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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郭敬明:小时代中的男孩样本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8月04日16:45 来源:齐鲁网-齐鲁周刊

  从电影《后会无期》到《小时代3》,这已经是韩寒和郭敬明继杂志出版、广告代言后的第三类型会师。他们的战争也许会持续一辈子,但无论情愿与否,他们都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象征性符号。

  而当三十而立的韩寒承担起越来越多的社会担当,转而又彻底崩塌,重新开始另一段文化使命,逐渐走向成熟的韩寒,为这个同质化的时代留下了怎样的注脚?

  《后会无期》:

  韩寒的青春出走与救赎

  “既然30年前,我以一挑亿,跑赢了其他所有的精子,那么我必然生来就是牛逼的,我来到这个世上,总要留下点痕迹。”

  在《我所理解的生活》中,韩寒这样写道。这个18岁出门远行的男孩,当年背着一书包人民币,买了一辆富康,他嫌弃桑塔纳是上海出租车。那时候他还没有想到,一本书的版税能到200万。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用亿来计数他的电影票房。

  韩寒的《后会无期》被定义为公路喜剧。公路片诞生之初,多半以反映青年人失落、孤独、愤懑和反叛的生活方式为主题。从埃德加·乌麦尔导演的《绕道》到70年代斯皮尔伯格的《决斗》,主人公们多驾驶着各色汽车,怀着破碎的梦,疾驰在穷乡僻壤上。

  这也是韩寒小说《1988》上体现出的文学意象:“空气越来越差,我必须上路了。我开着一台1988年出厂的旅行车,在说不清是迷雾还是毒气的夜色里拐上了318国道。”

  《后会无期》承载了“在路上”的情绪释放:那是柏油路、黄土路串接起来的未知大地,以及矮化的胡生、圆熟的马浩汉和文化人的江汉三个年轻人,经历过背叛、没有钱、朋友的暴毙、自己的濒死、独自行走--

  不同于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垮掉的一代”的精神意义在于忘记、放弃自我--《后会无期》的主角们让“在路上”成为精神受困者的疗愈之地。电影中大段舞台剧式的对白,从“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到“听过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总有一句打动观众的内心。

  影片最终用漂泊未定的旅途中(渡船上)的“大团圆”场景结束,并且以此提示,我们这是回到平凡,而不是始终平庸。

  中国电影市场盯上韩寒是早晚的事,在郭敬明的《小时代》系列成为“越骂越卖座”的电影营销经典案例后,制片人方励早在2010年就跟韩寒有接触,“方韩大战”让韩寒陷入了某种绝境。也让《后会无期》剧本创作陷于停滞。

  从18岁到30岁,这名高中没毕业的赛车手,当人们发现他的不依不饶与自身无涉,而是为了展示某桩公共事件的真相的时候,他身上那些原本被标签为80后通病的品质,曾让人感到熠熠生辉。

  有人说,在一个大多数人都活得拧巴,活得不高兴,活得遗憾连连的时代,有个像韩寒一样又酷、又帅、又聪明、又有趣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好了。

  即使调侃“我发现我是村里面最壮的小伙子,有这个(迎战)责任”,但《独唱团》的夭折、韩三篇、方韩大战,那3年的各种经历共同证明,发声--包括写作、做杂志,变得成本过高。

  《后会无期》似乎成为韩寒的一种解决方案,他转换赛道,正如他曾经在博客里写的那样,“我会飞出你们的射程。”

  “公知”“先锋”“青年领袖”等标签的背后,韩寒努力地像常人一样享受生活。从带着《独唱团》原班人马办起新杂志《一个》到CTCC天马站比赛夺冠,他结婚、生子、赛车,“每天都只有一张照片,一篇文字,一个问题和他的答案。但也只是一枚碎片”。

  跌落神坛之后,韩寒依旧是这个社会为数不多的清醒者之一。

  而当三十而立的韩寒承担起越来越多的社会担当,转而又彻底崩塌,重新开始另一段文化使命,逐渐走向成熟的韩寒,为这个同质化的时代留下了怎样的注脚?

  郭敬明成功学与“公知韩寒”的会师:不是每个人都能安然活在时代边缘

  关于韩寒,常有一个争论--韩寒的经历,究竟有没有普遍意义?

  现在想来,当年对“韩寒现象”的讨论抑或批判实则是“80后”登上历史舞台的一次预演。那时的韩寒退学,出版《三重门》,从此“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与此同时,他的同龄人在做些什么?

  在21世纪的头几年,令韩寒崭露头角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仍然红火,当时的语文课堂上,老师们喜欢训斥学生的一句话是“韩寒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但这也阻止不了人人都怀着成为下一个韩寒的梦。

  郭敬明也是其中一个。

  他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少年,拿到了《萌芽》寄来的复赛通知,来到上海,“那个像海上花一样漂浮游移而又色彩绚烂的城市”。

  某种程度上,上海塑造了现在的郭敬明:“你只要在这个城市很成功,没有人care你来自哪里,别人排斥你可能是因为你的地位、收入、在社会上所处的层级。它很现实、很冷漠,但同时你也不得不承认它很公平。”

  商业与权力互相借力、各种明暗规则横行、成功至上的时代,郭敬明如鱼得水。《小时代》制片人安晓芬透露:很多本来是该由片方出面与政府协商的事,郭敬明凭一己之力也获得了支持,甚至有场戏需要封锁上海的延安路高架桥,也做到了。

  “是各种合力造就了他,他赶上这么一个时代,其实他自己什么都不是。”反对者这句话有点狠。在《小时代》里,郭敬明也表达了相似的意思:这是匕首般锋利的冷漠时代……我们躺在自己的小小被窝里,我们微茫得几乎什么都不是。

  自认微茫者却敏感于规则。在娱乐至上的气氛里,郭敬明把电影、电视等其它媒介的创意移植到纸媒,对青春文学进行偶像剧式的视觉包装,也非常注重对旗下作家时尚外形的打造,不仅卖字,也卖脸。他搞起“文学之新”选秀,旗下的作者穿着晚礼服,在豪华如宫殿般的酒店里拍艺术照,以飨粉丝。

  郭敬明最终成为市场上的赢家。新概念15年,80后写作、青春文学这些词语反复被人提起,伴随着当事人的成长和变化--韩寒变身赛车手和意见领袖,张悦然主编一本纯文学杂志,更多没有被记住名字的80后作者各归各位,与文学梦渐行渐远。

  只出版一期的《独唱团》夭折了,可《最小说》依然畅销,这也许就是这两个80后的区别。

  在韩寒和郭敬明的18岁出走之后,那些像洪流一样数量凶猛的年轻人也在这10年里毕业、求职、娶妻、生子。一个个叛逆少年变成温和的中年人,在街头大声唱歌的人现在安静地坐在桌角。

  从《后会无期》到《小时代》,这是韩寒和郭敬明的又一次精神会师。他们的电影趣味和审美如此不同。但作为两位中国80后代表,又有着耐人寻味的殊途同归。

  他们的战争也许会持续一辈子,但无论情愿与否,他们都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象征性符号。

  韩寒的孤独与荣耀:

  我们时代的病?

  “风往哪边吹,草就往哪边倒。年轻的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风,遍体鳞伤,才知道自己是草。”这是《艋舺》的台词。拒绝时代是有难度的事,不是每个人都有安然活在大时代边上的才华--

  “别把韩寒看得太重,他不是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也不是和规则战斗的人。但也别把韩寒看得太轻,他的嬉笑怒骂不是油嘴滑舌,也不是故作姿态。他有着轻巧的动机--好玩,但又有着重要的价值--他最本质的身份就是个人。”一家媒体如是说。

  韩寒曾有不签售、不讲座、不剪彩、不参加演出等“12不”,但我们依然看过他为华硕电脑拍的“爱梦想,做自己,我是韩寒”,以及“我不是什么旗手,不是谁的代言,我是韩寒,我只代表我自己”的标榜自我的广告--尽管他曾为涉及商业活动而“谢罪大家”:“我已经很多天都失眠不安,这么多年难得和大家交流一次还要染上商业色彩,真的对不起大家。”

  在《壹周立波秀》现场,周立波问:“韩寒,你写文章是为个人还是为社会?”韩寒咬着手指思考片刻,“一个人,只要确定他不是反人类反社会的,那么他为个人也就是为社会。”

  知名媒体人许知远这么评价风头强劲的韩寒:“一个聪明的青年人,说出了一些真话,他就让这个时代的神经震颤不已。与其说这是韩寒的胜利,不如说是庸众的胜利,或是整个民族的失败。”

  韩寒觉得许知远说的是对的,“我特别理解他说的所有东西”。

  任何聪明都不能超越时代。让时光倒转近80年,巴金也在韩寒这个年龄。写文章抨击时事的时候,也是凭藉少年的直觉、热情和理想,其锐利却不输于韩寒前些年的杂文。

  巴金只是那个时代的文学群星中的一颗,韩寒却似乎是今日广大青年中的孤独标杆。或许有人同样取得了商业价值上的成功,如郭敬明,但对社会各个层面产生的复杂影响力,再也没有人能超越在“公民”领域内“三十而立”的韩寒。

  这究竟揭示了他的某种特异素质,还是我们时代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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