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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双翻工程的几点思考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10月13日13:07 来源:中国作家网 赛娜·伊尔斯拜克(柯尔克孜族)

  少数民族文学翻译工作是沟通各族人民思想感情的重要桥梁与纽带。因此,如何将少数民族作家用母语创作的文学作品及时翻译介绍给全国各族广大读者以至世界各国的读者,如何将汉语文学作品翻译介绍给各兄弟民族,都是值得我们重视的问题。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和人民政府于2011年启动实施“新疆民族文学原创和民汉互译作品工程”(俗称“双翻工程”),每年安排专项资金1千万元,重点扶持和出版资助文学原创作品和翻译作品。从2013年起,“双翻工程”扩大范围,不仅限于民汉互译,还增加了少数民族作品间的互译,旨在进一步扩大各民族间的文学交流。至今,这一工程共出版了173部作品,其中翻译作品73部,原创作品100部。

  在短短3年时间里翻译出版了如此多的作品,这在新疆文学史上是史无前例的,对文化交流、民族团结等方面作出了积极贡献。具体说来,“双翻工程”大大激发了新疆文学原创的活力,涌现出许多的文学写作者;翻译队伍从青黄不接到不断壮大,并逐渐形成规模;汉族读者通过“双翻工程”了解了少数民族文学的丰富性;少数民族读者通过阅读翻译的经典作品,进行学习和借鉴。

  对于“双翻工程”,我有以下几点思考:

  1.关于文学的翻译标准问题

  文学翻译作为翻译实践的一个重要分支,长久以来一直呼唤着与之相关的科学、系统的理论研究。翻译在总体上讲究“信”、“达”、“雅”,不同文体的翻译又有其各自的翻译标准及策略。

  在文学翻译中译者必须遵循忠实、通顺、真实地反映原作的艺术风貌以及符合译作的本民族的语言习惯等原则。朱生豪的“神味”之说、傅雷的“神似”之说、钱锺书的“化境”之说,说法各异,但其指向无不是对美的忠实与再现。文学翻译是美的艺术,译者要领会原作艺术上的美妙,让读者在读译文的时候能够像读原作时一样得到启发、感动和美的感受。文学翻译也是再创造的艺术。

  从“双翻工程”作品观察,可以将翻译分为工匠型翻译、学者型翻译、才子型翻译,工匠型亦步亦趋,学者型中规中矩,才子型惟妙惟肖。真正好的翻译,其标准和价值在于“和谐”。文学翻译是两种不同语言、不同文化的对抗、对话与融合,文学翻译应该追求译作整体的审美效果。原作的不可译、抗译、译入语语境对原作的同化,造成一个对话性的对立结构,凸现了“异”的审美意义。两种有差异的事物的有机结合产生“和谐”。译者在差异对立中把握分寸,按照既要适中又要协调的准则行事,随时做出恰当的选择,最终达到“和谐”。翻译过程中译者不仅要通观全局,还要把握局部和细节,处理好翻译过程中各个方面的关系,如译者与原文、译者与译文、译作与原文、译作内部、译作与读者等关系,使之成为一个“和谐”的整体。

  文学翻译活动是一个复杂的综合体,一个不可分割的完整的大系统,大系统包含着许多小系统,小系统下面又包含了各种艺术要素。翻译过程就是要发挥大系统、小系统和各要素的作用,最终形成一个新的和谐的艺术整体。

  2.关于文学翻译的语言问题

  一部翻译作品,构成其和谐性的基本要素是译作的语言。雅、洁是汉语的一大特点。所以在将少数民族语言作品译成汉语时,这一优势就不能缺失。清末翻译家严复提出的“雅”多被指为高雅,准确的说应是“尔雅”。“尔”是近的意思,“雅”是正的意思。“尔雅”就是要近于雅正,合乎规范。杨绛称雅洁之工为“点烦”,即化繁为简的手段,力避拗口、累赘等现象。现代译者要求雅,先得求洁,干干净净的文字,明明白白的思想。简洁为词、简洁为语和简洁为句,汉译自然洁雅。汉语言简意赅,字少意丰,隽永含蓄。相对而言,少数民族语言较为繁复,如果在翻译中不善化繁为简、以巧代拙,汉语的简洁之美将面目全非。洁为贵,冗为病,乃千古文章之道。文贵简洁,为己惜墨,为人省时,由烦而无当变为要言不烦,是汉译应该追求的语言生态。

  3.关于文学翻译的主体问题

  艾克拜尔·米吉提在《关于少数民族文学翻译问题》中提出:“作家和诗人是一种民族语言文化立场的捍卫者,而诗人和作家、翻译家也是这种语言立场的丰富者和实践者。”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主体,他的审美能力、个性、气质在翻译中起着统帅一切的作用,他的艺术追求、创作个性必然在其译作中表现出来。一旦作者与原作的内在感情之间产生一种潜在的和谐统一的关系,译者在阅读理解原作和传达自己的审美感受时,就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具有和谐意识。

  译者作为翻译主体,在翻译中充当多重角色。他既要体会原作者的思想、感情,模仿其神情、语气,让自我与原作者融为一体,又要充当译者的角色,在解读原作和艺术传达上发挥再创造。同时,他还要充当译文读者的角色,考虑译文能否被读者接受。这就是说,译者“自我”的构成中包含着原作者、译者和读者。一个译者的学养,对于语言的把握,甚至他崇尚什么样的翻译理论,必然导致出现什么样的译文。此外,做翻译容易成为一种机械复制的手工劳作,使用并非富于个性化的语言,遣词造句偏于中性,中规中矩。文学翻译的要害在于两种语言间的角力,翻译家要在语言间进行挣扎。

  4.关于诗歌是否可译问题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而少数民族诗歌具有独特的韵律节奏,翻译有难度。这其中的分寸要把握好,否则要么是过于忠实索然无味,要么是过度创作胡编乱造。诗歌是可译的又是不可译的。翻译之所以称为翻译,缘于原文和译文之间的差异,文学翻译的挑战都是由于这种差异,都在于要跨越这种差异。这就与翻译过程中的再创造息息相关,再创造是客观存在的,译者的再创造由原作的抗译性所诱发。抗译性较弱的原作,译者的再创作是浅层次的、较弱的;抗译性较强的原作,需要作者发挥较强的创造性,是深层次的再创造。再创造是译者对原作的内容与形式的审美把握,译者应该尽力消除与原作者之间语言、文化、心理等方面的隔膜,发挥创造性,达到整体的普遍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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