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氘：一定要帅气地回到未来 ——记第五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

就 在2014年星云奖大会召开的前几天，准备毫无思想压力地去打酱油的我突然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并被姬少婷女士通知：要作为颁奖嘉宾上台，因此必须穿正 装。已经十几年没穿过正装、衣柜里没有一件西服的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小姬是未来事务局局长，不听她的话可能就没有未来了，所以只好乖乖地去想 方设法搞到了一身西装和白衬衫。据说我们要颁发的是组委会评出来的特别贡献奖，与我一同颁奖的还有夏笳、吴霜和陈楸帆。局座故作神秘地说：“知道我为什么 找你们几个颁奖吗？”我不明白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要问：“因为我们是俊男靓女啊。”局座满意地点头：“是的。”事实上我平时也不愿意穿西装，正是怕 光芒四射得让大家无法直视，正如战力接近神的黄金圣斗士沙加平时总要闭着眼睛一样。但是，据说这次由果壳网承办的大会非常高大上，要参加开幕式和闭幕式必 须花一百多块钱才能获得门票，为了对得起大家的票钱，我也必须端正态度，努力演出了。

按 照安排，我们到时会有一个简短的串场词。既然是特别贡献奖，那么就每个人讲讲自己认为对中国科幻贡献最大的人，对他们表示感谢吧。经过商议，最后决定了发 言顺序和内容。与此同时，另一个微信群里也正在火热地讨论：大会第一天举办的分论坛“中国科幻大片”的嘉宾们也在商讨大家发言的事，大概是因为果壳阅读与 清华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了我的小说集《中国科幻大片》，而最近关于中国科幻电影的话题比较热，所以便选择了这样的题目吧。经过认真的讨论，演员们也敲定了 各自的戏份，就等着闪耀登场了。

说 起来，从前《科幻世界》召开的笔会，除了两次国际性的世界科幻大会之外，一般都更像是科幻作家和科幻迷自己内部欢聚的活动。而自从2010年“全球华语科 幻星云奖”创办以来，就在总指挥董仁威老师的带领下一下子具有了高大上的味道。还记得第一届在成都举办时，在一个大剧场里安排了科幻作家走红地毯的环节， 当时觉得非常喜感。后来每一届都有新的亮点，上一届还走出了成都，移师太原，请了动漫节上的萌妹子，穿着性感的二次元服饰走台，还有当地的青年交响乐团演 奏科幻音乐。所以星云奖对科幻迷来说，就像一年一度的春晚一样值得期待。而今年的第五届，乃是由以时尚、高端的果壳网来操刀，由美貌与智慧兼备的姬少婷局 长总导演，所以就更让人期待了。

10 月31日，作为大会的预热，现在人民大学音乐厅召开了纪念王晋康老师创作20周年的作品研讨会，由文学界的大牛、文学院院长孙郁做了开幕致辞，并有北大教 授张颐武、茅奖得主柳建伟等大腕捧场。张颐武即激情四射地批评了主流学界的某些偏见，称赞科幻文学虽然不玩弄技巧，却老老实实地打开了当代国人的想象力。 包括刘慈欣等人在内的科幻作家也纷纷做了发言，大家都一致为王老师笔耕不辍的劳模精神所感动和惭愧，纷纷表示要努力写作。15年前，我因为王老师的《生死 平衡》开始订阅《科幻世界》，从此成为一个科幻迷，因此他也是我的科幻引路人。这些年，主流媒体和学术界对刘慈欣和韩松的讨论越来越深入，相对而言，对王 老师的学术研究工作还展开的不够。在发言中，我提醒大家注意三位作家身上携带的不同资源：大刘是铁杆的科幻迷，把克拉克等纯正的科幻趣味融入到中国气派的 故事里；韩松则带着现代主义文学、先锋文学、日本文学的资源进入到极具个人特色的叙事中；而王晋康身上带有更多民间传奇故事的资源和古代哲人杞人忧天的忧 患意识。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刘慈欣好像在仰望星空：“宇宙好大啊！”王晋康好像在紧锁眉头：“宇宙可能会塌啊！”韩松则一脸困惑：“宇宙到底咋回事啊！”

11 月1日，是大会的第一天。我坐上公车前往西平庄的会场，车上有一位姑娘，正在捧着《三体》看，我便想起一次偶遇从加拿大回来的某师姐告诉我：《三体》现在 已经是世界名著了。当年严锋老师说：刘慈欣已一己之力将中国科幻提升到了世界水平，当时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张，今天看来，却是事实。《三体》已成为当代中国 的一个文化现象，在几年的时间里持续发酵，甚至在书中写到的反人类的人类组织ETO成员，都有科幻迷在网络世界扮演，而像所有拥有NC粉的人一样，它和它 的创造者也都已成为像红楼梦、转基因、中医等一样的话题雷区——稍微说点什么，几乎都会遭到狂热者们的炮轰——这也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这即使在所谓主流 文学界里，也是很少见的一种情况。据说，刘慈欣的“黑暗森林”理论在科幻圈外最受欢迎的就是互联网界，就在不久前上海召开的银河奖上，IT界的年轻发明家 们还和科幻作家同台演讲，共同讨论未来。科幻，如今开始时尚化了，它不再是理工死宅和心智发育迟缓者的症状，而成为了一种新的先锋符号。正如韩松常说的， 科幻本就应该是最酷炫的。这些都让人鼓舞，带着这样的劲头，来自全国各地的科幻迷们，搭乘各种交通工具，向着西五环内侧的中间剧场昂首挺进。

一 下公车，就看到许多人在向着这个较为偏僻地方的现代风格建筑群落走去。附近有一家麦当劳，在那里我碰到了许多朋友。在随后的两天里，那里成了中国科幻迷密 度最高的麦当劳。还有一位在很多场合见过的科幻迷，似乎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带着一个很好玩的东西，这次是骑着一个电动独轮车。匆匆吃了东西之后，我赶紧去 主会场签到。辛苦的志愿者在忙碌，几乎都是年轻人。今年星云奖的特殊之处是几个论坛的同时举行，你围观了刘慈欣，就错过了潘海天。没有一个人能够亲历所有 的故事，这是残酷的。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这可能也是一种“科幻现实主义”吧。但潘海天却提出了不同的解释，认为这是一种战时疏散体系，绝不把科幻作家装 到一个篮子里，就连签名也是分开签的。“战争早已开始，剩下的只有选择：降临还是拯救。”有时我会庆幸自己并没有生活在科幻故事中的那些残酷情境中，否则 面对外星人的入侵，或者末世的洪水，到底何去何从？正是这样的安排，使我无法参加高大上的开幕式，事后才看见照片，发现就连以前参加科幻活动只穿夹克的韩 松老师都穿上了西装，便觉得很遗憾。

“中 国科幻大片”的论坛由小马奔腾的严蓬老师主持，嘉宾还有电影专业硕士、文学博士、美女科幻作家夏笳老师，电影评论家西夏老师，科幻作家、国家一级注册建筑 师、电影编剧潘海天。因为我们这场是不用门票的，这让我多少有点放松，便从《大话西游》上映二十周年、《终结者》上映三十周年讲起，这两部都是时空穿越的 故事，为什么前者不是科幻?后者是科幻？拍科幻最首要的不是技术、资金，而是情怀。《大话西游》也是一种情怀：舍生取义，普度众生。Blabla，诸如此 类的空话讲了一堆，之后大家继续展开，越聊越深入，后来还请了一位导演、一位投资人、一位编剧上台讨论，详细内容可能之后会整理成文。我们重点讨论了什么 是“中国式科幻”，怎么塑造“中国式科幻英雄”，当前中国科幻电影的机会和困难，总之还是充满了希望，而我认为电影作为一个工业，需要许多方面的从业者， 鼓励在座的年轻人多多投入到电影产业中去。被问及将来是否愿意转换身份从事编剧工作，我说我写的小说，父母都看不懂，所以一直有个心愿，能有一天让他们在 电视上看到一个我参与创作的影视剧，而如果牵头的是潘海天这样靠谱的朋友，就会愿意考虑。夹在我们中间的夏笳忍不住说：“你们快亲一个。”（身为一名人民 教师，夏老师你这样被腐化真的好么？）

之 后我就去了万有集市，这里摆放了很多科幻书籍和玩具。我和变形金刚合了影，还借了一个展位的激光剑玩，甚至遇到了《银河系漫游指南》里的马文在游荡，仿佛 正在《生活大爆炸》的拍摄现场。许多热情的科幻迷跟我打招呼，有的很面熟，却叫不出名字，以前以为是脸盲，但也可能我们是在未来认识的，所以回到了未来 吗？不知道。

闲 逛了一会后，到了冷餐会的环节。餐真的是冷的，连热狗都成了冷狗，但却无法打消现场的火热氛围。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来自美国的科幻作家、《三体》英文 版的译者刘宇昆，这名美籍华裔写的关于731部队罪行的短篇《纪录片：终结历史之人》令我震动，我还没有看到中国作家有以这样的方式来讨论那段黑暗历史的 故事，因此写了一个短评，把它和日本作家石黑达昌的《冬至草》放在一起比较，认为它们都使“科幻小说”具有了某种“历史学”的特征。也是因为这篇小说，我 特意请台湾的林建群兄为我带了一本繁体版的《被遗忘的大屠殺》。一次阅读的结束，意味着另一次阅读的开始。

然 而真正让人震惊的是，刘宇昆的中文讲的非常流畅，为人却极为谦和，不仅作品而且面容也长得具有大师的气象，以至于日本来的研究者立原透耶女士虽然很希望得 到他的签名，却不敢亲自见他，因为觉得他太super star了。我跟立原老师也算是老朋友了，她是中国科幻的热心研究者和译介者。我最近在研究中国早期科幻，感觉这种文学在中日两国的早期呈现某种相似性。 正是在东西碰撞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明治时代的日本和清末的中国，先后走上了现代化的道路，正是处于对科技和现代的迫切向往，科幻小说应运而生，而 一些先在日本出现过的情况，会在十几年、二十几年后在中国出现它的对应物。立原老师对此表示同意，说西方科幻走在前面，日本在后面学习着追赶，中国又紧随 日本之后，这是素来的看法，但如今现在日本科幻界却有了一种焦虑：感到中国科幻在美国等英语世界，开始越来越受关注，这种影响力超过了日语科幻，为什么？ 据说他们分析之后，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刘宇昆这样星云奖雨果奖的得主在从事中国科幻的翻译，而还没有这样的日裔作家出现。后来我向刘宇昆求证，他说这 可能是开玩笑吧，美国有专门一个公司，就是翻译日本科幻的。确实，就翻译事业来说，日本人的努力是惊人的，许多中国的译者，却还在拿着千字几十块的稿费从 事着辛苦的翻译工作。另外，不是也有石黑一雄这样在主流文学界获得极高声誉的日裔作家吗，他写的《别让我走》就是一部关于克隆人的小说，很能打动人，却因 为被认为是“主流”作家的作品，连立原老师也并不知道竟是一部科幻而没有看过。此外，有意思的是，最近几年，刘宇昆成为最后中国科幻界欢迎的外国作家，许 多中国年轻的科幻作家，比如夏笳等，都主动加入了对刘宇昆的翻译工作之中，他们没有拿任何国家的经费，纯粹出于对一流作品的认可而工作着。这让人感动。

11 月2日，我提着两个大袋子再次来到会场，参加刘宇昆的作品研讨会，到场的都是年轻人。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包括《终结历史之人》的刘宇昆作品集《思维的形 状》，我的《中国科幻大片》也是在这出版的，所以社领导庄老师就邀请我一起吃饭，于是跟新晋科幻男神一起吃了火锅，席间他坐在夏笳和吴霜两位美女译者中 间，谈笑风生，大气而朴素。后来他们去集市签售了，我终于如愿地从说书人大叔那里蹭到了一本样书，请刘宇昆签了名。

完 成了自己的签售之后，我又去了麦当劳，在那里和外表恬静、灵魂跳脱的陈茜聊天，在天津培训的她匆匆赶到北京参加活动，送了我一个自己在景德镇绘制的杯子， 上面是她手绘的马文。其实和陈茜见面不多，但科幻是这样奇异的东西，像一个庞大的温柔的磁场，让浸染其中的人彼此合意，因为这磁场本早已成为我们自己的一 部分，所以虽然谋面不多，却又已熟识多年了。（据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向对自己酒量非常自信的江波老师，在酒店的马桶上度过了一个尽兴的夜晚）

然后便是重头戏了。

在 十一月的夕阳中，我独自一人，拎着两个大包，悄悄来到剧场的卫生间，开始更换衣装，这是为了能将效果最大化。一刻钟后，我西装革履地出现了，此时的寒风 中，立满了科幻迷和各种正装和小礼服的科幻作家们。一切都在按照局座的意思进行。其实看过《终结者》的都知道，时空穿越的时候衣服是没法带在身上的，最后 登场的时候都要赤身裸体，但是出于对局长的信任，相信果壳已经解决了这个技术难题。

于是化装成各种科幻角色的科幻迷登场了，在科幻作家的注目下走上了红地毯。这是以前没有的。

于 是科幻作家登场了。我突然被安排第一个走红毯，毫无准备地就那么走完了。去年在太原走红毯，当时忘记跟两边的同志们挥手了，今年依旧是忘了，看来还要多练 习，才能慢慢适应这种高大上的场面。总之，由于进去得最早，后面发生了什么基情，谁和谁在一起了的一类事情，是并不知道的。

晚会开始了。有关情况，宇宙伟大的记录员韩松老师已经记叙得比较详细了，这里只说说个人感受较深的。

开 场的独幕话剧是刘慈欣写的，讲一个电力系统的小员工和领导之间的故事，科幻迷如何被认为不成熟，现实怎样磨灭了科幻的情怀，是专业的演员，毫无山寨气息。 大屏幕突然出现一位女主持人播报联合国的紧急通告，报告发现了外形舰队向地球入侵的痕迹，一块黑色的大幕在地球上空展开，最后二炮部队发射了导弹，拉开了 地球保卫战的悲壮诗篇。新闻播报的那一段，看得我身临其境手脚发麻，就像真的看到了《新闻联播》，并被那种全人类的命运在一瞬间捆绑在一起休戚与共的感觉 所震撼，眼眶也有些湿润。我在前一天的论坛上说，中国人一定要拍自己的科幻片，这是一个国家战略的问题：中国人的眼球已经长久习惯于在未来的人类灾难中， 由美国的白人男性来对抗外星人，拯救人类，现在我们只是用市场的份额来赎买中国人在大银幕上的未来场景中出现的权利，但中国人终须自己去讲述自己的未来情 怀，去让全世界的眼球慢慢习惯有中国人积极参与的未来形象。而这个话剧进一步提醒我，不只是眼球，还有耳膜。当中国的语言在发出人类保卫战的声音时，那感 觉，是如此不同。中国不但要资本“走出去”，也要“走进”未来。

事后局长说，那位女播音员是新华社一位专业的英文播音员，所以才有那股地道的范儿。世界就是这样：因为专业所以震撼。大家纷纷表示，这个话剧太好了，我们觉得应该修改增补后到处巡演。

终 于到了我们上台颁奖。按照计划，我们以此发言。因为我正在撰写晚清科幻小说的论文，所以我首先开头：“感谢小姬，在她的强烈坚持下，那些只穿格子衬衫的科 幻作家们终于穿上了西装。另外要感谢梁启超和鲁迅这些先贤，正是他们把科幻引进到中国，他们相信科幻能够改变这个国家，能够改变这个民族。”其次，由撰写 了当代科幻的论文的夏笳发言，她感谢了不能到场的郑文光和柳文杨，相信他们的灵魂在星空中注视着我们。接着，作为由《科幻世界》发掘培养、最世文化深度培 养的新一代偶像实力派，陈楸帆感谢了郭敬明先生对科幻事业的支持，使科幻作家一改宅男腐女的形象，变成了大受欢迎的小鲜肉。说到小鲜肉时，他还用手指了指 我，作为只比他小一两岁的同龄人，真不知道他是在黑我还是在夸自己。最后，吴霜作为新秀作者，感谢了大刘（慈欣）和小刘（宇昆），把中国科幻带向世界，并 祝他们百年好合。之后我们把这个奖颁给了《科幻世界》主编姚海军，这是我们的荣幸。

下台后，局座向我们翘起大拇指，表示效果很好，没有辜负她的期待。之前在台上一直故作镇定而腿上肌肉一直在打颤的我终于放了心，感觉自己又有了未来。

最后一个突出贡献奖颁奖人刘慈欣开奖前说他心中有个人选，如果名单上不是此人，他就拒绝颁奖，弄得大家很紧张，幸好，获奖的就是刘宇昆。他说没想到会得奖，激动得就像第一次获得雨果奖的感觉。坐在下面的我们对此深深地不知该说什么。

这 次星云奖的另一个特色是来自海峡对岸的科幻队伍比之前更壮大，有年届七旬的黄海老师，也有青壮年的李伍熏和平宗奇等。黄海老师与张系国等人都是台湾科幻元 老级人物，见到他们就仿佛与历史对接，但黄老师依然笔耕不辍，并且与大陆的友人保持着良好的互动，热情推荐台湾的新生力量。出于对前辈的尊敬，我曾将自己 的书赠送给他，没想到老先生真的阅读了，还对我给予肯定。这次他的理论著作《科幻文学解构》与吴岩老师的《科幻六讲》共同获得了“最佳科幻评论奖”。他的 获奖感言提到“稿费是最好的灵感”，说出了所有作者的心声。平宗奇也获得了“最佳短篇”，真替他们高兴。

对 于《中国科幻大片》能够最后入围，我并不特别意外，但也并没有期待更多。毕竟，这不是一部非常亲民的作品，有一些比较偏门的趣味，也可以说是“小众中的小 众”，能获得最大多数读者的共鸣可能是每个写作者乐于看到的，但是一部作品最后写成怎样，也往往并不是按照这个目标来努力的。所以对于它最后竟然真的获 奖，我也缺乏思想准备。而且这是一个奖励出版者的奖项，所以似乎是不需要作者上台的，但可能是因为我这天穿得据说比较帅呆了，于是姬局大手一挥：“我想你 上去。”于是我就和图书的责编庄老师一起上台。作为一个热爱美女的人，我却没有意识到颁奖的是目前热播的网剧《万万没想到》中的“学姐”葛布女士，可见当 时脑袋里已一片混沌。后来我和庄老师也拥抱了一下，表示出版者和作者之间的友谊长存。我说：自己参加了很多次银河奖、星云奖，每次都是陪别人来领奖的，今 天终于……想了想，好像还是陪别人来领奖的嘛……不过，哈哈，也有我的一半，已经很满意了。

之 后，一个个奖项逐渐揭晓。王晋康老师获得了终身成就奖，名至实归，颁奖的是一组科幻迷，她们朗读了一封写给王老师的“情书”，希望他身体健康，再写个二十 年。压轴大奖“最佳长篇”由宝树的《时间之墟》摘取，也是意料之中。据说去年陈楸帆曾经预言，明年就是宝树得奖，今年他们二人携手共走红毯，一脸幸福的喜 悦，获得了大家的真诚祝福。只是不知道宝树今年预言明年谁将得奖，这给未来留下了悬念。

最后，大会胜利闭幕了。在庆祝的火锅夜宵上，大家尽情畅饮。局座说：“我就是喜欢白衬衫，就是想看到自己喜欢的科幻作家站在那里帅的一塌糊涂！就连这么点事儿，还要局长反复叮嘱！”我举起酒杯：“局长说的永远是对的！”

是的，就让我们像终结者一样，穿越时空，然后找一件酷毙的衣服，骑上哈雷，然后帅气地开始一个拉风的故事吧。

宴席散去了，美好的人们各自踏上了归途。团聚的快乐还在心头久久萦绕，就像刚刚过完年的人，已经开始马上期盼下一年的除夕了。在一场酣睡之后，朦胧的睡眼看见微博上突然来了好多条@，点开一看，原来是郭总发来了贺电。

2014/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