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规矩,我应该在“文井”后面加上“老”,但我不敢。因为文井为此“骂”过我。早些时我称呼过他“文井老”,他用几分幽默的眼光瞟了我一眼,说:“我就那么不堪吗?”从此不敢再叫。
认识严文井,是在上个世纪的80年代初。当然,此前从作品中早已熟知他。初次见面,文井就像见了老朋友一样愉快。一次文井拿出一篇文章,说是为青年作家的一本探索小说集写的序言。令我吃惊的是,所谓的“序言”,其实是一篇优美的带有童话色彩的散文。我们情不自禁地为文井文笔之年轻而赞叹。听我们的赞美,他既不得意,也不谦让。那次走出文井的家,李陀不由得对我们感叹,文井的思想和文字,甚至比我们还年轻啊。
渐渐的,接触多了,我才明白文井的周围何以能拢聚那么多年轻的作家们。他的思想和文字是年轻的,这也是他对我们充满了吸引力的原因。他坦诚直率,对“左”的遗毒格外敏感,甚至敏感到了充满敌视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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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阳光》2012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