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需要想象力的艺术——关于科幻电影的笔记

　　■ 想象力不够、信息量不够、现代性不够，是这些年民族题材电影的弱点、通病。我有一个想法：今后，在培训少数民族作家时，应当有一堂课来讲想象力，研究一下科幻电影里的科技、幻想与现实。

　　19世纪末，由于法国卢米埃尔兄弟对电影技术的开创性工作，使得第一代电影大师梅里爱成为最早的科幻电影开拓者。经过探索、繁荣、低落的六七十年历程，科幻电影在近三四十年中大爆发。在天马行空、汪洋恣肆、怪诞不经又真假难辨的情节和视觉特效中，科幻电影开创了很多不同的类型，不仅编织出奇诡神异的故事，也制造了令观众“看傻”的大荧幕奇观。这不，近期上映的好莱坞科幻大片《星际穿越》就牢牢锁住了观众的眼球。

　　在中国少数民族电影工程(以下简称“电影工程”)的“升级版”论证中，不少专家都认为，少数民族电影要产生大的影响，应当加入科幻的、魔幻的元素，这是进军商业院线的努力方向。

　　前一段时间，笔者与两位少数民族电影编剧、制片人谈剧本创作。他们去年刚拍完一部蒙古族题材影片，正酝酿下一部作品。有一个剧本他们推荐给我，故事大致是这样的：在草原上，发现了一种形状像大鸟蛋的玉石，引来大批玉商疯狂开采，威胁到草原生态。饱经沧桑的老牧人对儿孙说，这种玉石是鸟蛋，它会孵出神鸟来，千万不能乱挖，更不能卖。但没有人听他的。在财富欲望的驱使下，大片草场被毁掉了。看着天空飞过的鸟群，牧民们唱起忧伤的长调……

　　由于进入电影工程的作品，从剧本创作阶段就要组织专家论证，因此，我先给了他们一个建议：假使这个作品加入科技的、魔幻的元素，会使这部电影从创作起始就是一部类型片，就是针对大银幕去的。它也一定会是一部很好看的儿童片，如果制作得好，甚至会进入暑期、寒假档，产生较为理想的票房收入。

　　作者问笔者有什么创意？笔者说，故事可以这么讲：草原上发现了像大鸟蛋一样奇特的玉石，玉石开采商蜂拥而至。牧民老人对孙子说，这是古老的鸟蛋，会孵出神鸟——草原的精灵，不能破坏它。一日，一位玉石开采商挖到一只大而美丽的鸟蛋玉石，认为它能卖出上千万元的价格。老牧人的孙子为保护神鸟，半夜潜入工地把鸟蛋偷出并藏了起来。之后，一场官司降临牧民一家。就在孩子准备交出鸟蛋的前夜，神鸟破壳而出，五彩奇异之光照亮了毡房。孩子醒来，与神鸟成为好朋友。神鸟曝光，玉石开采商欲将神鸟做成标本高价卖出。夜里，神鸟飞回到牧民一家的毡房，深情地与孩子道别。孩子问爷爷：“神鸟为什么飞走了？”爷爷说：“因为草原上不再长草了……”

　　听完笔者讲的故事，原作者发问：“这不是瞎编吗？”笔者说：“电影本就是造梦。前一个剧本还只是文学作品，后一个则是具有现代性的电影剧本。”原作者接受不了，而投资人却流露出对这个故事的兴趣。类似这样的讨论，在电影工程作品论证中经常进行，但真正能接受我们意见的作者并不多。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目前少数民族电影进入不了院线的原因。

　　想象力不够、信息量不够、现代性不够，是这些年民族题材电影的弱点、通病。通过这件事，我有了一个想法：今后，在培训少数民族作家时，应当有一堂课来讲想象力，研究一下科幻电影里的科技、幻想与现实，比如，保罗·范霍文执导的影片《透明人》、加拿大导演大卫·柯南伯格的《变蝇人》。

　　从古希腊神话到中国各民族古老的传说，都围绕“长生不老”、“求仙求道”这个话题，反映了人类的终极关怀。“人类永生”的题材也经常出现在优秀影片中。比如，好莱坞影片《超人·钢铁之躯》中说，人要永生，除非不断替换器官。“如果大脑不断更换，那么我是谁？”这种永生的梦幻，为生命意义的探寻提供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变形金刚4》中，KSI实验室通过解码汽车人的基因，研发出了能够自我变形的金属，并制造出新的变形金刚。正是科技的运用，为科幻电影创作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

　　相比之下，宇宙漫游更令人兴奋。《星球大战》系列电影让“千年隼”号飞船载着人类从一个星球飞到另一个星球；《变形金刚3》里，御天敌通过制造“出洞”，将赛博星球拉到地球上空，打造了超级震撼的场景；《星际迷航之暗黑无界》，其构架基础是飞船的飞行速度超过光速，嘲笑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这就是电影，把观众当成上帝的“上帝”。我们的电影要赢得市场，首先要使自己的想象力成为“上帝”，否则，只能与大众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