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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评论》创刊三十年 大腕云集反思批评现状
“固然处境不堪,仍可展示专业的尊严”
从1985年元月创刊以来,《小说评论》已经走过了三十年的历史,可以说它见证了陕西文学与中国文学过去三十年的发展。在自己三十岁生日之时,《小说评论》昨日遍邀三十多位中国文学评论的大腕,在北京的中国现代文学馆为自己未来的发展集思广益,也是为中国文学批评的现状和发展诊脉、建言献策。
刊物定位
贾平凹:它是设立在陕西的一个天文所
对于《小说评论》的地位,省作协主席贾平凹评价:“三十年了,现在,在中国文学的格局里,它已经是设立在陕西的一个天文所,一个地震勘测站,一个守边关的哨所和一个传递信息的烽火台。”
贾平凹说,《小说评论》在新时期文学开始后应运创刊,“那时是文学的春天,特有的命运使它如同蝴蝶,生下来就追寻前世的灵魂。它又像是一棵树,长在陕西,那时陕西的文学创作刚刚兴起,一群作家如羽毛未就的鸟,聚集到树上来。陕西的作家都得惠于树的包容。如果说作家在酿酒,评论家就是品酒师,品酒师的水平决定着酒的品质和档次,这就逐渐形成了陕西文学的团队和这个团队的声音和色彩。”
现状分析
白烨:队伍年龄老化,观念知识结构老化
中国小说学会会长、文学理论批评委员会副主任雷达感慨,要做好文艺批评可不容易,“因为它的要求太多了。有时候文艺批评有其依附性,审美独立很困难。”对于批评现状雷达认为确实有很多阻碍,他觉得批评和创作情况差不多。刚刚去世的陕籍文学评论家何西来是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的好友,白烨说何西来的去世是陕西文学评论的损失。并感慨其实批评队伍没有组织,“文学批评需要理解、扶持,包括怎么培养后备力量。”他分析现在在文学批评界主要从事批评是40后、50后、70后,80后并不是很多。“现在不光是队伍年龄的相对老化,可能也确实有一个观念知识结构的老化,面临一些新的文学群体、新的文学趣味,我们好像有点捉襟见肘,就是很难构成有效的批评和对话,年轻的群体,我觉得这些确实是一个问题,还有一些辐射不到,比如影响力大的畅销书这一块,这些都是在批评之外的。”
观点碰撞
谢有顺:肯定本身也是需要胆识和勇气的事
“我想所谓批评伦理是指人们在批评活动中间应该遵循的行为规范,那么这种行为规范,它是从文艺批评基本原因出发,或者设定是为了彰显文艺批评的宗旨和目的。我们以前可能这方面做得非常不够,我们缺乏批评这种伦理的自觉性。”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说。他认为过去总是强调把文学批评当做匕首来使用,而今天的文学批评更应该是一种对话和交流。
北师大教授张柠感慨这几年来,他不再想说自己直观、直觉的东西,说一个话语场里面合适的话,而不是说自己想说的话,“寄希望于我们现在的年轻一代的批评家,他应该有非常高的审美趣味标准,有非常挑剔的性格,我们的批评才有活力。”
中山大学教授谢有顺说他也在思考如何把批评做的更有专业的尊严,以专业的眼光、艺术感觉以及分析问题的能力,对批评语言重新塑造。“现在很多人对我们的诟病就是语言太沉浮,读了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表明我们自己的文体意识、批评语言的过滤还是缺少一点自视。”他同时强调了,肯定本身也是需要胆识和勇气的事,“我觉得批评固然处境不堪,我们还是可以通过展示专业的尊严,通过肯定和发现有价值的作品,使批评获得一定的认可。”
中国作协副主席,同时也是文学评论家的李敬泽认为:“批评很大程度上形成了文学生态的基本气候,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所有批评家,我觉得我们身上承担着很重要的责任,就是说我们怎么维护一个比较健康的批评生态和文学生态。”
专访《小说评论》主编
李国平:最大的危机是如何提升批评的公信力
作为《小说评论》的主编,李国平在昨天的会上面对全国文学评论的大腕们感慨,“认识这么多文学朋友,也是我的人生之幸。”他在接受华商报记者采访时,表达了对《小说评论》30年以及当下文学批评现状的思考。
华商报:你觉得《小说评论》30年,最大的成就和最大的危机是什么?
李国平:最大的成就,是它生根于陕西,跃身于全国,成就人们评价陕西文学的标志之一。《小说评论》承续了陕西文学批评传统,接续了“笔耕文学研究小组”的功能,和陕西的小说创作形成了高层面的互动、对话,激活了陕西的文学思维,成为建构陕西新时期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三十年来,几乎当代所有重要的作家和批评家都和这本刊物发生关联。它可以作为透视当代文学批评历史建构的一个活标本。最大的危机也可分几个层面说,例如编辑队伍的建设,编辑思想的传承,日渐激烈的批评期刊竞争的局面,但它最大的危机,脱离不了批评环境,如何提升批评的公信力,恢复文学批评的尊严,是对这本刊物的考验。
华商报:当下的人们印象中,有关小说似乎总是夸的多,批评的少,对此你怎么看?
李国平:当下的批评,的确存在许多问题,例如人情化的批评,庸俗化的批评。文学批评在注重针砭的同时,我认为还是要注重建设性的,还是要给予温度的。
华商报:这次《小说评论》进京,与全国批评家交流,能够起到怎样的作用?
李国平:一,刊物三十年,我们也有许多盲点和缺陷,一定能获得启迪。二,我们自己有一些定位、评估,希望能得到验证和校正。三,本次活动的话题,我本人并不重视“三十年”,重视的是切入全国的前沿话题,加入全国文学思想的交流循环。
本组稿件由华商报特派北京记者 谢勇强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