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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中华美学精神 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5月06日16:47 来源:云南日报

  编者按

  2015年4月14日~29日,由中国文联、中国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中国文艺评论中心、云南省文联共同主办的主题为“中华美学精神和中华审美风范”的第一期全国文艺评论骨干专题研讨班在昆明举行。在为期半个月的学习研讨中,冯远、丹增、仲呈祥、姜昆、傅庚辰、彭吉象、傅谨、高建平、刘成纪、王一川、冯双白等全国著名专家、学者、文艺评论家对参训学员进行集中授课,我们摘选其中一些精彩的片断,以飨读者。

  中国画在未来传承中的三种路径

  冯远(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去弘扬中国写意画的精神,需要大力下功夫来推动。中国画在未来的传承中间有三种路径——

  第一种路径,我们原汁原味学习、研究、传承、运用,我们甚至可以说成未来的博物馆艺术,我就学黄宾虹、我就学吴昌硕等等,这是一种研究、保护、继承,原汁原味,当然这一点要做好很不容易。第二种路径:中西结合,我把外来的元素,无论是来自于哪里,无论是西亚、阿拉伯、美洲等各种文化的元素,通过我的嫁接融合进去,这是一种艺术的创新的基础途径。在这个过程中间,你是不可以画地为牢的。只有这种情况之下,根据作品的利益,艺术家自身创作的价值目标的追求,在绘画技法、绘画语言方面,你是可以有限地达到。这是中国画走出传统的一条路径。

  第三种路径:跨度再大一点,把中国绘画的原有因素彻底打扫重组。我就把现代绘画的一些理念融入进去。刚才我们看到贾玉虎的那张山水画,那张黑色的。已经跟我们原来惯常的山水画的视觉效应完全不一样,但是它又是山水画。你在里头还可以读大中国文化的符号和笔墨的一些技术技法,但是它的视觉样式已经完全变异。你们注意看到那江宝林横构图的一张山水中间是一湾清水,看到那上了吗?它是完全排列整齐的一种丈笔描,画成的一种简单的符号型的山,组合成山的群落,然后中间留出一块空白,就是一湾湖水,不是这样?这样的山水画还是山水画,不是山水画,它又是山水画。这个正和了那些高深的画,“画山不是山,画山还是山”的道理是一样。艺术家在创新的过程中间,本着他对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外来文化的理解,他把这些东西重新解构、重组,用另外一种手法表达出来。表达出来既可以是整体的面貌,也可以是整体的气息,也可以是整体的笔法,或者仅仅取其一都可以。

  画地为牢时代快过去了,你我都挡不住,跨界、交融,各种技法的套用,只有不够完善,非驴非马的作品,而没有说这个规则不能打破,一定是这样。你用什么办法都可以,最后我们只看这个结果。结果能体现你的学养,结果能看到你中西兼容的驾驭能力,结果能够看到你对艺术表达的一种创新元素。所以我认为艺术的创新无非就是三种:第一种是原汁原味;第二种中西结合;第三种彻底打死。相比较而言中国绘画、中国写意画跟中国京剧是不是很像。而同样是中国画,我觉得它还是生机无限。道理就在这里,一个是自我更新中,从内部开始;一个是借助外力,以西论中,他山之石攻玉。这都是让中国画在现代发生变异和创新的一个手法。至于说结果如何,就看每个艺术家的智慧了。

  佛教美学的根本

  丹增(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协名誉副主席)

  佛教里面研究了什么,研究了一个“人”,佛学是人学。佛学研究人是什么?每一个人如何成为佛?佛教里有一条,人人都可以成为佛。发慈心、悲心、菩提心,走上“八正道”,就可以成为佛。只要按照八万四千法门来修行,你都可以成为佛。我们现在就说文殊菩萨,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我们在那里想到智慧。我们到普陀山,这是观音菩萨的道场,这个时候想到慈悲。我们到九华山看地藏菩萨,我们想到我们的责任就是救众度人。我们到峨眉山看普贤坐着大象,想到这个世界的悲悯就由我来带头。佛教里面,是辩证来看待和对待人的。

  佛教美学的核心叫“六识”——眼、耳、舌、鼻、声、意,也叫“六根”。因为眼,有视觉,看颜色分辨,眼睛的功能是视觉,就是看,看的感觉,就是视觉。视觉是所有颜色的识别。耳朵是听觉,听觉对所有的声音。鼻子是有嗅觉,它的对象香、臭都能分别。舌头是味,它的对象包括是酸、甜、苦、辣。还有是声觉,身上有触觉,身上的包括是冷、热、硬、软。所以这种感觉,“六根”就是佛教的美学。

  美在哪里?我们第一个讲的是美在心灵,心灵美是真美。第二个讲的是除了心以外的美、丑、好、坏,也就是“六根”,都是靠“六根”管着的。“六根”,眼睛能接受万物之色,到底现在有多少种颜色说不清楚,原来说是三色、五色,在佛学里面是万色,颜色是眼睛辨认出来的,眼睛能够辨别万物之色。第二个,耳朵能听万物,水声、风声、地鸣声、小孩的哭声,就是从耳朵里面听声。第三个,鼻能闻万物之气,鼻子能够闻到万物的气味,什么气味?香的、苦的、辣的、甜的、刺鼻的都能闻到。口,能品万物之味,口通过舌头品出龙虾是什么味道、三文鱼是什么味道,这些都是舌头的感觉,靠舌头来感触的。另外,身能触万物之感,就是你身上碰到的,包括衣服,为什么有的人喜欢穿毛丝的、有的穿真丝的、有的不愿意穿化纤的,就是你的触感,你的触感就是软了还是硬了,热了还是暖了?

  人的神明是一个认识的活动,它既有普遍性,也有它的自身性。我们经常讲灵感,又是会神,又是天上,又是陶醉,又是身临其境,这些都是美活动的表象。所以,这都是从“六识”来的,“六识”就是佛教美学的核心和它的美的根源。研究了“六识”,把“六识”综合到大脑里面去,最后就是它的意识,就是你的脑子里面意识到这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这种意识,最终是一个情,一个人没有情感不是人,人的悲悯,人的善良,人的菩提,来自于他的情,爱情、友情、亲情,所有的情才爆发在你这上面来。所以佛经里面讲,“同情之心是的善的萌芽,亲和之心是礼的萌芽,是非之心是智的萌芽,羞恶之心是义的萌芽”,这四个萌芽是美学四个感觉的基础。我们讲锐利的眼光、聪慧的听、灵敏的嗅觉、敏锐的触觉,都是这样。 所以佛教里面讲“无目不见、无耳不听、无鼻不闻、无舌不味、无身不触”,是很经典的,是很精彩的。

  旗帜鲜明否定文艺低俗化

  仲呈祥(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国家哲学社会科学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

  应该说,从一百年以前提出坚船利炮开始,到新文化运动,提出科学民主,一直顺着下来到新中国诞生之后,乃至到了改革开放。我们引进西方文论,引进西方美学思想,不断地介绍新思潮、新流派,一会儿朦胧诗,一会儿意识流,一会儿新潮派如此等等,都是有其必然性的,都有他们的功绩。正如刚才夏潮书记指出的,只有打破我们的封闭,放眼全球,尽收眼底,才能够做到各美其美,又在此基础上尽了美人之美。那么要练就美美与共的功夫就不是很简单的了,他们都有必然性,都不能够简单地否定。

  文艺既然是一种独特的审美的意识形态,必须加一个定语,不要当成是一般的政治意识形态,那不对。那么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文艺工作纳入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意识形态工作范围,给予高度重视。这样讲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就在于从根基上驳倒了只承认文艺的商品属性,否认文艺的意识形态属性的谬论。只把文艺当赚进钱的抖搂的工具,而否认文艺是提升人的一个精神境界,担负着教育功能和审美功能的重要任务的说法,是一场歪风。也就是说,我们曾经刮起的一场把整个文艺都市场化、娱乐化、低俗化的风气,是没有人民性的,对此,我们必须要推倒,必须否定,必须旗帜鲜明的否定。

  音乐为人民

  傅庚辰(中国文联荣誉委员、中国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

  对于音乐,我的第一句话是“音乐为人民”,因为我是搞音乐的,我的工作方向就是为人民服务,我作曲是我为人民服务的一个本分;第二句话“人生如海、岁月沧桑,朝着人民的方向”,这句话里包含很多的含义,我今年到11月份就年满80岁。我从12岁参加革命到现在已经60多年,人生沧桑,但是我们的根本目标没有变,我们的方向没有变,就是要为人民服务。我们贯彻、我们弘扬中华美学精神的目的是什么?实际作用是什么?最后体现是什么?我想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要体现在我们的作品上。正如全国第四次文代会上邓小平同志的讲话,人民是文艺工作者的母亲,人民需要文艺,文艺更需要人民。这些话都是语重心长的。

  当代美学建设很重要

  高建平(中国科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华美学学会会长,中国中外文学理论学会会长)

  曾经的美学热和使以后的美学一段时间萧条和现在又重新的再复兴,这个轨迹是中国社会发展的轨迹的一个缩影,其实和整个中国这些年的发展是联系在一起。应该说美学是一个很专门的学问,在做学术的一些研究,但是美学的命运和社会命运常常联系在一起。

  我们曾经说过20世纪初年的时候,蔡元培就倡导过,要从美育做起。这有利于国民素质的提高。我昨天赶到西南联大看,那个地方抗战的时候,真的不断被飞机轰炸,住那种土坯房、铁皮顶很简陋的房子里,仍然是要有音乐体育美术方面的课。这个东西对于国民素质的提高,对于培养一个全面的人,是很重要的。

  美学包含着这方面的严肃,它应该对我们今天的生活起着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各个方面春风化雨,它有一些东西一下子看不出来,美学好像无用,有些无用的东西,它是有大用的,它是渗透着生活的方方面面、渗透着文学的方方面面,而不是一个直接拿来就用的最便捷的工具,它是一种修养,它营造的是一种精神气氛。所以这种东西,也许是更重要的。

  立象尽意  大美无言

  冯双白(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

  舞蹈发源起源非常早,中国目前能够找到的有据可查的,地下出土的文物,至少是4600年以前。

  舞蹈艺术是一个通向彼岸,同时又直达自己身体、肉身的一个东西。用我们今天的话说,是否它藏着身、心,或者是我身和彼神,是将我自己的身体和我自己的灵魂能够融为一体的这样一种艺。所有舞蹈艺术不可言说的这一部分,是否就是我们长久以来,舞蹈理论难以真正获得充分语言表达的这样一个状态。因为它是身心之间双向交流、互相沟通,互相结合的部分。所以你再想:当用唱歌短叹不足以表达的时候,它是否揭示了这样的秘密?就是舞蹈艺术常常用它自己身体语言的符号,用身体语言在这样一个形体当中,同时连接了彼岸世界和此岸世界;同时连接了可以用语言表述的部分和那样一些不可用语言表述的部分?于是他可能碰出了一个问题,就是“立象尽意”。

  言、象、意,用立象来表达意,有象当然要通过言。我们说的言,可以说是每一个艺术的可见的材料,可见的方法、可见的图式等等。用言来描述塑造刻画艺术家,但是象可能会忘言。如果得意呢?则可忘象。那言、象、意之间就是这样非常微妙、相互转换的,而且互相跨越的深层意义的关系。而言、意之间,其实常常有着不能完全表达的部分。所以我觉得,我们做舞蹈评论的人,特别困惑的,我们面临着两个不可言说,或者难以言说,这是舞蹈碰到的困境,我不知道在其他艺术门类的评论当中,是否也有这两个关系?一个不可言说,我们用普通的语言去描述我们评论对象的时候,我们常常面临着困惑。就是文字的语言,常常无法很好地表达我们所看到的舞蹈的动作和形象。那些形象之美妙,我们常常好像难以把它用很漂亮的语言把它表达出来。

  中国两千年的封建社会,没有舞蹈的创作者,没有真正的舞蹈艺术家,只有舞蹈的表演者而没有舞蹈的艺术家。在每一个艺术门类都拥有自己伟大的艺术家、文学家的时候,舞蹈一直流传着,但是一直没有创作概念的介入,这是一个非常悲哀的事情。我们应该在这个方面尽心尽力,努力提高我们舞蹈艺术的理论水平。

  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诗教、礼教、乐教

  刘成纪(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主任)

  艺术与国家教育:诗教、礼教、乐教。中国传统的国家教育就是“诗教、礼教、乐教”,那么“诗教、礼教、乐教”构成了一种什么关系?这个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也就是说中国古人从来不会贸然去做出什么样的排练,它的排练都是有他的人性关怀。比如说诗教、礼教、乐教的分法,它是来自于孔子《论语·泰伯》,就是孔子所讲的“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他很明显把诗的教育当成一个最具有发端性的教育,诗的教育是个教育的发端。然后是礼的教育,最后是乐的教育。为什么这样排列?显然是孔子认为诗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它能够对人的兴性进行激发提振,怎么激发提振?他是向上激发提振的。人也就是说,在幼年时代我们可以靠诗的教育,把人对世界乐观的兴性,包括人生的正能量在幼年时代可以确立。为什么诗歌教育能够在幼年时代让人的心灵内部能够变得乐观达观是有原因的,我认为原因无非就是,诗总是描绘人生社会中美好的事情。我们今天到黄河边上一看,这个黄河到处都是泥沙,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黄河的美感。但是中国几千年前诗经的开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日常生活中的黄河,也就那回事。但是经过诗这么一讲,怎么样?黄河中杀出雎鸠鸟在那儿呱呱欢快地叫,这不仅雎鸠鸟在呱呱叫,而且青年男女在那儿谈着美丽的恋爱。诗比现实更美好,由此这个诗的教育,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它就成了在幼年时期培养出对这个世界的兴趣,一种非常重要的手段。然后慢慢的,因为我们相信诗中给我们的描写,我们的人性变得更加乐观,对社会更信任,当然更乐观更信任我们更愿意投入到社会中去,参与这个社会,认识这个社会。

  构建当代中国艺术公共领域

  王一川(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提出艺术公共领域这个问题,早就有理论家探讨,但是在中国语境中来梳理一下它的现状,突显一下它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探讨中华美学精神,离不开艺术公共领域的环境和机制的保障。首先就要允许我们开放的议论这一话题,以及更根本地艺术创作、艺术鉴赏、艺术营销、艺术消费、艺术批评,这样的公共领域的机制和环境,我觉得在我们中国,这点很迫切。在开放时代,我们面临了一个问题,就是在以往的国家化艺术与个人化艺术的对峙之间,掀起了一个有着缓冲及调节作用的中间地带。

  正是由于改革开放时代的到来,逐渐掀起了一个缓冲调节地带。在国家化艺术和个人化艺术之间有了另外一个领域:自由空间。我理解这就是艺术公共领域。这一领域伴随着改革开放复苏了,因为不是现在才建的,是以前就有,但是消失了。伴随这个时代到来,复苏了,推进了当代中国艺术的活跃和繁荣。

  我觉得在艺术界也有一个社会公平、公正的环境问题,也有一个社会公理的问题。正是由于出于这些考虑,探讨艺术公共性以及相关问题的考虑,我在五年前提出来艺术公赏力这个概念。就想探讨跨越我们过去的群赏(群体鉴赏)和无言独赏,是否还有一个艺术公共鉴赏的领域,简称“艺术公赏”。

  当现代知识分子深深懂得效法现代西方知识分子以社团姿态和现代传媒平台而从事文艺创作与批评活动时,现代中国艺术公共领域的活跃呈现及其所产生的巨大的社会启蒙作用。改革开放时代中国艺术公共领域的形成,其实是一种恢复,就是对至少在“五四时代”新文化运动初期已经有的中国艺术公共领域的一种复苏、一种恢复。如果说是构建,可以称为中国现代艺术公共领域的复苏式的构建,所以在复苏中构建起来。

  艺术自由,归根到底是一种公共自由。跨越了艺术家个人和公众个人,它是一种中介性的自由。就像我们前面说的,要有一张可以围坐对话的桌子,所以它是一种公共自由。所以艺术自由在当今时代有一种公共性,在康德时代,甚至在中国更早的时候,艺术自由可以回到内心,回到家里,回到“卧以游之”,游山水就是畅神,老了游不动了,躺在床上也要游,这就叫“卧以游之”,人们简称卧游,卧在床上也要神游山水,因为山水可以畅神,他回到内心享受个人的自由。

  中国古典美学传统、中华美学精神,我个人认为“兴味”、“蕴藉”就是中华美学精神的一个重要遗产。我们今天中华民族就是觉得我们优秀的作品、好的艺术,可以让人回味再三,可以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文艺评论与社会主流价值观

  傅谨(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戏曲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戏曲研究所所长)

  文艺评论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们做文艺评论的人,都会面临我们这个职业功能的问题。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会说到文艺评论会指导创作。坦白地说,我个人对文艺评论指导创作的功能不报很高的期望。我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的文艺评论,如果大家看我的东西就会知道,我很少在文章里面告诉别人你应该怎么样。我觉得那是他们的事,每个人做自己的作品,我做评论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评论应该怎么写,我也不会把评论拿给人家,你给修改修改,你看看我应该怎么做,我从来是一个人自己做事情。有些时候,我会觉得我会很羡慕我自己的工作,我很同情我的那些做戏剧、编剧、导演和演员、音乐的那些同行们,因为他们的东西经常做了一半,就会拿出来给别人提意见,提了意见,你听也不好,不听也不好。因为我很长时间都参加各种各样这样的会,我会非常有意识地克制自己,少给人家去支招、去出点子。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偶尔会说那么一丁点,但多数情况下,我不会去说。因为我自己对文艺评论认知是这样,我觉得一个做评论的人,我们是做自己的工作,我们这个工作是干吗?是跟别人分享我们自己的感受。也许我是一个专业的戏剧观众,我比别人更专业一些;如果我是一般的观众,我写观后感,这样我自己不满意。

  坦白地说,我有时候会批评我的那些做影视评论的同行。因为大家知道之前影视评论非常走红,影视评论的量增加得很大很大。我们也可以在无数的报刊上看到影视评论,可是坦白地说,大部分的影视评论都是观后感。就是你把自己放在影迷的角度去写观后感,仅仅写个观后感,我觉得作为一名文艺评论家是不够的。但是我并不认为,超越观后感的办法是去指导创作。因为作为一个专业的评论家,作为一个专业写评论的人,我觉得我应该比一般的观众有更广阔的视野,有更开阔的眼界和有更深入的理性思考。但是即使这样,我写的东西仍然是我自己的感受。我很愿意跟我的戏剧界的同行们,以及观众们去分享和交流我的感受,仅此而已。我们大家来分享这些东西,我看了这些我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我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因为我对历史和当下有更多的了解,我会把这个作品放到历史的纬度中和当代大的社会大背景下,甚至放在世界戏剧大背景下来加以衡量,我来给它做一个判断,这个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做的,也是可以做的。但是怎么样做出好的作品来?我认为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没有义务去告诉他怎么样做好作品,我也告诉不了,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很多人经常会说,你会,你做给我看看,对,没错。假如你整天想着指导创作,你一定会碰钉子。一定会碰上别人会呛到你,那你做给我看看。因为我们是不同行业,我是一个做评论的行业,他是一个做创业的行业,我们是不同的行业,我们做的是不一样的。你不是站在他的上面去告诉他应该怎么样,领导可以这样做,我们不能这样做,我觉得我们跟做创作的人是平等的。当然我也很反对,觉得那些做评论的人就是给别人抬轿子、拍马屁的人,我也特别讨厌这种做法。我也知道很多做创作的人,他说老师你给我写一个评论吧,我们批评批评。其实他的意思就是,帮帮我,说说我的好话吧。说完你的好话,写得真好。转过头来,呵呵。我们看到过无数这样的例子。我自己比较有幸,碰到这样的事情比较少。当然也许别人不在我面前呵呵,但是我看到很多同行在我面前呵呵别人。

  所以做评论的人,这是一个做评论人的一个心态的问题、一个立场的问题、一个角度的问题,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到底应该跟什么?跟大家来分享这些自己的感受,我觉得这是一个做专业评论人应该有的第一点。但是我觉得对于做专业评论的人,我自己觉得还应该对自己有一个更高的要求,这个更高的要求,就是我今天要说的:对建构社会主流价值观,对社会核心价值。我们对社会核心价值观或者是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建构,到底应该起什么样的作用和能够起什么样的作用?这是超越我们个人的一种社会责任,我想所有的优秀的评论家,其实无论他是否有意,到最后他都因为在社会核心价值观的建构过程中,起到他特殊的作用,而名留青史。他之所以被我们记住,他之所以被我们反复去言说,往往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有好的感受来可以跟我们分享,而是因为他在这个社会的关键时候,他做了正确的事情,为社会核心健康的价值观的建构起了一个特殊的作用。

  以小见大搞曲艺创作

  姜昆(中国曲艺家学会主席)

  曲艺从理论的角度讲,曲艺是一切说唱艺术的总称。说唱艺术,说唱两个字,从严格意义上讲,不是唱歌的唱,而是说书、讲故事的那种唱。它应该也是曲艺艺术应该是属于文学范畴之内的。大家知道咱们著名的作家赵树理先生,赵树理先生曾经是我们中国曲艺家协会第一届主席,他曾经讲过这样一句话:“什么叫文学?文学,就是说和唱的艺术,说就是散文,唱就是韵文。”散文和韵文结合在一起,这样的东西就是文学。文学有讲故事的,有抒发感情的,各式各样的,门类还很多,他就用说唱两个字解释文学。所以后来我们大家选他当了中国曲艺家协会的主席,也不无道理。因为他在山西那边生活久了,他太了解那个地方的民间艺人和民间的说唱艺术了。大家都知道,他有著名的《李有才板话》,就是那些说快板的人,平常怎么编顺口溜,怎么用顺口溜来描写他们的生活、记载他们的生活、愉悦他们的生活。

  今天大家面临的是什么?面临的是目前我们的说唱艺术究竟要如何反映我们这个时代?我们的说唱艺术怎么样从老一辈所创作的在群众当中、有影响的作品当中再往前走一步,写出新时代的面貌来。我认为,我自己个人感觉到,现在有瓶颈。每个搞创作的人,必须有危机感。中国的创作有很多通病,比如好大,好大就容易不真实。

  我们中国的曲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以小见大。我现在经常对我们的有些歌曲,这么辉煌的歌曲有一点想法,歌曲辉煌、宏大,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都宏大,全宏大了以后,这歌曲就不叫歌曲了。每个人唱的时候都是在唱,唱祖国、唱长江、唱黄河,那就不宏大了。我们的艺术作品,不应该这样,一定是要以小见大,写身边的小事。

  本报记者 郑千山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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