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美创作要积极主动地关注社会人生

　　●舞美创作要同编剧、导演一道向文学汲取营养，积极主动地关注社会人生。

　　●对于一些青年创作者过于依赖、滥用技术问题，不能一概否定，最终的艺术效果应该还原到戏里。

　　●当下仍然存在的大制作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违反艺术规律和艺术逻辑。

　　舞美创作要积极主动地关注社会人生

　　“我的发言只是作为一个抛砖引玉，作为你们反叛、颠覆和挑战的平台。”这是前不久举行的中国舞台美术学会中国先锋戏剧青年论坛上，作为老一代舞 美设计师的薛殿杰的一句开场白，而他提到的“你们”恰恰是正在崛起的“70后”、“80后”青年舞美设计师。为了展示青年舞美设计师的创作成绩，中国舞台 美术学会在北京繁星戏剧村举行了一次当代先锋戏剧优秀青年设计师提名展，推出了10位当下舞美界炙手可热的设计师的代表作品。作为1970年后出生的一 代，他们在舞台上表达着什么、建构着什么，同老一代舞美设计师相比，他们的空间又有怎样的特色？论坛主办方特地让两代戏剧人、舞美人以跨界组合的方式，以 “戏剧能量的当代裂变”为主题，围绕“先锋戏剧”、“观演关系”、“新锐视觉”3个关键词，对话、切磋舞美现状。虽然艺术观念尚存差异，但参与者的目的只 有一个：拿出更多经得起时代和艺术考验的优秀作品。

　　舞美设计不能远离社会人生

　　“这是一个戏剧多元杂陈的时代。”中国舞台美术学会会长曹林认为，新的时代使得舞美设计师的工作已经远远突破了原有的疆界。他们的实验设计理 念，对观演关系、演剧样式的探索以及创意思维不仅在改变舞台，同时也在影响观众，甚至影响我国戏剧文化生态的组织形式和生产方式。虽然青年创作群体的力量 正在不断壮大，老中青三代舞美人每年的创作数量日益增多，但在国家话剧院舞美设计师薛殿杰眼中，舞台美术仍然处于一种弱势群体的地位。“无论在戏剧里面， 还是在美术界里面，我们都是弱势。我们的舞美展览到现在还没有常态化，处于游击战的状态；一些地方剧团演出说明书上，舞美设计的位置可有可无，主创人员名 单中忽视舞美设计的现象屡见不鲜。”薛殿杰认为，争取舞美设计师在艺术上应有的地位是当务之急。

　　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王履伟表达了同样的忧虑。“这些年，我们的戏剧跟当代艺术比明显地落后了。因为我们不关心生活、不关注社会、不关爱人生，不去 讨论社会上发生的一些公共话题、事件。”他认为，戏剧人不能把观众不来剧场看戏的责任一味推向观众，是我们在远离观众。这其中，舞美也是有责任的。为了让 我们的戏剧更加多元、健康发展，舞美创作就要同编剧、导演一道向文学汲取营养，积极主动地关注社会人生，否则永远只能徘徊于社会边缘，成为城市文化的点 缀。

　　创新精神是舞美最核心的生命力

　　对于青年舞美设计者来说，创造什么最重要？舞美设计师申奥认为，舞美不仅要创造物质的环境，还要创造一种心理的时空、一种有想象力的时空。这里 面创新精神是最核心的生命力。那么，创新的路径和难度何在？申奥认为，创新的能力在于创作者的心胸是否宽广，视野是否开阔，是否善于容纳不同观念，而观念 相对来说是最难突破的。

　　对于一些青年创作者过于依赖、滥用技术问题，多数发言者认为还不能一概否定，最终的艺术效果应该还原到戏里，怎么用是最有效、最好的，这就需要 一个沉淀和观念更新的过程。中央戏剧学院教授章抗美认为，技术的更新存在一个如何利用的问题，比如电脑进入舞台以后，如何发挥其艺术效应；过去我们认为舞 美就是一个布景、背景，如果再把技术性的东西拿到舞台上，把视频、电影还当成传统意义上的背景去处理，就会让观众产生一种厌烦，感觉创作者缺乏其他艺术手 段。他认为，当下的演出，舞美也在参与表演，“如果我们把视频拿到舞台上，不仅仅把它当成是一个背景，而是把它当成是一个’演员’处理的话，舞台的艺术面 貌、观众的审美感受可能会大不相同”。

　　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熊源伟认为，不管是做导演，还是做舞美的，心中都要装着观众。“年轻的时候，我也觉得表达自己是最重要的，到今天为止我还坚持 这一观点。”但他同时提出了戏剧的特殊性，即戏剧永远是当下发生的。所以在充分表达自己的同时，创作者也要考虑观众的审美需求，“一是自己不断地颠覆自 己，一是屁股永远坐在观众席上，我们应该用这样的心态来面对今天多元的文化格局。”

　　学术研究水平制约

　　舞美创作的国际化步伐

　　中国舞台美术学会秘书长张旭特别提及了当下仍然存在的大制作问题。大制作不应该提倡，形式和内容的匹配非常的重要。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违反艺术规 律和艺术逻辑。他举例道，某地打造了一台露天演出用了200匹战马，而且是进口的。从经济上分析，半年的演出时间，200匹战马的饲养成本肯定是一笔不小 的开支。从艺术上分析，设计者的理念可能是追求虚实结合，以一当十，但不必非要200匹战马去演。如若要演2000匹战马，可能也就只需要一二十匹就可以 了，虚实结合不在于虚的数量。

　　“中国的舞美工作，在全世界可能是体量最大的，你到外地看看那些山水演出就再清楚不过了，动不动就花费上亿资金，但是中国舞美体量虽大，真正在 国际上的影响力却没能和体量相匹配。”章抗美认为，究其原因，很可能与我们的学术研究密切相关。他认为，实践收入太大而理论研究太没收入，这个导向把更多 的青年人导向了实践，而实际上，有时候那么多的钱投入进去了，结果收益并不明显。国外的成功在于，他们有一些先锋的创作者、研究者，在做着别人从来没做过 的事，他们这些东西可能失败了，但是他们做出来的成果，滋养了那些主流的、商业的戏剧，我们恰恰缺乏这样的人。谈及研究方法，章抗美感触道，“经常有人告 诉我研究出来的东西，绝不能让别人踩着我往上走，一定得我自己用，但是据我所知，在别的国家，他们有一些人确实是让别人踩着往上走的，做那种让别人踩着往 上走的人才能够更加进步”。

　　“舞美界的设计师非常忙，这是客观现象，比如各种节庆活动的扎堆，使得有些舞美设计一个月至少有12部戏在同时进行，超负荷工作。”曹林坦言，“大量的创作实践需要舞美设计师耐心地坐下来，静下来思考一下，沉淀一下。思考是为了更好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