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卫对话上海作家金宇澄

“《繁花》让人感觉经过了一生一世”

王家卫

　　昨天是香港书展的第三天，也是读者人气最为高涨的一天。下午两点，由马家辉主持，作家金宇澄和导演王家卫主讲的名家讲座现场火爆，人气十足。有读者专程从上海赶赴现场，只为聆听同为“上海人”的作家金宇澄和王家卫共同讲述《繁花》和上海的故事。2012年11月份出版的《收获》2012秋冬卷，以大半篇幅推出上海作家金宇澄的长篇小说《繁花》，并配发评论家程德培和小说家西飏的点评文章。三十万言，一百多个人物，通篇“话本体”，于不动声色中将30余年来上海惊心动魄的蜕变忠实呈现。2013年，《繁花》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讲座开始，马家辉便拿出一杆上海风味的“烟枪”，配合讲座的上海气氛，笑言：“去年，我穿上一身长衫装成一代宗师，今年我拿一杆烟枪来装老上海的样子。”对此，王家卫调侃马家辉并不真正了解上海味道的核心，“烟枪”乃是对上海的误解。马家辉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拿出一副黑墨镜，佯装王家卫一贯的形象。见状王家卫立马表示：“别玩儿了，赶紧脱下来。”风趣的对话一下子活跃了现场的气氛，让书展的读者从去年的《一代宗师》聚焦到今年金宇澄的《繁花》。

　　谈合作“我对《繁花》一见如故”

　　讲座现场，读者们对《繁花》将要改编成电影的计划尤为感兴趣，而王家卫也表示这部小说如要改编成电影将由他亲自操刀。同为上海人，王家卫对金宇澄的作品有着强烈的共鸣感，他形容：“我对《繁花》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见如故。书里面补白了很多我对上海的回忆。”王家卫透露自己是《繁花》的忠实读者，对其也是不吝赞美之词。“有的书你会盖起来，有的书会让你感觉经过了一生一世。《繁花》就是味道很鲜明的作品，我认为写小说的精髓就在那个味道。”王家卫表示，金宇澄的这部作品非常丰富，基本上把他一辈子的故事和话都放了进去，他本可以分成二十几部独立的作品来呈现的。“我觉得金宇澄的这部作品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读者。”

　　现场观众也非常关心王家卫如要将《繁花》拍成电影将启用怎样的演员，从而更好地诠释书中的“上海味道”。对于这番问题，王家卫一律封口，并没有做出回应，他表示：“《一代宗师》筹备了十年之久，我认为拍戏不仅仅是从自己的判断出发，还要有自己的坚持。整个过程当中有太多的磨难了。”

　　谈写作网络写作成就了这部作品

　　金宇澄在谈其写作过程的时候，马家辉插话提到，曾经有读者和网友因在网上追金宇澄的小说使得视网膜破裂，为此还向他讨医药费。对于这样的调侃，全场观众会心大笑。金宇澄更是笑言：“自己一开始在网上用上海话写他所知道的人与事，与网友互动，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每日更新，越写越长，开始一天写三四百字，最多时候写六千字。网上贴了半个月，他意识到“这已是长篇小说的趋势”，整部作品是在缓慢的过程中慢慢形成。《收获》杂志发表的时候压缩到29万字，出版了以后，把压缩部分通过修改后成稿是35万字。”

　　金宇澄很怀念在网上连载小说的方式，他认为连载的过程中读者能够直接介入写作，他们会提出问题，作家的写作就变成“公开的写作”，能更好地摸到读者的思想脉络和心理。就是在这样的互动中，金宇澄不断修改自己的作品，过程中大概经历了20多次大改。他形容这种心理就和“老来得子”的女性尤其相似：“试想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一定是捧在手心上，然后每天为他装点打扮，想让它拥有最好的一切。”

　　讲座上，金宇澄回应了读者对于《繁花》“精装本”的疑惑。6月下旬，金宇澄在精装本中增补了两万多字的内容，这是他在开始写作《繁花》时曾在“弄堂网”上发表过的内容，一直挂在网上。“开本比之前小，包装更加精致，增补了两万多字，书的背后也增加了一幅人物关系图，让读者更加容易理解人物之间的相互关系。等于更好地满足了《繁花》的发烧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