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家族》：作为残酷喜悲剧在这个时代的意义

舞台剧《恨嫁家族》剧照

　　明天，大姐要出嫁了，在风雨交加的婚礼前夜，要来的人没来，不请的人自来，伴着新娘出嫁的还有许多秘密以及来自家族的爱恨情仇……作为第六届戏剧奥林匹克的参演剧目，林奕华的最新舞台作品《恨嫁家族》以近200分钟的超长篇幅细细讲述了一出“残酷喜悲剧” 。今年1月， 《恨嫁家族》在香港首演后要求重演之声不绝于耳，过去半年多来更是两度公演一票难求，其轰动的原因正在于题材十分贴合当下人的情感需求。11月7日至9日，这部剧在京城连演三天，可谓掀起了小小的“恨嫁”旋风。

　　“希望在主流戏剧环境下，引起一点反思”

　　这是一部直指当下社会“恨嫁”族群悲欢喜乐的喜剧，编剧黄咏诗尝试用女人的嫁娶论家庭，用幻灭讲团圆，究其女人嫁娶背后的心路，用一家四姐妹的故事来做标本：大姐事业有成，却成为心灵欠缺关爱而最无情的复仇者；二妹以任性和毁灭他人幸福来寻求自己的成长，到头来却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妹是被漠视的透明人也是最天真无邪的一位，却永远走不出这个家；四妹在所有人面前炫耀幸福，嫁给了她口中的好男人，其实却是最不幸且怨念最多的一个…… “为什么女人明知有可能会离婚仍想嫁？女人会选一个怎样的男人去嫁？而她这些价值观又从何而来？ ”黄咏诗在编剧之初就在思考这样的问题，当然剧作最终也没有给出答案，却在3个小时的13场戏中细细演绎出这样的“爱与恨” 。

　　“我一直有创作一出家庭剧的愿望，因为人生中最早尝试的期望所带来的甜蜜，以及失望所带来的苦涩，都是来自家庭。有谁不是在期望和失望的摆荡中，经历痛苦和喜乐呢？又有谁不是在遇到挫折时，恨不得否定家庭或者来不及回去拥抱它？无家不成恨。 ”导演林奕华的这番感言无疑道出了《恨嫁家族》的时代意义。他说，“这部剧在这时代的意义，希望是在一众‘温情、伤感、怀旧、软嗒嗒’的主流戏剧环境下，引起一点反思。 ”

　　“大故事是框架，小故事才是营养所在”

　　在《恨嫁家族》之前，林奕华曾两度与黄咏诗合作，是什么样的特质吸引两人的合作？林奕华坦言，“黄咏诗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她很会听故事。因为懂得听故事，所以在编剧时就能把故事写得很好看和好玩。因为她把她听到的故事融入她的思维、融入她的感情，然后才开始写作，因此她笔下的故事就多了一种新的意义，很有启发性。 ”而这些启发被林奕华称作“微言大义” ，因为“大故事只是一个框架，小故事才是营养所在” ，每个人物在某个篇章忽然从某件小事或经验的折射中体悟一些什么，那种闪光的片刻，便具有了意义。

　　在《恨嫁家族》之前，林奕华连续做了两出戏《贾宝玉》和《三国》 ，其实在这两出貌似经典解构和改编的戏中，原创的部分依然占很大的比例，“只是我们以《红楼梦》和《三国演义》的文学性背景，再进行创作，原创了一个剧本” 。林奕华说。而说到原创与改编不同的地方，林奕华表示，“改编是取材原著中耳熟能详的情节、桥段、人物，把过去朝代的他们搬到现代来的时候，必须找到一个比较曲线的关系，而不是直接的；但原创剧本《恨嫁家族》的故事就发生在当下，发生在一个你和我以及我们共同历经的时代与社会文化里。所以从某一个角度讲，它是更难的：原创必须读懂现代，现代的现在，也就是当下的自己和当下的时代之间的关联性，而这才是对于编剧以及导演最大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