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离观众远了，戏剧离生活近了

　　话剧《死无葬身之地》17年后再度归来一票难求

　　萨特离观众远了，戏剧离生活近了

　

　　几个荷枪实弹的大兵冷冷地巡视全场，一面法国国旗拖曳在舞台上，布满锈迹的铁架背景让人感觉更加压抑……话剧《死无葬身之地》从舞台设计到剧情都让人格外压抑，但却压抑不住观众观剧的热情。这部曾于17年前获得巨大关注的经典剧目，本轮演出将于周日落幕。目前，该剧票房已提前售罄，剧组甚至不得不挤出休息时间加演了两场。

　　让《死无葬身之地》导演查明哲没想到的是，许多17年前看过这出戏的老朋友又来看戏了。大学教师刘女士说，《死无葬身之地》对她影响非常大，17年前看这部戏时她还在大学读书，“看完戏，我就激动地买了萨特的《苍蝇》来读，从那以后又看了许多实验戏剧。”17年后的今天，她又如约归来，“在看戏的时候就开始呼吸沉重，浑身发抖，这种颤抖一直持续到家。”

　　经过17年的沉淀，老观众对《死无葬身之地》的理解也变得更加深刻。观众万女士说，当初看这部戏时，自己没有太走心，时隔多年再看，却觉得震撼，“卡诺里的扮演者说他的理解是‘活下去最重要’，我觉得可以补充一点，就是‘过去了的都不再重要’。”

　　17年，一批新的观众成长起来。80后青年导演毛尔南热血沸腾地看完《死无葬身之地》后，激动地说：“我无法冷静地说话，只想大声地喊出太爽了！谁不看谁后悔！等我的心平静一下，体温降低几度，才能够用脑子思考生与死的关系，才能够告诉大家这是一部教科书般的作品，才能够告诉你们我平时经常吵闹的信仰、灵魂和哲学思考。”

　　查明哲说，他并不担心这部戏的票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好，“当初排这个戏时也有人担心题材过于沉重、晦涩，观众很难接受，但事实上大家还是非常喜欢的。”他认为，这部戏其实是对中国小剧场话剧的一次回溯，“让我们看看曾经走过的足迹，也坚定了什么样的戏是观众喜欢的，明白了将来的路该怎么走。这部戏证明，有思想、有力量，能够触动观众内心的作品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谢幕后的演后谈环节，几乎九成左右的观众都会留下来参加。一位中年女性把手举得高高的，生怕工作人员看不到她，“昂利的手腕都折了，他怎么还有力气去掐死小弟呢？还有，那个希腊人不是最坚定的吗？为什么最后却是他提出了要招供？”问题虽然显得有些浅，但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非常认真地为她解答。

　　查明哲说，和17年前相比，现在进入剧场的观众显得更感性，“当初萨特在国内正流行，很多人都熟知萨特和萨特的理论，分析这个戏的时候也都会谈到他的各种哲学理论，说起什么‘他人即地狱’都是信手拈来；但我发现，现在的观众也许对萨特的了解并不多，很多人都是通过自己的生活经验去理解、体会剧中人。”不过，查明哲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虽然他们离萨特远了，可是却离戏剧更近了，如果我们做的戏跟现实生活联系越紧密，带给观众的思考也就会越多。”

　　王雨晨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