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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4月22日08:17 赵振杰

  孙频《三人成宴》

  爱的囚徒

  孙频的中篇小说《三人成宴》(《花城》2013年第1期)基调喑哑,旋律低沉,犹如一首奏响在荒野上空的人生咏叹曲,每一个音符都渗透着绝望与孤独。邓亚西是一个纤细敏感的女画家,男友的移情别恋和同事的虚情假意使她坚信“他人即是地狱”。她厌倦恋爱、拒绝婚姻、远离人群、自我封闭,终日沉浸在艺术创作中,然而“孤独还是像一种强酸溶液一样腐蚀着她”,长期的离群索居和自言自语使她出现了严重的幻视幻听。为了排解寂寞,她将房间租给一个备受无爱婚姻摧残而患有性心理恐惧症的男人李塘。相同的人生遭际和长期共处一室的生活使这两个不再相信真爱的陌生人建立起一种无性无爱的婚姻契约。然而,另怀鬼胎的李塘却得寸进尺,希望利用邓亚西的身体来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遭到邓亚西的拒绝后,李塘出于报复开始公然嫖娼,甚至将情人带回家来与邓亚西共进晚餐。彻底绝望的邓亚西终于因精神分裂症复发而被送进医院。

  作者在小说中深刻探寻了爱情与欲望、孤独与依靠、生活与艺术、存在与虚无等诸多生存命题。男女主人公像两只被爱神判处死刑的困兽,在充满仇恨与苦闷的牢笼中相互慰藉又相互撕咬。邓亚西的“想获取真爱而不得”和李塘的“要放弃欲望而不能”,更加凸显出人性中固有的执念与贪婪。

  李铁《白桦林》

  生活不能承受之“空”

  李铁的中篇小说《白桦林》(《长江文艺》2013年第1期)结构精巧却不着凿痕,情感内敛又不失饱满,语言平实中蕴含着睿智,成功地将一位中年妇女微妙而复杂的心绪表现得淋漓尽致。小说通过主人公惠芳的一次“娜拉式”的离家出走,深刻揭示出人到中年的家庭主妇所面临的诸多危机。

  作为全职太太的惠芳从来没有把做家务视为负担,但丈夫的冷淡、女儿的叛逆、婆婆的苛刻以及“整个家庭对她的忽略”却让她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平常的日子和琐碎的劳动淹没”。为了抵抗这种单调而模式化的生活,惠芳决定用“消失”的方式来凸显自己的存在。她怀着“痛心又惬意”的心情开始访朋友、会情人、见网友、找工作……在享受冒险刺激的同时,也在思考着生活本身的意义。在与网友“林城的狼”相会之后,惠芳重新意识到爱的伟大和家的温暖。回家途中,她一直想象着家里可能出现的混乱场景以及亲人们对自己的责备与安慰,然而,最终她却失望地发现,婆婆只不过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恢复了常态”,自己突然间“成了家里的多余人”。如梦如幻的出走之旅如同一块投入湖中的石子,荡过层层涟漪之后,又归于平寂,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赵振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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