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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钧:废画三千愿求真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6月17日12:02 来源:中国文化报
傲霜(工笔花鸟)  金大钧傲霜(工笔花鸟) 金大钧

  人物名片

  金大钧,1948年2月生于北京,满族人,系爱新觉罗家族后裔,清太祖努尔哈赤之十五子豫亲王多铎十二世孙。现为北京市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华名人协会会员,卫生部中国卫生书画协会副主席。

  走近金大钧的居所,感触最深的不止是浓浓的墨香与满室的作品,更是那层层堆积的写生稿与创作草图。古人云“废画三千”,李可染有一方印为“废画三千”,黄均先生也有“曾绘粉黛三千”印一方。但在金大钧的作品背后,又何止是废画三千,写生稿三千,正如其所言,“每一张画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谈起在朋友撺掇下即将举办的生平第一次个展,66岁的金大钧连连表示“发怵”。这位写生积极、办展不积极的画家,在时下的展览成风里,显得格外的低调,唯有在聊起他的作品、他的求学之路、他的各处写生时才侃侃而谈。

  金氏一门三画家

  金大钧兄弟五人,他排行老二。大哥金鸿钧现任中央文史馆馆员、中央美院老教授,大弟金万钧也是画家,妹妹金丽君和二弟心灵手巧,小弟金兆钧则是著名乐评人。

  聊起兄弟五人与父亲的故事,金大钧引用他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你们兄弟五个绑一块儿,也不如你父亲一个”。金大钧的父亲金汝扬琴棋书画样样皆行,日常的修房木匠等活计也都精通。早年在天津的省政府上班时,晚上便给电影公司画广告,后来省政府搬迁后,又开始教日语、英语以补贴家用。

  “我们小时候经常看他在家里写字画画。”说起父亲,金大钧言谈中流露出尊崇之情,“父亲当年会很多乐器,有戏迷、票友来时,可以常常听到他拉京胡伴奏。我们家按祖辈的要求不许‘吃开口饭’,当年父亲为了学京胡,被我太奶奶罚跪了一夜,不是不让学,就是为了让他记住,将来不能以此为职业。后来小弟兆钧在音乐方面能有所成就,也是受到父亲的影响。”

  少年时受父亲、母亲的影响,以及家里收藏的各种书籍、画册,让金大钧兄弟三人先后走向了绘画之路。金大钧从小学开始画大写意花卉,后听从大哥的建议入北京少年宫学习西画基础,同时随在中央美院读书的大哥学习工笔花鸟画。在考上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后,又跟随万一老师继续学习工笔重彩花鸟技法。多年的绘画基础,使得他的作业曾被老师留下给下届学生当范本,以至于后来常常挑自己不太满意的交上去。

  70年代后,金大钧开始跟随黄均、俞致贞先生深入地学习工笔人物及花鸟重彩创作及技法。这位本来喜欢写作、想研究文学或历史的青年,在绘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黄均先生的半世题词

  金大钧的工笔人物画上,多有黄均先生的题词,而且因近邻之便,让金大钧可以随时向其请教,从而让他获益匪浅。打开金大钧的画集,随手翻到一幅作品,都能让他把创作的过程前前后后滔滔不绝地讲上半天。1964年,金大钧第一次见到黄均先生,那时黄均先生正完成一套仕女八条屏。这批底稿他曾珍藏,可惜“文革”时被家人当成四旧毁了,为此他还大哭了一场。后来金大钧根据记忆把这批作品又画了一遍。“有些稿子就不一样了,其中有几个稿子记忆比较清晰,画得就很接近。比如《天寒翠袖薄》中上衣纹饰的处理,黄均老师是在白纸底上用玫瑰粉的颜色画出的图案,我还是沿用了这个技法。”

  “画集上大部分作品的题诗都是黄均老师自己作的,现在老师不在了,只好我自己作了。黄先生当年拜师溥心畬先生,第一件事是先问会不会作诗,不然不让拜师。黄先生也是家学渊源,他的祖爷爷、爷爷都是清末的进士。而且黄均先生的书法在画界也算是名列前茅。”提起黄先生的往事,金大钧讲来历历在目。

  在金大钧所受的教诲里,印象最深的是黄均先生对待创作的认真。“黄先生每次对我的创作从主题的选择、速写的运用、人物的造型及周边的配景,直至色彩的安排、诗词的配合……都一一关注到。”金大钧指着《嫦娥奔月》介绍说:“背景的宫殿就是黄均先生从永乐宫壁画里找来的资料,先生当时就说:‘不能画得像现有的宫殿一样,那样就没有仙气了。’”同样《玉环赏花图》画中的酒具,也是让金大钧颇费周折才从法门寺地宫出土文物中找到了吻合画面的唐代器皿,画作最终得以定稿。

  俞致贞先生的写生圭臬

  1978年,经大哥的引荐,金大钧开始跟随俞致贞先生学习工笔重彩花鸟。第一堂课,就是让他去画菊花,“花里边花瓣最复杂的是菊花,你把菊花画好了,别的不用我教你就会了。”

  那时正好是秋天,金大钧就去北海公园的菊展画写生。每个花都要画两个来小时,并且按照素描的要求,把每个花瓣的深浅都表现出来。结果俞先生还嫌他画得太快了。金大钧就问怎么才能算不快,俞先生告诉他:“所有的瓣儿能默写下来就行了,这是你努力的方向。你抠得越细越好,写生时记得越全面,将来创作越省事。”这样画了十余天的写生,回来后俞致贞先生开始帮着他组稿,先后改过五次稿。“最后包括设色,都是俞先生帮着我弄的,基本上都是尊重原花的颜色和姿态。画好后,俞先生也比较满意,把她新为菊花刻的印章‘胜似春光’也给我用上了。”聊起俞先生指导的作品《傲霜》,金大钧至今记忆犹新。

  “俞先生要求一定要写生,要尊重真实,这样才能画出自己的特色,不然总是深的地方分染,浅的地方罩染,那就千篇一律了。而且花怎么在地上长的你要知道,无根之花不行啊。”这个要求让金大钧一直奉为圭臬。翻开一批牡丹的画稿,如金粉、白玉、二乔、姚黄、赵粉、兰田、魏紫、豆绿、脂红……这些品种金大钧如数家珍,“没有一朵花是假的,花怎么长、叶怎么长,都是有根据的。”

  在金大钧的写生稿上,不仅记录了当时的日期,还具体到几点几分,而且旁边都附有文字说明。如一张画于1978年11月16日的菊花写生稿上,就标记着时间是从11点到12点半,另附注有:“杏花春雨,中心小尖嫩黄,中间抱心部分为浅暖红色(如桃花),中间大瓣白色,下部尖向上染藕荷粉色。”由此,其严谨细致可见一斑。

  雅俗共赏的追求

  “春花、夏叶、秋杆,画最美的时候”是当年于非闇对俞致贞的要求,也是俞先生对金大钧的要求。“中国画讲究立意为先,注重意境,强调笔墨技法,但是也要注重真实,追求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如果全然主观,一辈一辈地抄袭,中国的花鸟画就完了,最后只能退步。所以一定要写生,从写生中提炼出自己的特点。每个人的气质、性格、思想都不一样,最后表现的特点也不一样。我跟我大哥学了很多,但因我们俩性格不同,在后来的作品中也体现出我俩不同的风格。”金大钧在多年的学习与思考中,开始逐渐探索工笔与写意相结合的创作风格。

  相对惯常意义上的工笔画,金大钧多了一些探索。他的作品里,既有常见的重彩工笔,熟宣、绢上作品,也有水墨工笔,更有很多画在生宣上的工笔人物与花鸟。“生宣有生宣的好处,我就尝试能不用矾也画出工笔重彩画来。现在看来也还可以,只要能控制住就好。生宣纸上笔墨相对更灵活,缺点就是没有那么细。但也有好处,背景的点染,生宣比熟宣更有味道。”金大钧谈起他的生宣工笔,也是颇有心得。

  对于当下工笔画界的匠气倾向,金大钧有着自己的思考与认知。“首先就是要按黄先生的要求,‘你们现在不敢说会作诗了,但起码要念诗’,所以一定要读中国的古典诗词、古典文学。画一定要有诗意、有意境。第一步的层次到了,即使是表现通俗的题材,也会不俗。其次就是技法上要向高层次追求,不要怕眼高手低,要多看好画,才有更高的目标。”

  “我主张雅俗共赏,这才是最高的境界。因为我还是很尊重传统的,总觉得一张画画得很抽象,谁都不懂,甚至自己都解释不清画的是什么。这种画我不认为是好作品。例如西洋油画《蒙娜丽莎》拿给一个不懂技法的老百姓看,他也会说好看。画不能因为只有少数人自己说好才是好。当然,这里边要注意学术性,要多读书,不断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金大钧就这样在雅俗共赏的路上,认真而执着地跋涉在自己的绘画道路上。记者 续鸿明 冯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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