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技，练手也要练心——记中国杂技团演员曹凯

曹凯在真人秀节目《造梦者》中表演

　　曹凯的球技表演很炫目，潇洒的踢踏舞步配合着白球翻飞，他的节目时而让大家兴奋，时而让大家屏住呼吸。隔着舞台看他，是个很成熟的演员，看起来 有30多岁的样子，采访时才发现，他是个“90后” 。可就是这么个“90后”的中国杂技团的小伙子，已经在西班牙菲格雷斯第三届国际马戏艺术节上获得了金奖第一名。近期，他也活跃在中国文联和各协会组织的 下基层的慰问演出中。

　　5月26日，在中国文联、中国视协组织的到河北丰宁的下基层演出当天，他“意外”地失误了两次。他说第一次失误是故意设计，常规来说，如果之前 没有失误的话，会故意制造一次失误。由于当天风很大，又下过雨，台子很湿，还有很多小虫子往眼睛里飞，所以后来又失误了一次。他说： “我从练这个节目到现在演了7000多场，走了近40个国家，什么场子都演过。观众越多，自己越兴奋。所以跟着中国文联下基层演出，动则是数千名观众观看 演出，感觉很棒。 ”

　　羡慕大演员能出国

　　曹凯7岁进的郑州杂技团，学的是高空飞人和兜杠（在两人扛的一根粗杠上翻筋斗） 。他小时候很调皮，夏天大家都把凉席拿到户外乘凉，他就在那翻筋斗、拿大顶。曹凯是奶奶、姑姑养大的，姑姑、姑父就像他的父母一样。他二姑父看到他有杂技 方面的天赋，就把他介绍进了杂技团。曹凯说：“当时学费也不算太便宜呢，一年要

　　5525元。 ”他是把杂技当成一门技术来学习，心里很是感谢姑姑和姑父。

　　当然，现在回忆起来，学杂技是很苦的。有时候，动作做得不到位，他还被罚倒立。 “那时候，人小，胳膊没力气，一罚就罚一两个小时，我不到五分钟就下来了，老师就拿着竹签子追着打。他打，我就跑，一跑就跑到姥姥家。我之前带过团里的小 伙伴去我姥姥家玩，小伙伴就把老师领到了我姥姥家，我才回到团里。 ”他说，“我跑过好几次呢。 ”

　　练杂技绝不是一条坦途，他说，不是每个进杂技团的人最后都能上台表演，如果你吃了那么多苦，没有回报，可能很多人都坚持不下来了。好在他当时很 小，没有什么杂念。只是看到大演员出国了，特别羡慕，想着哪天自己也能到英国、法国见识一下。“看大演员从国外回来，穿得都特别好看，那么好看的旅游鞋。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出国。 ”在这种单纯的羡慕中，他不知不觉也成了团里的尖子。

　　高空改球技，怎么办？

　　可是一次意外的事故，让他的事业停顿下来。一次高空事故让他有了心理障碍，老师怎么引导、怎么教，他都克服不了，动作完全做不了。这时，何去何 从，成了横亘在他面前的难题。那时，团里的老师给他三个球，让他自己练练球技。老师的意思就是，本来你是个很好的苗子，可现在教你什么，你都不练，没办法 只能放弃你了。因为球技属于传统的项目，但在中国不太有市场，曹凯自己一个人练球也挺无聊的。这一次还是他姑父看到他这种状态难以成就什么，一咬牙把他直 接送到北京的杂技学校来。曹凯说： “如果我还留在郑州，可能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和荣誉。 ”

　　到中国杂技团，曹凯正赶上中国第一代学拍球的这一拨，连他师父刘宝祥也不是专门表演球技的。但是曹凯很感激师父，刘宝祥练的是飞叉，所以在教他 们的时候也是在摸索。那时网络还没有这么发达，刘宝祥有时就会请出国的演员帮带点录像资料回来。学校也有一些留学生，其中有会一点球技的，他们就去请教。 曹凯说，这门技术没有什么窍门，纯靠磨出来，熟能生巧。 “开始是你追着球走，它控制你；后来，你能控制住球，就差不多了。 ”

　　说起现在踢踏舞加球技的形态的创意，曹凯说来得偶然。曹凯的系主任去太阳马戏团观摩时，看到有一个女孩跳软踢踏舞拍球。软踢踏舞脚上动作是没有 声音。他提议说，要不我们就来个踢踏舞，本来拍球就是个有节奏的表演，踢踏舞也是，两项结合起来，看起来也好看，听起来也好听。接着团里就请老师来教踢踏 舞，练了一年多，曹凯才慢慢地把三球加到踢踏舞里。那时候，不是绊了自己就是把球给绊了。“像和饺子馅一样，手上是一个节奏，脚上也一个节奏，得卡在拍子 里，很难。最后还得合上音乐的拍子，一共有三个拍子。 ”曹凯说，“要说跳踢踏舞难还是拍球难，其实这两者加在一起是最难的。 ”

　　练了那么久的球技，曹凯觉得在技术方面永远有一些关卡等着他。当他摸索到一个范（新动作）时，怎么也突破不了他就会放下这个范，不练了。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个范又居然练成了。他说：“这时候是最兴奋的，比中彩票还高兴。 ”

　　给自己的节目多想点子

　　年轻人爱琢磨。前不久曹凯上北京卫视的《造梦者》的节目《三角弹力球》就是他参考了国外的节目创作出的。在这个节目中，他站在一个正三角形的空间中拍球，球在三角形的木板中弹跳。这个节目得到了导师们的认可。

　　这不是《三角弹力球》第一次上电视，它第一次是在东方卫视的《中国达人秀》中出演。曹凯认为那次演出不怎么令人愉快，最后播出只有10秒钟的镜 头。这对他打击很大，他想，完了，这个节目中国观众不喜欢，这可是我第一次上电视。现在回想起来，曹凯也认为那次节目并不成功，完全照搬了国外的表演，节 目看起来拖沓，也没有亮点。他说，国外同行演的这个节目，有点像默剧，现在让中国接受这种形式是不可能的。“三角形的道具这么大这么沉，节目还没有人喜 欢，还是算了吧。 ”他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练过这个节目，再接到电视节目的邀请时，才又开始琢磨节目该如何演。他发现中国观众喜欢热闹、炫和神秘，于是在表演中加入了很多这 方面的元素，终于获得了认可。

　　其实，这个节目是在他业余时间练的，连那个三角形的道具也是他自己花了几万块钱做的。这个道具一共做了两个，第一个是大芯板做的，特别小，弹性也不行，最后给别人当家具了；第二个是实木做的，有一千多斤重，得十几个人来抬。

　　他坦率地说，这种节目团里是不支持的。团里的态度是，如果这个节目能出得来，团里会给你点经费做道具。现在团里的主要力量，还是练已有的成熟的节目，因为成熟的节目市场很好。

　　现在世界上相同节目中拍球人最多能拍到11个球，曹凯是能做到的演员之一。但他认为，球的数量不是最关键的，在舞台上要有技术、懂音乐、会表 演，如果没有这些综合素质，能拍20个球，也没有人愿意看。曹凯已经领悟到了节目最后拼的都是人的综合素质。当导演给他排了一个节目以后，他会自己去琢磨 细节，改得更适合自己表演。虽然手技演员舞台寿命长一些，能演到四五十岁，但年轻的曹凯觉得可能自己干不到老了，他还想学点新东西，做导演或节目策划，其 实这也是中国杂技现在迫切需要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