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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6月16日09:32 来源:中国作家网

  文珍《我们究竟谁对不起谁》

  戴着面具的“鬼”

  在文珍的短篇新作《我们究竟谁对不起谁》(《山花》2014年第1期)中,几个都市的大龄剩女喊出了“我们一定要幸福”的宣言。然而,故事里却 没一个人真正幸福。都市男女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受困于自己无法克服的欲望和现实的种种冲突。顾安在父母的干涉下与家境不好的男友分手,嫁给了外在条件不俗的 小黄。不料小黄原来是一名同性恋者。一次外出学习的机会,顾安结识了小黄的熟人李同,两人互生情愫。李同是个信仰坚定的穆斯林,顾安却是基督信徒,在得知 这一点后,不能喜欢“一个结了婚的异教徒”的内心律令,驱使李同对顾安撒了谎,声称自己是一名同性恋。他不知道这个谎言对顾安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导致她割 腕自尽了。

  尽管“同妻”现象由来已久,但是这一崭新的命名标志着这一现象日益从暗处进入公众的视线,构成了一种新的城市经验书写。“世界上真是有鬼的,它 戴的那个面具我很熟悉,叫做‘爱情’。”性取向、宗教信仰、个人隐私等等,区隔着人群,但这并非关键,关键是当代人与人之间的互不沟通与不谅解,冷漠、无 视乃至于歧视,最终彼此倾轧,互相摧毁。

  张怡微《不受欢迎的客人》

  人世的无情与有义

  春丽和二婚丈夫何明一起经营一家小区照相馆,7年前,何明从贸易公司离职创业,然而,创办的这间照相馆却只能勉强聊以糊口。一个步入夕阳的行 业,一如他们步入夕阳的人生——光顾照相馆的客人也以老年人为主,这其中便有春丽所不欢迎的客人老贾,因为他是“那一种爱聊天、不做生意的闲客”。五六年 来,他一年给一位家人做一本相册,做完了老婆、儿子、女儿,甚至还做了一本他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士。“生活总是有很多秘密,何明经营这间不成功的照相馆以 来最大的收获,便是知道了人的一生都会有过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有一天,老贾突发中风,弥留之际,何明夫妇找到医院,为他拍下了人生最后一张照片。在老 贾过世后,何明夫妇将替他做的相册分别交到他的家人及那位神秘女士手中,家人的反应相当淡漠,而那位女士却喃喃自语道:“我知道的,他除了欠我,谁都不 欠。”

  上海新生代作家张怡微在《不受欢迎的客人》(《上海文学》2014年第4期)这个不过万言的短篇小说中,以海派洞悉世情的精微笔法,塑造了一个“爱照片、爱家人、不逾矩”的男人,直指人情的冷与暖、人世的无情与有义。 (饶  翔)

  孙频《乩身》

  性别错置与命运悲剧

  孙频的中篇小说《乩身》(《花城》2014年第2期)情节诡魅、基调阴郁。作者孙频通过陌生化的叙事策略和极端化的境遇设置,将两个虫豸般苟活于社会底层的孤独个体逼入生命的死角,从中萃取出人性中的善与恶、爱与恨、灵与肉、彷徨与决绝、懦弱与强悍。

  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的弃婴常英,一岁半那年因高烧双目失明。年迈的爷爷为了能让常英将来更好地独自生存,不仅为她改名常勇,并且试图阉割掉孙女 身上一切女性体征:留短发、穿男人衣服、佩戴裹胸、站着小便……常年的性别“矫正”与人格扭曲使常英成为了县城里崭新而陌生的新人种——雌雄同体的阴阳 人。“女人”成为了她与生俱来的“一种顽疾,一种羞耻,一种遥远而模糊的幻影”;而“男人”则是她面对公众的面具,也是她苟活于世的救命稻草。然而,常英 体内与生俱来的女性特质远非粗暴的肉体规训所能彻底改造的。精心的藏匿某种程度上恰恰意味着更大的暴露,失去爷爷后的常英内心深处渴望着一场畅快淋漓的情 欲宣泄。

  在常英女扮男装独自表演性格悲剧的同时,另一处则正上演着杨德清的命运悲剧。杨德清是县城里有名的光棍汉,贫穷与饥渴使得血气方刚的他一次次地 铤而走险:为了偷取食物,他像只老鼠一样蹿房檐、刨地洞;为了释放性欲,他又像头牲口一般地随处发泄。长期的性压抑锻造了他敏锐的嗅觉,可以捕捉到常英男 性外表下藏匿着的女性气息,然而,就在他彻底识破常英女儿身的时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性能力。一个是想做女人而不得,另一个是欲做男人而不能, 他们由于“在人群中丢失了性别,而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亲人”。为了弥补各自深入骨髓的身体缺陷和精神残疾,苦闷、乖戾的杨德清选择去充当迎神赛社上的 马裨,通过“加倍的虚张声势的强硬去填补自己一个地方的软弱”;而抑郁、内敛的常英则选择在坍塌的精神家园实现灵魂的浴火涅槃。 (赵振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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