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本世纪头10年的陕北驼城。当时正值中国经济发展大潮中的黄金10年的“煤炭热”和“炒矿热”。
故事的主要人物有四组:从国家机关下海创业的王建国、李海峰搭成的“夫妻档”;留美博士“海龟”钱进和潜伏的资本大鳄赵牧之组成的“海龟派”;驼城本土的机会主义者高英、高举姐弟组成的“地头蛇”帮;横空出世、靠赴缅甸赌石一夜暴富、半路杀出来的枭雄张登高和半路夫妻二妮组成的“二人转”。而作为外方代表、财务总监的张慧能则是整个故事的参与者和偷窥者。上述人物人生阅历不同,教育背景迥异。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空手套白狼,共同上演了一曲惊心动魄、波诡云谲的“三国杀”闹剧。
新婚燕尔的王建国、李海峰先后脱离国家机关下海创业,并以“港商”身份找来驼城的区属国有煤矿——群英煤矿的改制并引进外资项目,与驼城市政府签订外商投资合同,成立中外合资的驼城市长城煤业有限责任公司,相约由王建国、李海峰在香港注册的BVI(英属维尔京群岛)公司——香港好百年投资有限公司投入7000万元人民币等值的外汇,占70%的股份。由于二人手头没钱,注资大限又日益逼近,“山穷水尽”之际,他们找来出资人留美博士、“海龟”钱进和赵牧之。钱进、赵牧之共同信奉“巧取豪夺撂渣滓”的高盛玩法,并深谙经商技巧。钱进在签约的一刹那将投资合同关键条款中的“由钱进、赵牧之投入7000万元人民币等值的外汇,占香港好百年公司50%的股份”,悄悄加了两个字,将“投入”改成了“融资投入”。而签约的当时,王、李并未发觉。随后,这一事件便构成书中一系列血腥斗争的导火线。
王、李和赵、钱本为一家,即共同出资的外方。由于“改合同”事件,自然发生裂痕。这就给本来只占30%的股份的中方高英、高举以可乘之机。他们变成了“关键的少数”。当张慧能利用喝酒装醉的机会“透露”外方的秘密——即王建国、李海峰没出资,资金是由钱进和赵牧之出的时,中方权衡利弊,终于选择与钱进、赵牧之联手。共同向合资公司董事长王建国发难。而此时李海峰在整理公司的原始档案时,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国家计委在规划群英煤矿时,给这个煤矿预留了30平方公里的预留井田,储量达3亿吨。经过李海峰的明察暗访,这块预留井田还可以以历史遗留问题办理探矿权。这中间的差价达6亿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王建国、李海峰选择了“过河拆桥”,即赶走钱进、赵牧之,重新寻找投资人,大幅提高出资人的门槛。为了教训“叛变”的高英、高举姐弟,同时也起到杀鸡儆猴、威慑钱进、赵牧之的目的,王建国收买煤矿的中层技术干部梁子和区检察院的郝检察长,以群众举报形式揭露高举在改制过程中贪污、贿赂的犯罪事实,并将其刑事拘留,随后正式逮捕。钱进、赵牧之对王建国、李海峰的卑鄙行为义愤填膺,广泛寻找人脉资源来营救高举。
在看守所关了3个月的高举出狱后,与钱进、赵牧之联手,以中方名义发难,要求罢免王建国的董事长职务。钱进、赵牧之在香港好百年公司的董事会上利用轮值主席多一票的优势提出了董事长罢免案,改由赵牧之出任合资公司董事长。王建国愤然离席,李海峰签字反对。张慧能按照正常程序在省工商局做了董事长变更。随后,双方围绕着董事长变更的合法性问题大打官司:先是王建国、李海峰对省工商局的变更提出行政复议;省工商局迫于国家工商局的压力,将董事长又变回给王建国;随后钱进、赵牧之对省工商局提出行政诉讼,并在香港状告王建国、李海峰撕毁和约构成侵权。而这期间,随着二、三期注册资金的临近,王建国找来原来的老部下、本在黄山经济开发区做包工头的陈林入伙,陈林拉来冯副市长共同投资。王建国为了将高英、高举姐弟“争取”过来,抛出了那个惊天大秘密——那30 平方公里的预留井田。高举尽管被王建国关进了看守所3个月,但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同时黄山那边陈林的资金已到位,钱进、赵牧之大势已去,他不计前嫌地屈服了,与王建国签订秘密协议,并将公司账上的现金“借”给王建国、李海峰1300万元作为办探矿权的前期启动资金。
而一场矿难——群英煤矿的透水事故又一次击碎了王建国和高举的短暂“联姻”。双方的争论焦点围绕着是找本地的治水队还是找外地的队伍。王建国占了上风。当王建国、李海峰贪婪地拿来1300余万元的假发票来公司报账时,遭到张慧能和高举的拒绝。而煤矿的迟迟不能复工,又使得新股东陈林心急如焚。加上前不久王建国在西安的未央宫酒店遭到邮包炸弹的袭击,炸伤左眼。案子一直未破,王建国一口咬定是高举和赵牧之联手所为。上述种种因素叠加,心急的陈林便与王建国、李海峰精心策划了“5·20”血案:利用开董事会的时机,将从黄山招募来的30名打手藏在治水工地里,用砍刀逼着高举、张慧能在报销单和董事会决议上签字,并撤销两人的职务,控制财务账册。高举、张慧能被砍倒在血泊中。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王建国、李海峰在机场的登机廊桥上被抓获,陈林和另外两个刀斧手也相继落网。随后上述5人以故意伤害罪被正式逮捕。狱中的王建国、李海峰托律师找来接盘者驼城首富张登高,决定以低于市场价的一半转让股权,但附加条件是张登高必须做到刑事和解,并答应出狱后联手收拾高举,赶走钱进、赵牧之。张登高搬来驼城的领导给高英、高举姐弟施加压力,同时又开出800万的天价赔款来利诱。郝检察长也对高举分析大势,权衡利弊,建议和解。多处骨折、重伤的高举在利益面前又一次出卖了自己的良心。张慧能只是轻伤,无力回天。
出狱的当天,王建国、李海峰就实名举报了高举挪用公司资金的犯罪事实。张登高买通省公安厅的某领导,立即将高举拘留并逮捕。而此时的王建国、李海峰夫妇早已满世界旅游去了。张登高此时正踌躇满志地打造自己的煤炭帝国。他抓高举的目的就是要以王建国那样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优惠价收购高举的股权。迫于张登高的淫威,同时也为了尽快出狱,高举出卖了自己的股权。
张登高在一统天下的兴头上遇到真正的对手。钱进、赵牧之与张登高斗智斗勇,公海赌船上的“梭哈”算是首战,双方打个平手。随后在白副省长的斡旋下,张登高与钱进、赵牧之握手言和,相约共同赴美IPO。而张登高在张慧能的开导下选择急流勇退,高峰时卖掉煤矿,专心建造世界最高的摩天大楼——999米高的长安塔。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的后台强硬,可以派生出更大的利益。同时张登高也采纳了张慧能的建议,投资文化产业并成立慈善基金,以完成自己向一个企业家的转型。
张登高与三个女人的恩怨情仇一幕幕上演: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翠喜被抛尸缅甸的老帕敢矿区,接着是与结发妻子香玉了断情缘,并支付巨额赔偿,而与二妮结婚则无疑使张登高如虎添翼,生意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随着美国的次贷危机和欧债危机的相继爆发,国内的宏观调控政策和限购政策的出台,张登高的投资伙伴纷纷撤资,他陷入摩天大楼的巨大黑洞中。而王建国、李海峰意外死于汶川大地震又极大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只能在张慧能送给他的念经机中向佛法寻找心灵的慰藉。
(《空手套白狼》,彪叔著,作家出版社2013年4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