海一天等主演的故事影片《正骨》,是一部以今天的视野重新审视68年前那场民族战争的影片,尽管那场野蛮发动、终为正义战胜的战争已经硝烟散尽,但是,民族间的生死搏杀依然刺痛着我们的心灵,牵动着我们的神经。

  《正骨》展开了两条叙事脉络:郭家的从医之道(祖上从医的艰难历程、医规、医术、医德、医道、祖传秘方)和战争中的冲突(伊东大佐冒充八路军欺骗郭建三为12名日军伤兵治疗骨伤;强迫郭春远为伊东大佐的女儿由美子治疗骨伤;特高科女特务西村为逼出郭家祖传秘方而在郭春远为由美子开出的药方中下毒,迫使郭春远冒死配出以毒攻毒的绝方,并以陪死的决心抢救由美子;伊东大佐父女到郭家来感谢,郭春远断然谢绝伊东大佐进入郭家祠堂等)。两条线索交互演进,所揭示的是武力冲突中的文化较量。中华民族在国难当头时能够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共赴国难,展开正面的武力对决。同时,当战争打到民族的“骨子”里,打到文化的神髓时,又展开了另一种较量——文化的、精神的——血性的、尊严的较量。《正骨》就是呈现另一种较量的创新影片。

  《正骨》的叙事和故事呈现,始终是以伊东大佐为代表的日军的猖獗和武力高压占上峰;中医世家郭建三、郭春远一家则处在极不对称的弱势地位,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正可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但是,在全部的冲突和较量中,处于弱势地位的郭家却一直处于主导的地位,决定着冲突的起落与变化。这种外强者内弱与外弱者内强的冲突,也正是该片的戏剧性与戏剧动力之所在,使得影片始终充满悬念,其文化的内涵与张力是通过外在的矛盾与冲突来呈现的。本来,作为一个家庭,一个中医世家,郭家是可以逃避战争,躲避祸端,或者游刃于战争空隙的。但是,给谁治病?以什么态度治病?自身的尊严何在?这些最基本的也是最崇高的问题是无法回避的。因此行医布道、善做善成的“为人”与利害攸关、生死抉择的“处世”之间,郭家的选择是“入道”的医者尊严,是宁可自残、自毙也断然不可自屈、自贱的苟活。人,医者,高高挺立着,骨可断,不可弯。己骨不正焉能正他人之骨!

  《正骨》是一部抗战题材中表现文化“反制”——以文化和人格尊严反制野蛮武力的影片。这也是该片对那场战争的另一种解读。这种于刀光剑影、炮火硝烟中,敢于以弱制强,其力量来源于文化,来自于心力。

  《正骨》着意刻画了郭建三、郭春远的形象,展现了中医的“医术、医德、医道”。郭建三、郭春远的性格和行为选择来自中国的中医文化。郭家治疗骨伤,有祖传疗法,有妙手回春之术;郭家行医以德为尊:医者仁心,当医则医;穷也治,富也治,善也治,恶也治。郭家还有一个特殊的规矩:若医治不当,病人死,医者赔死。

  郭家立世立业以医道为根。影片将悬念和焦点集中在“传世宝盒”中。所有的人包括日本人都以为宝盒中定是“祖传秘方”,事实上只是一只“破碗”,也就是郭家祖上穷困潦倒、沿街乞讨的一只破碗。但是,这只破碗中装满了人世间的悲苦辱没,也刻上了为人处世的生命体验。由一只破碗而昭示“医道”,使我们联想到老子阐发的“道”:“上士闻道,勤能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为道。”老子的不被嘲笑就不够格称为道的至理就形象地体现在这只破碗上。为“道”行医,岂是为沽名钓誉,岂是图人望浮财,又哪会畏惧武力生死。影片集中展现了郭家于“争”中视“道”,于“道”中释“争”的气度与魂魄。

  而影片中的矛盾与冲突,生死与抉择,皆由战争的残暴与“医道”的背行而发生,又由“医道”的精神而主导。

  “正骨”,有着很强的象征意味,不仅是对过去,更是对当下。这种中医文化的“德”“道”之根需要我们学习、继承和弘扬,对我们当下有些精神贫血、性格软骨、道德缺钙的状况,更不失为一剂“正骨”的良方妙术。

  该片的编剧、导演詹文冠是一位有追求、有底气、有性格的青年艺术家。他执著于人生与艺术,思想深邃,富有历史意识和人文精神,在艺术上追求将文化的精神与性格的张力融合起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叙事方式。《正骨》正是一部有特点、有气势、有棱角的佳作。演员们的表演既凸显人物性格又展现文化内涵,形神兼备地演绎了影片的主题与旨要。

  《正骨》弘扬了中华正气,从对医术、医德、医道的深入把握,展现了中华民族的人格、尊严、血性与气度,是一部追史抚时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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