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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戏剧有新玩法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10月30日09:31 来源:人民日报 王 珏 巩育华 张文潇

  第二届乌镇戏剧节开幕,戏剧“玩家”孟京辉做客《文化讲坛》

  让戏剧有新玩法

  制图:蔡华伟  制图:蔡华伟

  深秋的乌镇,又有好“戏”看。10月30日,乌镇戏剧节再度开张。

  孟京辉,乌镇戏剧节的发起人之一,将携作品《女仆》在乌镇开辟午夜剧场。孟京辉是谁?中国先锋戏剧先行者,曾执导《恋爱的犀牛》等作品,突破了以往的戏剧理念和表演模式,让人耳目一新。事实上,他更像个戏剧“玩家”,用“好玩儿”和“闯劲儿”把观众引进剧场,刷新人们对话剧的想象。

  今年,乌镇戏剧节有啥新玩儿法?在他眼里,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戏剧和戏剧节?10月29日,“玩家”孟京辉做客人民日报、人民网《文化讲坛》,为戏剧爱好者“导游”。

  ——编 者

  “戏剧节一定要归属于民间,提供一种有戏剧思维的生活方式”

  乌镇戏剧节第二届了,这是一种对戏剧情怀的沿承与表达。这届戏剧节主要包括青年竞演、小镇对话与古镇嘉年华3个部分。同首届相比,今年的特邀剧目由6部增加到17部,作品类型与表演形式更多元化,例如,午夜剧场就是新玩法。

  乌镇戏剧节从中国民间本土中生长出来,发生在江南水乡,带有一种典型的东方色彩。质感细腻安静、气氛让人振奋。乌镇戏剧节的发起人有一个共识,就是戏剧节一定要归属于民间。它应带着原生态的朴素,不能流于庸俗。

  据不完全统计,世界上共有1000多个戏剧节,各国的戏剧节也各有特点。有的偏重学术性,有的偏重嘉年华式的狂欢,但总的来讲,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突破日常生活的庸俗化。我梦想的艺术节是一种大家共同创造的“在一起”的美感,能开创出一种自由惬意的艺术空间。中国人恰恰需要这样一种空间,供其释放“放浪形骸”的态度、“狂放不羁”的思想和“酒神精神”的乐趣。这样的戏剧节才是美好的、人性化的,也只有这样,它才能抵达未来。

  此外,戏剧节要实现与社区的良性互动,需要与当地的自然景观、人文景观,尤其是灵魂景观融为一体。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能享受被净化的感觉,被空气洗涤、被行走的人们的目光洗涤、被夜色洗涤、被自己洗涤。最终,达到一种纯净的状态,随处都能“沐浴”美好。对我而言,戏剧节能否在某段时间提供一种有戏剧思维的生活方式,非常重要。

  “‘玩转’艺术的内在规律和市场规则,走出去也就有了底气”

  10月29日,我执导的话剧《四川好人》在中国国家话剧院上演。这是德国剧作家布莱希特的作品,是一部跨文化的作品。《四川好人》主要讲述了好人难以立足的奇遇。戏里贯穿了对好与坏、美德与罪恶、剥削与贫困这些辩证关系的探索,它十分真实,我认为即使在当下也有现实意义。

  这是我首次导演布莱希特的作品,很多人都追问,这部剧有什么创新?对此,我只能坦言,我从未刻意追求过任何创新。对于像布莱希特这样伟大的剧作家,在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下产出的作品,我希望通过自己的理解,同大师对话,并把他思想中最有力量的部分呈现出来。这种对话绝不简单,如果不能与原作者处于同一思想水平,那么就会沦为“无语”的状态。

  《四川好人》的演员来自澳大利亚马尔特豪斯剧院,这次合作给我带来了很多灵感与挑战。让中国话剧走出去,有多种形式,可以将带有中国元素的文化带出去,也可以用他国的语言,用我们的文化逻辑,进行对话交流。我认为,后者这种走出去影响更为悠远。

  让中国文化走出去,除了艺术工作者的努力,也需要政府扶持配合。相关部门不能只顾周全,还需注重保护艺术家的独特。本土艺术家们生长在这片土地,目光中充满了对祖国的关怀,他们流淌着民族的血液,有着独特的美学感受。这些富有热情的创造者,最为在意自我与祖国的形象。应该给予艺术家足够的信任,并相信他们会给世界带来奇迹。之所以这样表达,源于我作为一名艺术者的内心感受。这将是一个长期磨合的过程,而我愿意见证始终。

  总之,如果我们能“玩转”艺术的内在规律、美学逻辑和市场规则,走出去也就有了底气。

  目前,中国的话剧市场、题材与表达方式都很丰富,兼顾大众审美和精英文化,话剧市场也已经从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红火到了二、三线城市。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这种自由竞争的大氛围里,开阔胸怀,手里出好活儿。

  我乐意在自己的空间中做自己的梦。我的梦想是拥有一个999人的剧场,在这个剧场做我喜欢的戏剧家的作品。当然,戏剧永远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玩儿”起来的事情,一部戏剧的生成,往往在于更多人的点子和“折腾”,这都离不开那些观众熟识的,抑或未知的人。我是一个幸运的导演,在我创作的旅途上,我遇到了许多优秀的“合作伙伴”,比如廖一梅、过士行、史航等编剧,也比如莎士比亚、布莱希特等大师。我的梦,是很多人一起帮我实现的。

  “我不能预知路在哪儿,但我乐意将实验进行到底”

  我当话剧导演快30年了,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从1999年《恋爱的犀牛》到后来《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百年孤独》,再到今年的“悲观主义三部曲”《恋爱的犀牛》《琥珀》《柔软》首度联演,我得到了很多观众的支持。

  但事实上,我每天都在担心,害怕某个早晨醒来我双目失明了,智力下降了,反应迟钝了,或者对世界一点儿也不敏感了。最让我害怕的,是失去了对事物的兴趣和新鲜感。我希望永远保持热情和能量,保持一颗年轻的心。如果思想干瘪,表现手法无聊,谁愿与你为伍呢?

  不熟悉我的人,会猜想是这些恐惧感、危机感,促使我抓紧时间创作、表达。而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强求,还是玩儿的心态。一个人生命里剩下的时间,就像一把攥在手里的沙子,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我也爱做好玩的东西。互联网和戏剧的结合,就是一件值得玩的事儿。今年,北京青年戏剧节上第一次推出“48小时网络微戏剧”活动。参与的作品体现了青年人的创作力和生命力,这令我感到振奋。其中,优胜作品《失恋博物馆》所表达的情感和创作理念打动了我。我们对作品重新编排,将情节细化,让故事提升,并计划于11月11日起连演11场。观众还可以提交自己与失恋有关的纪念物,作为未来失恋博物馆的首批征集藏品。值得一提的是,《失恋博物馆》还尝试了付费在线直播和在线众筹。这算是互联网和戏剧结合的一种尝试。

  的确,互联网和戏剧结合有难度——舞台艺术与数字艺术的界限到底在哪儿?因为难,才好玩儿,我愿意尝试。互联网可以成为做戏剧的一种方法,但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需要探索戏剧还有什么新的空间供我们玩耍,我始终不能预知路在哪儿,但我乐意将实验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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