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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忆在田野看海市蜃楼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7月07日09:16 来源:人民日报 石 英

  干农活,很累很苦

  有点无奈,有时也觉幸福

  空气真好,眼珠亲和露珠

  清风拂面,比润肤膏更舒服

 

  更何况,蓝天大地无际

  有多好的视力,就有多远的能见度

  我刚比辘轳高,就汲出清水一戽

  水斗一倒,沃土瞬时间酥

  美了白菜、荠菜

  酷了蔓菁、萝卜

  混合的菜香,总闻不够

  通了血脉,也活络了筋骨

 

  午休时刻,枕一捆麦草

  井台边望空思今怀古

  当年秦始皇来我乡海畔

  为求长生仙药走了巧言徐福

  徐福未归,海市蜃楼却在

  只是身价太高,何时出现没谱

  忽一日上午,渤海天象变故

  街道车辆,往来无阻

  高楼大厦,云端高矗

  是何方仙人拂尘出手

  还是大自然主宰巨手摆布

  多少人半生未见海市真颜

  缘何我竟有幸亲眼目睹

  难道是因上苍怜我干活太累

  使罕见胜景现身为之做些弥补?

  但也仅仅过了一袋烟工夫

  车辆高楼消失,天空晴朗如初

 

  恍惚间,六十多年过去

  海市如今何在?蜃楼已落凡间

  但当年的见海市的印象如故

  反思仍有不解,海市既为幻象

  为何比阅尽真楼印象要更强固?

  既为虚幻为何我竟这般珍爱

  纵是真金白银与以克计量的和田玉

  也未必能及那“虚幻”如此沁人肺腑

  难道只因它珍稀,还是因为向往

  纵然时间短促,也值得终生用心守护?

  于是,一个庄户小子的目光,便定格为

  田野与天空、虚幻亦真实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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