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粒沙的漠视,导致一个古老帝国的覆灭。这并不是一个关于蝴蝶效应的比喻,而是一个发生在历史进程中的事实,其中的奥秘就蕴藏在杜君立的新作《历史的细节》中。
这部书的副标题是“马镫、轮子和机器如何重构中国与世界”。作者以晓畅的文笔和草根的立场,介入到历史的现场,从马匹、车轮以及机器这样日常之物,揭示出历史的沧海桑田。
在马匹左右的世界里,马镫成为改变人类历史的动因。作者饶有兴致地为读者讲述了一个养马部落如何一步步征服中国,并开创专制历史的诡异历程,揭示了强盛一时的罗马帝国如何崩溃于马蹄之下,以及代表现代文明的民主精神又如何借助马背上的骑士一路走向世界……
如果说马匹是现代世界最原始的发动机,那么轮子就是现代文明最资深的传送带。按照作者的描写,轮子与马匹是同步进化的。在不动声色的叙述中,杜君立提出了一个类似李约瑟难题的悖论:轮子文化在西方文明中越来越强大,而在东方文明中却越来越孱弱。前者实现了人类的解放,从马匹到蒸汽机、内燃机,从马车到火车、汽车,人类走向自由。但在古老的东方,马却成为人的征服者,失去轮子的人们一步步衰落。
作为现代历史的塑造者,机器彻底改变了世界面貌和人类的命运。与马匹和轮子不同,现代机器是钢铁的产物,一切都来自沙粒中的那个世界:矿石、煤炭和石油。亿万年以来,沙粒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一朝之间被现代人掘开了……
立足于对海量资料的翔实掌控与整合,作者细致入微地洞察到了历史在“器道”中的变异,让读者领略到“细节决定命运”的历史况味。
佛家有云,“一沙一世界”,或许历史并没有那么宏大遥远,也没有那么复杂阴暗。正如杜君立的《历史的细节》,人类历史其实就是一个“器道”越来越精良、“人道”越来越开明的过程。历史的核心其实还在于人本身。每个人都是地球一分子,惟有人类作为一个整体,互相尊重,和平相处,才是历史真正的归宿。
(《历史的细节》, 杜君立著,上海三联书店2013年5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