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瑛：神秘的面具舞

　　每年春节期间，白马河畔的村村寨寨都有表演面具舞的习俗。神秘的面具舞诉说着白马人世世代代生活的艰辛，这些闪烁着民族精神的魂魄，经历悠悠岁月的无情蹂躏，穿越历史的长河，一直沿袭到了今天。

　　来到麦贡山的那天，正赶上白马人在寨子的大场里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虽然路途劳累，但一听到面具舞表演就要开始，我们的精神不由一振，全身的疲乏一扫而光，有的人甚至顾不上放下行囊，就匆匆忙忙地向大场涌去。

　　我一面赶一面向老乡打听到了不少有关面具舞的故事。白马人把节庆祭祀活动时表演的面具舞称为“池哥昼”，也叫“神面舞”。“池哥”是白马人对“面具”的读音，“昼”译成汉语是“跳”的意思。这种面具舞被赋予了祈祷丰收、渴望安宁、驱恶避邪的意思。

　　随着三声炮响，一支由9位男子组成的“池哥昼”表演队伍踩着铿锵的鼓点从指定的地点跳出，4个“池哥”跳在最前面，他们面戴木刻而成的彩绘面 具，头戴羊毛缝制的毡帽，反穿老羊皮袄，右手持牦牛尾，左手持剑或戟，分别扮成山神，象征白马人祖先达嘎和达玛的4个儿子，舞步粗犷豪放。两人扮成菩萨， 又叫“池姆”，头戴端庄秀丽、慈眉善目的菩萨面具，身穿艳丽漂亮的百褶长裙，紧跟“池哥”身后，时而转体，时而合掌，舞姿优雅而飘逸。另三人扮“池玛”， 即两个丑角和“小猴”，表演滑稽可笑的动作。

　　关于面具舞的来历，在白马山寨有着许多美丽神奇的传说。很久以前，白马氐有四弟兄、两个媳妇和一个妹妹，他们云游到四川境内，饥饿难忍，筋疲力 尽，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哥嫂让小妹上前去敲门。门打开了，出来一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看着眼前这位俏丽的姑娘，小伙子一下子惊呆了。他不但拿出好茶好 饭来招待，而且再三挽留客人们多住几日。日久生情，有一天，小伙子想约姑娘出去表露心迹，碍于姑娘的哥嫂在家，就趁姑娘不注意时往她脸上抹了一把黑锅灰， 然后转身就跑，姑娘紧追不舍，一直追至小河边。小伙子站在那里满目深情地看着姑娘，姑娘的脸上绽开了桃花般的彩霞，两人相拥着互吐爱慕之情。当四弟兄知道 了这恋情之后，却坚决不同意，理由是按照族规，白马人严禁和外族通婚。妹妹坚决不从，四弟兄愤然离去，姑娘被开除族籍，只好随小伙子落户到了四川。十几年 后，姑娘思念亲人心切，就和小伙子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回家探亲，往日的恩怨情仇也都化为云烟一飘而散。后来，白马人为了纪念几位弟兄家人，就把他们刻成面 具，四弟兄叫“池哥”，两个媳妇叫“池姆”，白马姑娘和四川小伙子叫“池玛”，他们的孩子叫“猴娃子”。白马人把他们当成山神崇敬。

　　美丽的传说毕竟罩着一层极为遥远的神秘光环，令人于遐想之际唏嘘不已，而眼前盛装的白马人早已手挽手跳了起来，他们跟随“池哥昼”逐家逐户地 跳，从早上一直跳到晚上，从月上树梢跳到斗转星移，高亢雄浑的歌声响彻整个山寨，荡漾着白马人对天地自然、对神灵发自内心的崇敬和对美好生活的殷殷祈福。

　　王新瑛/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