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电影不能仅满足于“图一乐”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1月09日08:05 徐韫琪

  高额的票房不能与电影的艺术水准画等号,商业化的宣传、发行、营销不能代替观众心中的那杆秤,网络上的一片赞誉也不能代表所有观者的心声。

  《泰囧》讲述了徐朗在帮助王宝于异国他乡完成心愿的过程中重构自身被物欲腐蚀的精神信仰的故事。从情节来看,影片叙事层面上有“三个颠覆”——王宝用率真、傻气的处事风格颠覆商界之间的尔虞我诈;王、徐二人以阴差阳错的情谊结成组合,一路克服艰难险阻,颠覆徐、高之间相识多年却因利益分道扬镳的“友情”;徐朗被抛弃在异国后通过渐渐知晓王宝为母圆梦的经历懂得了亲情的可贵,颠覆了从前不顾家庭,一心追求物质财富的自己。这三个“颠覆”直指当今人们过分追求物质满足的现象,夸张的情节设计加深了影片的讽刺效果,在搞笑之余引发观者的反思,使影片具有了一定的“兴味蕴藉”。

  从细节上看,“健康树”作为贯穿影片的线索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它以一种荒诞的仙人球形象出现在憨厚傻气的王宝手中,象征着不被“主流”理解的另类精神信仰。无论旅途是欢欣还是困窘,王宝与他的“健康树”始终形影不离,在外人看来不值一文的仙人球却成为他的精神支柱,“没心没肺”的王宝甚至为仙人球的死亡而痛哭流涕。仙人球还在徐、王二人误闯寺庙的危急关头大显神通,使二人化险为夷;正如王宝以他简单朴实的生活态度感化了深陷物欲迷雾的徐朗。公路抛锚的一场戏里,徐朗在冲动之下赶走王宝后又冒着瓢泼大雨将仙人球捡回,在这里“健康树”上升为一种精神符号。徐朗通过捡回仙人球,渐渐懂得了王宝的执著与坚守。同时,一路上险恶的自然环境为徐朗的信仰重构构筑了陌生化场域,使得徐朗以一种原始化的思维方式反思自身的迷失,进而在历经磨难后挣脱物欲之茧、浴火重生。

  然而,尽管《泰囧》让观者在欢笑之余领会到导演想要表达的思想内涵,但也存在诸多缺陷。首先,主题比较老套,无非是借助喜剧外衣与异国元素讲述了财富与真情之间的抉择,回头想来并没有多大的创新。影片中虽有不少笑点,但看到最后觉得有些情节实在是为了搞笑而搞笑,过于牵强。比如王宝在影片中不断给徐朗制造麻烦,总是在徐朗快要打开文件的时候损坏电子设备,如果说前两次还能带给观众惊喜的话,第三次在泼水节上的无意恶搞就显得缺乏创意。影片还通过“人妖”来制造笑点,隐含着歧视戏谑的味道,这就显得过于庸俗浅薄了。结尾处范冰冰的出现尽管带给观众惊喜,但却显得十分突兀,缺乏逻辑。当影片结束于范冰冰为王宝实现愿望、徐朗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时,笔者在欣慰之余却有一种落空的感觉——这就结束了?抛却影片中“微博”“追星”等吸引人眼球的时尚元素,其“兴味蕴藉”显得有些乏善可陈。

  其次,影片的说教意味比较浓,褒贬的倾向很明显,导演似乎始终引导着观众怎样思考、怎样选择,把自己心中的价值观强加给观众。但实际上,即使导演不说观众心中也自有分寸,这就使影片显得有些刻意和矫揉造作。一个优秀的导演应该留给观众更多的想象空间,即使是喜剧,其内涵表述也不应局限于平面化。或许这与徐铮自编自导自演的创作方式有关,他把自己所扮演的人物的情感过多带入到编导的过程中,缺乏多维度的思考分析,令整部影片显得单薄、缺乏张力。

  最后,过于强烈的人物形象对比让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王宝总是傻呵呵笑,徐朗总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演员的表演方式过于程式化,整部影片也有很强的“闹剧”倾向。导演并没有把笑料更多灌注于情节之中,而是几乎完全寄托在演员身上。

  似乎从《失恋33天》起,观众对国产电影的审美趋向情景生活化、剧情轻松化,营销方式也更加多样化,网络的力量越来越不可小觑。然而,高额的票房不能与电影的艺术水准画等号,商业化的宣传、发行、营销不能代替观众心中的那杆秤,网络上的一片赞誉也不能代表所有观者的心声。对于有电影鉴赏素养的观众来说,一部喜剧电影不能仅仅满足于“图一乐”。如果说《泰囧》中,徐朗通过一次异域旅行完成了个体信仰的救赎,那么资本至上的中国电影业又将通过怎样的方式完成自身的救赎?(徐韫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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