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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集《昨天的中国》出版

——阎雷:行摄中国30年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2月26日13:29 来源:中国艺术报 张婷
《昨天的中国》书影《昨天的中国》书影
1986年,北京 阎雷 摄1986年,北京 阎雷 摄
1993年,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元阳县,哈尼梯田 阎雷 摄1993年,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元阳县,哈尼梯田 阎雷 摄

  谁是阎雷?

  “阎雷”是扬·莱马给自己取的中文名字。这位1962年出生在法国布列塔尼的摄影师, 1984年曾获准自由进出巴黎爱丽舍宫,对时任总统密特朗的政坛生活进行了一年的拍摄,成为法国唯一一位获此殊荣的摄影师。1985年,他还曾远赴朝鲜,成为第一个进入朝鲜拍摄的西方摄影师。同年,阎雷以自由摄影师的身份首次来到中国,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拍就是30年。到今天,阎雷一共拍摄了60多个关于中国的摄影专题,出版了4本关于中国的著作。2004年,他的大型摄影集《中国》在全世界6个国家同步发行,印量达几十万册,这也使他成为在西方影响巨大的中国题材摄影师。2005年,他更因在中法文化交流方面的突出贡献,被授予法国骑士勋章。

  日前,阎雷的又一本摄影集《昨天的中国》刚刚推出,他与结识多年的好友、北京798映画廊艺术总监那日松一道在后浪出版公司,以“八十年代的中国人:法国摄影师阎雷镜头里的时代激变”为主题,进行了一次对谈,分享自己对中国、对摄影的深情。

  16岁,我做了一个关于中国的梦

  “与中国结缘是因为一个梦。 ”阎雷的中文虽不算字正腔圆,但绝对已经够得上流利的程度,他回忆起身为艺术家的父母将他的房间布置得像一个船长的卧室,墙上还挂着一幅4米长的世界地图,这让阎雷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向往到地球上不同的地方去。“16岁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在中国的生活,非常神奇。1979年,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次签发针对个人的外国人旅游签证。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学习摄影、学习中文,我要去拍中国。当然,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我所拥有的资源仅仅是实现这个‘不可能的任务’的强烈野心。 ”

  为了圆梦,阎雷用了5年的时间学习摄影,并在巴黎东方语言文化学院进修中文。之后,他真的来到中国,开始了摄影之旅。1985年,北京八达岭长城上正在拍摄婚纱照的一对新人; 1986年,上海里弄里,堆砌齐整的蜂窝煤、晾晒在椅子上的棉鞋和忙着劳作的老人; 1987年,青岛的一片“自行车海” ,男子站在阳光下张望,似乎自己都分不清哪一辆是他的了; 1988年,沈阳苏家屯,女工们正在清理列车下壕沟里的积雪,灰蓝色的棉袄与大红的围巾相映成趣……30年的时间,阎雷的足迹踏遍中国的各个角落,记录了中国城乡的各行各业、男女老少、衣食住行。他并不是一个新闻摄影记者,也从不自诩为艺术家,只遵从自己的所见所感,拍他认为很美的“故事” ——将镜头对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朴实无华,却又生动有趣。谈到自己钟爱的作品,他觉得是1996年他在绍兴东湖拍摄的一叶在风雪中行进的孤舟,“这张照片将我所喜爱的中国文化和艺术的意境体现了出来,也代表了我不怕困难、追求美好的决心。 ”阎雷如是说。

  “我们都有一样的眼睛”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如果你在北京某一条大街或者胡同里,见到一位身上挂着莱卡相机,脚蹬一辆破自行车,脸上扣着防毒面具的‘老外’在那儿东张西望,还时不时‘咔嚓’两下的,那八成就是阎雷。 ”那日松笑道。在他的印象中,第一次看到阎雷的摄影专辑《山的雕刻者》是在1995年,那会儿他们还不认识。“当时我在做摄影杂志的图片编辑,有关专业的训练,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看国外的杂志,那组照片刊登在《德国国家地理》上,看过之后我觉得简直是如获至宝。 ”在《山的雕刻者》中,展现的不仅是云南元阳梯田的壮美风景,还有对当地哈尼族百姓日常生活真实而细腻的记录。这个摄影专辑以及同名纪录片为阎雷赢得了无数个摄影和电影奖项,也让他跨入国际级摄影家的行列。

  活动现场,那日松还带来了珍藏多年的那本《德国国家地理》 ,阎雷一边翻看一边回忆说:“1992年到1993年,我前后4次到元阳采访拍摄,历时100多天。记得第一次见到大龙——就是照片中的那位哈尼族老人,他特别害怕,以为我是鬼,还要把他送到监狱里去。但慢慢地,他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友善,友善就是最好的语言。之后我们变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他看到我喝可乐,说也想尝一尝,所以我们拍纪录片的时候,还特别在桌子上放了两瓶可乐。半年之后,我又回到那里把制作好的片子给村民们放映,设备在大龙家里搭了三天三夜,有几百人赶过来看,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被摄制成电影的影像,当看到认识的人时,他们就笑得特别开心。 ”直到今天,阎雷都对即将离开元阳时,大龙的一番话难以忘怀:“我记得他说‘我想感谢这些外国人,尽管外表不同,但是到最后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有一样的鲜血,一样的眼睛,有一样的心能共同反思,协力合作’ 。与大龙的见面,也成了我在中国这么多年来最动人的回忆。 ”

  摄影是瞬间的艺术,也是时间的艺术

  此次由后浪出版公司出版的《昨天的中国》 ,以阎雷的摄影集《中国》为底本,甄选并增补部分未公开发表的照片,重新编排成册。书中呈现了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的社会百态,在那日松看来,阎雷是用镜头为整个中国创作了一幅最鲜活、最富生命力的肖像。“看阎雷的照片就像在看关于中国改革开放30年变迁的风俗画,这种拍摄的力度和完整性在中国摄影家中也非常少见,或者说几乎没有。几年前阎雷举办摄影展的时候,很多人看过作品都在感慨‘我们中国的摄影师都干什么去了? ’ ”

  阎雷则说:“中国的摄影家很多,也都具有相当的水平,但是真正关注当下现实的人却很少,大家总在问:拍这个有什么用?其实,越是看似简单、平凡的东西越有拍摄的价值,每一个画面都是一个故事。 ”之所以在《昨天的中国》中选取从1985年至2000年这15年拍摄的作品,也是这个道理,“如果拍的是今天的中国,现在看着还没有什么感觉,但过了10年、 20年再回头来看,你就明白它的意义了。摄影是时间的艺术,我所依赖的就是时间和努力,一遍又一遍地去观察、去发现更多,同时抓住一切机会按下我的快门。当年的那些照片有记忆的温度,也能够把新旧交替时期人们的各种状态传递出来。 ”

  当有读者提问“中外摄影家的视角有什么不同”时,那日松直言:“跟阎雷一起工作的时间越长,越发现其实视角并没有不同。2002年, 《中国》进入编辑阶段时,他曾经邀请我去法国帮忙挑选照片,因为他很担心自己拍摄的作品会对中国读者有所伤害。事实上根本没有,阎雷从不会带着偏见、猎奇的眼光,他的镜头永远是友善的、温情的。要说差别,只是在技术层面,构图、色彩或者捕捉瞬间的速度上。比如看到一个画面,我们想拍的时候,他早已经拍完了。阎雷也是我见过的意志最为坚强的摄影家,从2000年开始,他患上了严重的躁郁症,很长时间无法正常工作,一直靠吃药维持。这种药的副作用很大,尤其不适合长途旅行,因此他每次来中国都会非常痛苦,时差反应强烈,睡不着觉。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弃对摄影的执著。 ”

  “我从来没有对当年的那个梦后悔过,因为在中国经历的一切比梦还要美。30年来,我发现了太多爱上中国的理由——如果把每个国家都比作母亲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像中国一样,深爱着那么多的孩子。在这里,我从未感受到有关人身或者财产的威胁,我总是惊喜地发现自己身处如此淳朴的氛围,充满了热情和欢笑。 ”阎雷说。而当有读者询问他,是否怀念书中所展现的上世纪80年代时,他的回答逗笑了全场:“会怀念,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发展是一件好事情。1985年我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除了友谊商店,就没什么商店了。而且无论买什么,售货员都摆手说‘没有没有’ ,现在他们说的都是‘你要几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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