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活着再见（故事梗概）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5月05日09:35 来源：中国作家网

　　大义无情，英雄无言。战场血染斜阳，一寸功绩一寸血泪，挺直了脊梁，不畏前路。活着，才能再见。

　　缉毒特别行动组组长韩楚东策划了一系列卧底侦破制毒贩毒的计划。卧底成员付雅被杀。这位年轻漂亮、仅有26岁的缉毒警员用自己的生命留下宝贵的线索，及一串无法破解的密语。

　　为了找到付雅的接班人以及解开密语，韩楚东在武装警察部队指挥学院进行了一次特别考核。大学四年级学生宇文良在考核中被韩楚东看中，接触过韩楚东后，宇文良才得知自己的女友付雅已经在卧底任务中牺牲，并留下一个只有他才看得懂的密码。

　　宇文良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面对女友的惨死、现状的突变，他并没有像韩楚东期盼的那般挺起自己的脊梁。他茫然失措，无所适从。

　　为了解开宇文良的心结，韩楚东将他安置在一个小县城内。由此，他认识了一个流浪的孩子王磊。

　　宇文良难以理解一个只有11岁的孩子说出“我不想活了”这种话。但是他看得出，王磊是认真的，这孩子是真的不想活了。宇文良抓住他的小胳膊，看到上面的点点烟疤，劝慰孩子以后不要干这种事。自己烫自己很好玩吗？

　　王磊大声哭诉：这是那些王八蛋给我烫的。我爸那老王八蛋没钱买粉就把我押给那些人。他说了一个小时就回来的，那些人就说迟到10分钟就给我烫一个烟疤。

　　宇文良紧咬着牙，细细数了王磊胳膊上的烟疤，一共16个。

　　王磊的父亲是一位瘾君子，孩子受到牵连，无家可归。看到王磊瘦小单薄的身体上那新旧不一的伤疤，宇文良的茫然在潜移默化中渐渐瓦解。

　　看着已故女友的照片，宇文良想着：如果你在我身边，是会阻止我，还是会支持我？我想找到杀了你的凶手；我想给像王磊那样的孩子一个晴朗的天；我想为了这个世界能少一克毒品，像你那样奋斗一把——不管是死是活。

　　在深思熟虑之后，宇文良决定接受韩楚东的任务。随后，他经历了严酷的封闭式训练，其间颠覆了他20多年的传统观念。

　　也许每个男孩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指挥战队击败敌人，跟战友肩并肩冲在最前线，浑身伤痕累累还要紧握手里的机关枪大吼着：“让你们见识见识爷 爷的厉害！”年少时稚嫩的梦想在宇文良心中也撒过种、发过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后被现实取而代之。现在，宇文良不得不承认，他在热血沸腾。

　　为了保护宇文良的安全，韩楚东销毁了他所有的档案。

　　离开了训练基地，这个世界上没了大男孩宇文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乞丐，终日在肮脏的角落里捡拾残羹剩饭。

　　一起意外事故，让他见到了毒贩顾涛，还有其得力助手齐侠。

　　怀疑、试探、侮辱殴打、残酷得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胸膛，剜出你最柔软的那块血肉，剁碎你引以为傲的尊严，踩在脚下，看你如何苟延残喘着求饶。每 当这种时候，宇文良拼命地提醒自己：活下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遭的罪、受的苦才有价值；只有活下去，才能将这群人渣绳之以法！

　　他不断告诫自己，你是毒贩宇文良！然而，在自我催眠的绝境中，他始终在心里留着一块圣地。

　　那是国徽笼罩在身上的光芒，是在国旗下宣誓时的悸动，更是作为一名缉毒战士的荣耀。

　　看到贩毒成员也在吸毒，宇文良每次都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陷进去，不能毁了自己。或许是这份执拗让顾涛对他另眼相看，带在身边，步步提拔。道儿上的没人不知道顾涛身边有个宇文良，跟齐侠一样，是个狠角色。

　　在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宇文良暗中联系韩楚东，并得知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贩毒组织卧底。没人知道是谁，这人只有一个代号——02。

　　是02冒着暴露的危险，将付雅最后的消息传递出来。宇文良猜测，02知道是谁杀了付雅，他心里惦记着找到02，抓住杀了付雅的凶手。

　　宇文良开始兴风作浪，暗中挑拨当地几大毒枭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一方风起云动，几方暗中角逐。贩毒团伙的内部发生内斗，顾涛也不能置身事外。顾涛心狠手辣，做事决绝，“我好不了，谁都别想好”。

　　一群牛鬼蛇神将好好的一座城市搅得天翻地覆，顾涛作为惟一的“赢家”，带着宇文良亡命天涯。

　　临走前，一向对他态度不明的齐侠说：“我齐侠对你是没什么好儿，但是今天我拜托你照顾好涛哥。我把涛哥完完整整交给你，你也要还我一个完完整整的涛哥，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那一刻，他把齐侠的嘱托放在了心上。

　　宇文良跟顾涛开始亡命天涯。途中，顾涛真心实意把他当成了兄弟，愿意跟他分享惟一的食物，愿意带着他脱离险境。逐渐，宇文良不禁暗中自问：如果他不是毒贩，我不是卧底，我们或许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由于被人出卖，他们逃得狼狈不堪。顾涛断定是自己兄弟出卖了他们，宇文良却有些难以接受。

　　他在顾涛的团伙里待的时间不算短，跟那帮兄弟相处少说也有三四个月。同吃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宇文良在不知不觉中信任了那些兄弟。他不 会轻易信任齐侠，也不会轻易信任顾涛，但是那帮从来不会参与毒品买卖、只充当打手角色的兄弟，宇文良偏偏就有了些信任。他没想过，会被那些人其中的一个出 卖，他能接受那些人出卖顾涛，却一时间无法接受他们出卖自己。这是一种很没有逻辑性的理论。既然连顾涛都可以出卖，为什么就不能出卖他宇文良？这个问题， 宇文良觉得既好笑又荒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欺骗。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总会如附骨之疽跟着你。在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中，强迫你 去适应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以及新的身份。宇文良曾经异想天开地琢磨过，如果卧底生活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他会不会习惯做一个毒贩？一路习惯到做了毒枭？到时 候，到那种时候，韩楚东是不是要安排个新人来卧了他的底？每每想到此，宇文良都会笑到肚子疼。

　　也许，明天太阳一出来，他也会习惯跟着顾涛亡命天涯。

　　逃至边境，本以为可以有机会把毒贩一网打尽，却不料意外频频发生。一切早已计划好，就连顾涛都被蒙在鼓里。原来顾涛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团伙。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是谁操控了边境一带的毒品链？宇文良第一项任务还没完成，又接到了更加严峻的任务。

　　宇文良接触到了贩毒组织的核心，那个看似斯文儒雅的毒枭——马思戒。

　　第一次见面，马思戒给了宇文良一个下马威。一把手枪，一个必死的小偷。他没杀过人，却知道不杀人自己也活不了。

　　许是上天垂怜，他阴差阳错地躲开一次危机，也因此见识到杀人不眨眼的狠戾家伙——焦恒。

　　在马思戒的团伙中，宇文良遇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看似和善其实精明狡诈的副手扈强、看似没什么心眼儿却处处护着他的哥们儿焦恒，还有一位活泼可爱、漂亮的女孩儿——金歌。

　　跟金歌走得越近，宇文良就越思念付雅。

　　思念几乎撑爆了他的心脏。他知道不能这样沉浸在回忆里，或者说他不能想过去，不能期望未来，只为当下活着。这就是自己的生存状态。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上，金歌纤细的手指擦掸从他眼角落下来的一滴泪，惊醒了他，她看到一双惶急而又不安的眼睛。

　　顾涛知道马思戒一直不信任宇文良，他只能暗中帮着他，护着他。宇文良不知道该对顾涛有怎样的情感。兄弟？敌人？还是……

　　顾涛看着就是挺粗糙的一个老爷们儿，却能在细微处注意到自己的情绪。谁都有走麦城的时候，宇文良走了麦城，这麦城走得风风火火，刀枪剑雨，鲜血淋漓，走出了男人的傲骨和坚持。连带着，心境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希望事情到了最后，能够说服顾涛去自首。

　　在顾涛的庇护下，宇文良的地位逐渐稳固。他找到了马思戒团伙中属于自己的战友，另外一位卧底警员。他心里多了一份坚强、希望。

　　战友说他并不是02，也不知道02是谁，并警告宇文良，得不到马思戒的信任，随时随地都有被杀的可能。为此，宇文良不得不上演一幕苦肉计，却是收获甚微。

　　苦恼之际，与马思戒多年合作的大毒枭忽然出现，宇文良在兴奋着可以抓住更多线索的时候，居然遭到绑架。

　　有人着急，有人暗笑，有人看戏，有人担忧。

　　被抓住的宇文良遭到精神上的虐待，甚至被强行注射毒品。他不想低头，不想像那些吸毒者一样，狗似的跪在毒贩脚下，摇尾乞怜哀求一点点毒品。他是有尊严的，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向一个毒贩低头！

　　尊严和任务哪个重要？宇文良选择了后者。

　　他抛弃自尊，终像一条狗似的摇尾乞怜，只为麻痹敌人，获得更多的线索。为此，他放弃了逃跑的机会。

　　岂料，顾涛单枪匹马去救他，两人遇到边境武警。看着昔日同学的脸，宇文良才发现，自己的心疼得滴滴流血。

　　认出宇文良的同学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滋味儿，他紧紧抓着宇文良破烂的衣服，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宇文良没哭，把所有的眼泪都憋在心里。他不能哭，哭了就停不下，哭了就松了心里这口气。所以，死活不能哭！

　　这是一次意外，被顾涛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顾涛给了他一刀，他极力保持着冷静，劝顾涛收手，做证人，戴罪立功，别再干缺德事了。

　　顾涛疯了，一双眼睛几乎变得血红。

　　搏命中，他失手杀了顾涛。那一刻，他无法相信是自己亲手杀了顾涛。宇文良撕开顾涛的衣服，做人工呼吸、心脏复苏术。血顺着宇文良的肋骨缓缓流出来，染红了他和顾涛的衣衫。

　　严酷的训练他没哭，被踩在地上侮辱他没哭，面对死亡他没哭，见到亲人他没哭，顾涛死亡这一刻，他的眼泪汹涌地喷流而出，落在顾涛死不瞑目的脸上，洗去了所有的脏污。

　　顾涛的死让宇文良陷入正义与背叛的怪圈里。戒断毒品更加让他生不如死。而恰恰是这时候，有消息传来，绑架他的幕后者已经查到。竟然是宇文良从未见过的人。

　　因为顾涛，马思戒终于信任了宇文良，众人面前认他做弟弟。宇文良声称要抓住杀害顾涛的凶手，为他报仇。这一刻，宇文良心冷如冰。

　　沮丧之下遇到金歌，女孩儿的善解人意、温柔可爱，让他感到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只是，面对金歌的告白，他只能选择逃避。

　　他亲昵地叫她丫头。他说等我赚够了钱，带你回家。

　　愿望永远都是美好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思戒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团伙内部有警方卧底。宇文良被急着召回马思戒的本宅，进了屋子，数把枪顶在他的头上。

　　经过一番盘问，最后被确定内奸的竟然是宇文良的战友，他的搭档。马思戒又一次给了宇文良一把枪，杀了内鬼，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战友最后说卧底就是这样，出来那天就做好了殉职的准备。胜利是要付出代价的，咱们就是代价的一部分。不能多想，想多了，就干不下去了。

　　战友的死让宇文良几乎崩溃。得知马思戒开始内部大清洗的原因是准备做一笔大买卖，宇文良终于重新振作起来。

　　他单方面切断了与韩楚东的联系，韬光养晦，暗中蛰伏下来。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百来斤就扔这儿了。不然，他对不起死去的战友、死去的兄弟！

　　韩楚东意识到宇文良很可能走了极端，不得已之下，只好安排手下最得力最能干也是最神秘的卧底干将——02出马。

　　宇文良万万没想到，02居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不成想，02不但没有制止宇文良的疯狂行为，反而决定支持他。山高皇帝远，韩楚东气得声声痛骂，却是拿他们两个没办法。

　　两个年轻的疯子，拟定了一系列以自我生命为代价的疯狂赌注。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我的国家，为了头顶上的蓝天，为了孩子的笑脸……不，这些都是遥远的美好的期盼。我们只为了兄弟，那些用尸体在我们脚下铺就一条血路的兄弟。

　　边境一尺，这边就是正义法网，那边就是望尘莫及。马思戒用金歌的生命威胁宇文良。想到金歌可爱的笑脸，宇文良心如刀绞。

　　这一路走来，没有退路。当宇文良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回头看到的是无数战友用血肉给他铺就的一条路。没有理由回头，没有理由退缩，只能继续向前。

　　(《兄弟，活着再见》，胡炣著，作家出版社 2014年4月出版)